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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茫然地看向皇帝,眼底的憎恶散去,惶恐加剧,噘嘴唤了一声,“父皇……”唤完后,突然放声哭了起来。

皇帝朝他伸手,“太子。”

李高也对他伸手,“殿下。”

太子听?到李高的声音,厌恶至极,再也没忍不住,转过头怒目瞪向他,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就是个奴才,下贱的奴才!”

他嗓音很大,似乎把自己心头的愤怒全都揉在了那一声怒吼中,喉咙都吼破了。

白明霁一愣。

适才过来,一路上太子格外地沉默,把孟弘一等人药倒后,还能冷静地呼救,落在自己手里也不慌,甚至有了逃离出虎穴的轻松。

再加上此时的反应,八成?已经知道了什么。

白明霁好奇地看向李高。

在太子骂出那一声下贱之?后,李高的脸上确实划过了痛楚,但很快冷静了下来,笑着道:“殿下说得对?,奴才本就是奴才,怎么了,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吗?”

以?往太子觉得李总管比父皇对?自己更好,更疼爱自己,是以?,自己对?他依赖,很是喜欢他,曾一度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可如今,有人告诉他,他就是自己的亲人了,且还是他的父亲后,先?前所有对?他的好感都没有,太子只?觉得恐慌,厌恶。

他不是下贱奴才的种?,他是大酆的太子,他的父皇是大酆最?尊贵的皇帝,他姓晏。

才不是什么野种?。

李高看着太子脸上的变化,便也明白他是知道了,自然也看出了他眼里的那抹厌恶,主?动后退两步,与他道:“殿下是尊贵的太子,有人尊敬,便有人嫉妒,见不得殿下好的,大有人在,但殿下只?需记住一点,无论旁人与你说了什么,殿下万不可信。”

太子紧握的拳头松了松,像是找到了一份希望,惊喜地看着他,求证道:“真?的?”

李高点头。

太子却没再看他,激动地望向身后的皇帝,目光雀跃,“孤真?的是父皇的儿子?”

孩童的心里再复杂,到底还是小孩子的心性,喜怒言于表。

皇帝再蠢,也察觉出了问题。

但他不敢想。

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想,只?觉得不对?劲,李高不对?劲,太子也不对?劲。

他不是自己的儿子,那是谁的儿子?

李高适才问的问题,太子没答,皇帝又问了一回,“太子为何会如此问,是有人同你说了什么吗,说朕不是你父皇?”

话说出来,皇帝自己都被那道疑问怔愣住。

他不是太子的父皇,那太子的父亲是谁?

朱氏纵然心肠歹毒了一些,可她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

有何不敢?

为了她皇后的位子,他朱家什么干不出来?

皇帝不敢去想,先?强迫自己掐断了那个可能。

他想先?听?太子说。

太子得到了李高的确认后,原本想扑进皇帝的怀里,如今见皇帝也来质问自己,脚步突然又顿住了。

脑子里想起了那张纸条上的字。

——不要告诉皇帝,他得知真?相后,只?会杀了你。记住,生?死关头,只?有李高能救你。

太子紧张地看着皇帝,再一次呆了。

可皇帝急于知道答案,并没有李高的耐心,见太子半天不开?口,气不打一处来,怒声道:“朕问你,你说话啊,你哑巴了吗。”

太子吓得一个哆嗦。

太子不仅没有回答他,还往后退了两步,呜呜地哭了起来,“父皇,不要我了……”

皇帝一个头两个大,吼了一声,“哭什么哭?!”关键时候,一点男子汉的气概都没有,哭哭啼啼,是要急死他吗。

许是那一声太凶,太子本就心虚,以?为他要对?自己动手,转身便往回跑,一把抱住了李高,“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太子,我不是野种?……”

屋内死寂般地安静。

李高眼睛一闭,深吸一口气,既然已经暴露,便也没什么可隐藏的,且今夜明显是有人在他之?外,又设了一个局。

等的只?怕就是这一刻。

李高轻轻拍了拍太子的脊背,安抚他,“不用怕,没人能伤害你。”

皇帝愣了好久才回过神,看着紧紧抱住李高寻求庇佑的太子,脑子里一阵阵发黑。

他亲手赐封的太子,养了七年的孩子,不是他的。市井里才会发生?的戏剧,如今搬到了帝皇家,他成?了主?人公。

太子不是他的,那是谁的?

也不用问了。

眼前两人抱在一起,俨然一副父子情?深,血浓于水,已说明了一切。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多的疑惑。

他李高不是太监吗?

不可能有假。

进宫之?时,宫内的人对?他验过身,还曾告诉他,行刑之?人,手段极为残忍,二两肉,几乎不剩。

他怎么有本事生?出太子?

可想起以?往的种?种?,他对?朱氏的善待,曾多次在自己面前替国公府说情?,对?太子的喜爱,还有今日的这一切。

若是太子是他的,便能解释得通。

他杀了自己和太后,扶持太子上位,做太上皇。

进宫时他是太监,那么在进宫之?前呢?说不定?早就同朱氏勾搭上了,以?苦肉计,蒙骗住了自己。

多大的一盘棋啊。

耻辱。

天大的耻辱。

当年先?帝为何在一众宗族内,独独挑了他,理由是他单纯,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儿,当时他知道后,还有些不服气。

单纯之?人,说直白点,不就是蠢?

是以?,先?帝封他为太子后,他便开?始沉淀,去学如何揣摩人心,至今做了十来年的皇帝,自认为心思深沉,能应付那帮子圆滑狡诈的臣子了,没想到,到头来成?了最?大的笑话。

太子不是他的。

皇帝有些承受不住,没站稳,脚步一晃,脚后跟碰到了身后的台阶,险些摔了下去。

“陛下,当心!”情?急之?下,屋内的晏玉衡提醒了一声,下意识去扶,可双手被绑住,肩膀上又架着刀,才膝行了两步便被人逼退了回来,继而又劝道:“陛下,此番逆贼谋反,只?怕早有预谋,目的为乱人心智,陛下万万不能着了他的道,太子殿下尚小,于图谋不轨的逆贼而言,最?好利用,若陛下钻进他们的圈套内,气出个好歹来,正和逆贼的心意,逆贼怕是打着以?太子殿下令诸侯的主?意。”

晏玉衡看了一眼李高,又怂又敢,缩着脖子揶揄道:“以?总管的身子,只?怕还生?不出来儿子。殿下今年春末刚过七岁的生?辰,而李总管,早在八年前的春初便净了身,月份不对?,起码差两三月……”

皇帝被他一说,愣了愣。

什么春初春末,他脑子已彻底乱了。

李高听?完晏玉衡的一套说辞,也愣了一瞬,意外地看向了晏玉衡,“小郡王算数不错。”

晏玉衡生?怕他让人砍自己一刀,躲开?了他的目光,嘀咕道:“过奖过奖,还是李总管更厉害一些,如此荒谬的说法,都能编造出来。”

对?啊,如此荒谬的说法,不可能编造的出来。

除非是事实。

皇帝不仅没有被开?解到,再一次被打击。

差几个月,那不就是进宫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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