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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什么。

“你,我孤男寡女,正经夫妻,此时此地调|情逗趣,培养感?情,不正是?在享受风花雪月?”晏长陵说得一本正经,“人生在世,尤其是?咱们这样活了两辈子的人,更?应该轰轰烈烈地爱一场。”顿了顿,突然问道:“我敢爱,你敢吗?”

锅里的水早就沸腾了,白雾缭绕,把他的脸半隐在迷雾之中,看不清那双眸子。

白明?霁不明?白他又是?哪根神经不对。

心里有些不舒服。

前些日子不敢碰她,说要放她自由的人是?他。

如今说要爱的,也是?他。

凭什么啥都是?他说了算。

白明?霁火钳一丢,人站了起来,袖子一扫,把两人之间的那片白雾扫开,看着?他道:“晏长陵,我发现你真……”无?耻。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晏长陵替她接了,“你想说我不要脸?”

白明?霁默认了。

晏长陵也拿袖子挡了一下脸,欠欠地一笑,“那我爱你,你随意好了。”

白明?霁:“……”

“出汗了?对,这里热……”晏长陵脚步绕过来,把她拉到了门口,门外的马札移到了她的屁股底下,“你坐在这里,且看为夫如何施展魅力?。”

白明?霁觉得与他熟悉了之后,他那不要脸的本来面目,渐渐地浮出了水面。

一时坐在马札上也没动,看着?他熟练地操着?勺,炊烟缭绕之下,如他所说,确实染了一身的烟火气息,白明?霁突然开口,“周清光说,你们迟早要回?沙边?”

晏长陵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口应道:“晏家军还在边沙,自然要回?去。”

白明?霁没再问。

两个人花了一个早上,确切来说是?晏长陵一人花了一个早上,做出了一锅的莲子羹。

白明?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也参与了其中的原因?,确实比之前好吃很多。

而晏长陵乐此不疲,一日三餐皆乃自己亲为。

白明?霁对口腹之欲,真没什么要求,劝他道:“趁如今能踹口气,你还是?多歇息吧。”

“谁说我不是?在歇息,陪伴家人对我而言,乃毕生所愿。”

晏长陵烧饭时,依旧让她坐在了门口候着?,有一句没一句地同她说着?话,“父亲当?初常年在外,顾及不到家中,每逢回?来便是?亲自下厨,为母亲和?祖母烧菜,祖母和?母亲常说他做的好吃,你知道味道哪里不一样吗?”

白明?霁摇头。

晏长陵对她扬了一下头,“帮我拿个碟盘。”

白明?霁起身把碟盘递给他,他盛好了一盘咕噜肉,递给她,逗道:“里面有为夫的感?情在,没尝出来?”

白明?霁深吸一口气。

便又听他道:“补偿上辈子欠你的,再顺便让你辈子记住我。”

堂堂指挥使大人,晏侯府的世子爷,在家烧了一天的菜,消息传出来,翌日府上便来了客人。

商王府晏玉衡。

陆隐见,还有他即将成婚的未婚妻,钱三娘子,钱云归。

几人带着?礼上门,两人接到通传,一道去门口迎接。

再见到钱云归,白明?霁差点没认出来,之前听晏长陵说她染了疾,陆隐见四处在为她求医,本以为凭陆隐见的本事,必能医好她的病,没想到一个月不到,钱三娘子整个人竟然瘦了一圈,脸上的精神气也没了,面色苍白,唯独那抹温柔的笑容,与之前一样。

“少?夫人,叨扰了。”钱云归被?丫鬟搀扶着?到了白明?霁跟前,同她见礼。

白明?霁忙扶起她,“三娘子不必见外。”

一行人往里头,陆隐见跟着?晏长陵走在前,一步三回?头,似乎也被?钱三娘子的病折磨得没了精神。

晏长陵察觉了出来,问他:“上回?那大夫如何说的?”

一说起这事,陆隐见的神色便沉郁了下来,摇头道:“还是?查不出来,个个都说没问题,可她……”身子就是?一日不如一日。

离婚期还有半月,昨日他去瞧她,她难得说想出去走走,正好很久没来晏侯府了,听闻晏长陵闲得泡在了厨房,今日便把人一并带了过来。

想着?人多,她高兴了,或许身上的病也就好了。

晏长陵:“明?日我进宫一趟,把宫中的御医请出来?”

陆隐见摇头:“该找的都找了。”

没一个有用。

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今日暂时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陆隐见让人从马车上搬了一坛酒下来,“今日有我的酒,加上晏兄烧的菜,咱们不醉不归……”

话虽如此,目光还是?时不时地落在钱云归身上,放心不下。

知道钱三姑娘身子弱,白明?霁陪着?她在屋里坐着?,没出去,夏季气候热,出了一身汗后,风一吹最容易染上风寒。

怕她在吃药,喝不得寻常的茶水,便让余嬷嬷泡了一盏昨日晏长陵剥好的莲心茶,苦是?苦了些,但能解暑。

钱云归道了谢,抱歉地道:“我这一趟,让少?夫人费心了。”

白明?霁摇头,“横竖我也是?坐着?,没忙乎。”

钱云归笑了笑,“少?夫人是?个有福气的,常听风帆说起少?夫人与世子,瞧得出来,晏世子对少?夫人甚是?体贴。”

风帆是?陆隐见的小字。

白明?霁没有否认,笑了笑道:“陆公子待三娘子也好。”

钱云归点头,认真地应了一声,“嗯。”突然轻声问她:“少?夫人信命吗?”

白明?霁愣了愣,摇头。

她一向不信命。

“若是?不信,那便一辈子不信的好。”钱云归捂住帕子轻咳了几声,苍白了面上总算染了点颜色,又含着?笑道:“我信。”

“天地万物,一切都有定数,上天给了咱们多少?,无?论过程如何改变,结局都不会变,不会多给咱们一分,也不会少?索取咱们一分,若想要另一个人好,便有人甘愿付出。”钱云归轻声道:“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便是?看着?他平安顺遂,寿终正寝。”钱云归抬起头,看向白明?霁,恳求地道:“今日来,我是?有事要求少?夫人。”

白明?霁没太听懂她前面的话,只意外前世钱云归在自己死之前都活得好好的,这辈子怎么就病成了这样。

“三娘子有事请说,我能办到,必不推辞。”

“多谢。”钱云归喘了一阵,平息下来后才道:“陆公子与晏世子乃生死之交,两人在朝中的政见一样,所走的路也相同,这样的兄弟之情,世间难寻,若是?……”钱云归顿了顿,眸中泛出隐隐的水雾,艰难地道:“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还请少?夫人让晏世子多劝劝他,让他把我忘了,估计那时,能说服他的,也就只有晏世子一人了。”

白明?霁一愣。

钱云归转过头,看向院子里的榕树下,正开怀畅饮的那道身影,眼中不舍地道:“也请少?夫人转告世子,陆公子他性?子虽闹腾,但所信之人不多,信他之人也不多,余生之路,还请世子爷善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