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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性子冷淡的钟溪在一旁忍笑忍得都极其辛苦,更何况是林北辞了。

林北辞毫不掩饰自己放肆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黎忻:“……”

黎忻暴怒:“孟、寒、灯!!”

林北辞却不管他,自己笑够了才停下来,声音中还带着点笑意,懒洋洋地说:“嗯?我听着呢。”

黎忻的声音听起来要炸了,喘着粗气,强行忍了半天才稳下来,他冷冷道:“孟寒灯,你真的要和我分手?”

钟溪已经打开了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听到这句话,注视着屏幕的视线微微抬起,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林北辞。

林北辞立刻从沙发上蹦起来,大声说:“之前明明是你先说要分,怎么现在又问我要不要分手?”

他一边晃脚丫一边漫不经心地哼歌,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

黎忻脸都绿了。

自从林北辞开始接电话,钟溪眼底的笑意就没有消散过,手中的工作都不想处理,就想撑着下颌看林北辞打电话气别人。

黎忻狠狠咬着牙,大概又开始运气,省得自己被气炸了丹田。

半天后,他才咬牙切齿地说:“你在哪儿,我们见一面。”

林北辞说:“我在和别人开房呢。”

黎忻:“……”

钟溪:“……”

钟溪没忍住,漏了一声笑音。

黎忻还以为林北辞是在故意气他,正在冷笑时,却突然在话筒里听到了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他一愣,突然想起来在医院中许寒章和孟寒灯那极其暧昧的态度,态度竟然比之前他家被搬成毛坯还要暴躁。

“孟寒灯!你旁边的人是谁?!是不是那个许寒章??之前我就在怀疑你的那些资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原来都是许寒章给你的吗?你给了他什么好处?你们是不是……”

听到他的话越来越向德国骨科的方向发展,林北辞截口道:“你有什么立场管我?”

黎忻冷冷道:“我是你男朋友。”

林北辞强调:“前!前得不能再前的男朋友,对了,话说你叫什么来着?”

黎忻:“……”

黎忻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被人气成这样,而且那人还是一向对他百依百顺无微不至的孟寒灯。

林北辞听到他被气成这样却还是没有挂断电话,似乎受了这么多气,就是想干等着孟寒灯给他道歉。

林北辞嗤笑一声,正要再接再厉气他一下,就听到话筒里有个其他人的声音。

“……初七有时间吗?周浔的新电影我给你搞到了个试镜名额……你在打电话?”

黎忻忍着怒气和经纪人说了一句话,才转过来继续和林北辞说话。

被经纪人一搅和,黎忻暴怒稍减,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恢复平日里的温和:“寒灯,不要闹小脾气,这一次我原谅你了。”

林北辞几乎被他这句话给逗笑了。

黎忻在有男朋友的情况下还大张旗鼓地去撩别人,在孟寒灯自杀后,还在人身体虚弱时直接故技重施,利用分手来获得那诡异的成就感和满足感,到最后,竟然还死乞白赖地主动说“我原谅你了”。

林北辞都不知道这人多大的脸说出这句话的。

林北辞也不生气,他依然带着笑意,说:“好,谢谢你的原谅。所以能挂电话了吗,我姘头还在床上等着呢。”

黎忻:“……”

姓钟的姘头十分配合地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

黎忻:“……”

黎忻这人自尊心极强,他自己可以在有男朋友的情况下去撩其他人,却不允许孟寒灯在分手后立刻就去找男朋友。

他像是头顶跑马似的,冷冷道:“我们才刚分手没几天,你就立马找好了下家?孟寒灯,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轻浮下贱的人?”

钟溪脸色一沉。

林北辞抬手制止住想要说话的钟溪,一点都没被这种恶毒的谩骂影响,他揪着自己脚上龙猫袜子的小耳朵晃来晃去,懒懒地说:“对的呀,分手之后交了男朋友就是找下家,就是轻浮下贱,那在有男朋友的情况下就去为自己找下家,那这种是不是就双倍的轻浮下贱啊?”

黎忻:“……”

黎忻心一沉,孟寒灯……是知道了?

那自杀是不是也是因为……

林北辞还在拽英语:“Double。”

黎忻顿时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林北辞懒得再和他说话了,直接说:“你初七是不是要去周浔那试镜啊,正好啊,我也要去,你还有什么话到时候见了面再说吧。”

黎忻听完后,冷笑了一声,似乎又找到了诡异的优越感:“就你的演技也敢去周浔那试镜?寒灯,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在两人交往的一年中,黎忻总是会有意无意地贬低孟寒灯来找自己的优越感,孟寒灯其实演技挺不错,但是大部分都是因为黎忻时不时地贬低,他对镜头存在越来越重的恐惧症,有时候好不容易有个导演看中他的脸蛋,想让他去当花瓶拍个小角色,但全都因为他在镜头前的僵硬而被替换下去。

每回孟寒灯受挫时,黎忻还在安慰他,让原本就对黎忻千依百顺的孟寒灯更加依赖他。

林北辞看到那些记忆,都感觉黎忻是不是想把自己养成一个金丝雀,什么时候有兴致了什么时候过来逗一逗取乐。

林北辞说:“我其实并不想去试镜来着,但是我又想了想,万一我超常发挥,或者周浔一眼就看上我的绝世美貌,立马就给我个男主角,那你得多呕得慌啊。”

黎忻:“……”

林北辞笑吟吟的:“看到你不开心,那我就开心了。”

黎忻还不知道孟寒灯这么能说,每一句听着和和气气的,但全都带着刺,一戳戳他个心里窝得慌,他冷笑一声:“我等着。”

说完,重重挂了电话。

林北辞把手机甩在一旁,邀功似的往钟溪身边靠:“看我,看我把他打发了。”

钟溪脸上笑意就没散过,他抬手揉了揉林北辞毛茸茸的头:“你的嘴倒是挺毒。”

林北辞见他没生气,也很开心,想了想,又捞起手机,给许寒章打电话。

许寒章秒接通:“寒灯啊!”

林北辞喊他:“哥哥。”

在家开视频会议的许寒章立刻偏头捂住话筒,激动得手都不稳了,他在所有员工的注视下,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走出了书房,这才松开话筒,尽量保持镇定,说:“嗯嗯,哥哥在呢。”

林北辞说:“刚才黎忻给我打电话了。”

许寒章脸色立刻沉下去了:“他还有脸给你打电话?”

林北辞嗯嗯啊啊:“我把他骂了一顿。”

许寒章一愣,差点以为自家弟弟又被黎忻那孙子给拐走了,他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他打电话找你干什么?”

林北辞说:“听说你把公寓的地板、壁纸、灯啥的都给卸了。”

许寒章点头:“对啊,那些不都是你的东西吗,我卸了都是好的,等有机会我还要他把买公寓的那一半钱给咱们退回来呢。”

许寒章早就看黎忻不顺眼了,前些天孟寒灯出院后情况状态一直都不好,许寒章看得又心疼又担心,但是又没有办法,只好憋足了劲去搞黎忻。

在他看来,自己这种手段已经算是比较温和的了,要不是怕把两人交往的事牵连到弟弟的前途,他报复的手段就不会这么小儿科了。

许寒章有点担心孟寒灯会觉得自己太心狠,又问:“我做的太过了?”

林北辞说:“不过,哥太厉害了。”

许寒章被夸得有些飘飘然,只觉得自己能再拆一幢别墅。

林北辞又和许寒章说了几句话,这才把电话给挂了,他欢喜地在钟溪手上蹭了半天,突然喊:“啊,兔子呢?”

钟溪说:“我怕他闹到你,让陶闻都带走了。”

林北辞一愣:“可是……我还没吸够。”

钟溪敲着腿上的电脑,漫不经心地说:“送都送走了,再说它在家,咱们桌子上都别想放东西。”

林北辞倒是挺喜欢兔子那霸道劲:“我想吸。”

他凑上前去,蹭着钟溪的肩膀撒娇:“吸猫吸猫,我想吸猫。”

钟溪漫不经心地推开他的脑袋,一只手在电脑上敲个不停:“别闹。”

林北辞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喊他:“哥。”

钟溪一愣,抬起头看他。

林北辞觉得喊钟溪哥竟然比喊许寒章还要顺口,当即上了瘾,蹭着他像是在蹭猫:“哥,哥,想吸猫。”

钟溪面无表情和他对视,满脸写着“不行”。

****

陶闻累死累活地把几大包东西从超市里搬到了车上,开了五分钟就进了周浔家,他气喘吁吁地拎了两个大袋子进了院子,里面的鱼还在活蹦乱跳。

他刚想要拿备用钥匙开门,就发现门好像没锁,里面的空调还在开着。

陶闻拿脚尖踢了踢门,门没关紧,直接打开了。

陶闻踢开门,拎着两袋子鱼走了进去,一边走到玄关拖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浔哥啊,找个助理就这么难吗,好好的大年初一我不在家吃饺子,来给你搬鱼,我都……”

他说了一半,无意中抬头一看,整个人就是一僵,手中的袋子哗啦一下掉到了地上。

客厅中,空调开得充足,传说中冷若冰霜的周影帝此时正盘着大长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漫不经心地敲着腿上的电脑,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似乎在忙。

而在他身后的沙发上,有个穿着橙色卫衣少年感十足的人正坐在那玩手机,他一只手戳着手里的屏幕,耳朵上还挂了一只耳机,另外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搭在钟溪肩上,时不时地抬手撸一下钟溪的头——像是撸猫似的。

陶闻:“……”

他怀疑自己穿越了。

那传说中扫一眼都觉得冒犯的周影帝坐在被人撸,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一点都不在意似的继续在那戳电脑,有时候那卫衣少年玩手机玩得尽兴,手摸到了周浔脸上,周浔还会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头上,帮他撸自己。

陶闻满脸凌乱。

两个大袋子掉到了低声的声音吸引了钟溪的注意,他抬起头,冷漠的眼睛扫了陶闻一眼,道:“怎么这么慢?”

钟溪将揉自己脑袋的手拨开,林北辞不满地哼唧,钟溪屈指弹了他额头一下,把自己刚才靠着的抱枕塞给林北辞。

林北辞抱着,感觉到上面的温热和钟溪的气息,这才消停下来,抱着抱枕继续玩游戏。

钟溪安置好林北辞,抬步走到玄关,扫了一眼呆若木鸡的陶闻。

陶闻如梦初醒,神色复杂地看着钟溪。

钟溪说:“车上还有?”

陶闻点头:“还有几大包零食和菜,都在后备箱,哦对,后座还有几个大的玩偶,好像是工作人员送的。”

钟溪“嗯”了一声,打开门出去拿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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