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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侯爷年轻时常年在外打仗,与侯夫人聚少离多,他们的头一个孩子大娘子晏月宁出生时,他不在?身边,等回来她已满了一岁。

后来晏月宁出嫁,他也不在?。

甚至侯夫人去世?,都?没能赶上见到最后一面。

心头觉得愧对于她,侯夫人走后,晏侯爷没再续弦,也没纳妾。

大房没有个女主人,晏侯爷又是个粗枝大叶的大老爷儿们,不会管账,所有的账房开支便由?老夫人来打理,但老夫人毕竟上了岁数,加之?二夫人主动提出要来搭把手,老夫人便也让她带着帮忙管着。

晏长陵成?婚,大房有了少奶奶,按理说,这账目早就应该交还回去,谁知过了大半年了,二夫人竟是一声不吭。

她以为个个都?忘记了,可人人心里?门清。

晏老夫人没提,是因为晏长陵没回来,白明霁到底只算半个晏家人,如今晏长陵回来也有一个多月了,她只字不提,掩耳盗铃,什么心思,一目了然,晏侯爷先提了出来,晏老夫人也想看看二夫人怎么说。

二夫人愣了片刻,笑着道:“兄长不知,我也早有了如此想法?,这不瞧着世?子爷一回来,便领了锦衣卫的职,整日忙得脚不沾地,少奶奶对院子里?的人不熟悉,钥匙握在?手上,铁定会被底下?那些个老鼠精盯上,专门欺负了去,且说两人又好不容易相聚,多点时间相处,早日添个孩子要紧,岂能被那些琐碎的事情绊住,往后世?子爷和少奶奶需要什么,同婶子说一声,婶子给你们办得妥妥当当的,也省得你们操心。”

晏老夫人看明白了,满脸失望。

二爷今日也在?,转头同二夫人使了好几回眼色,二夫人装作看不到。

他只知道顾忌面?子,哪里?知道她持家的艰难。

凭他那份俸禄,二房能过得上今日这般奢华日子?

晏侯爷的食邑万户,再加上他身为将?军的俸禄,二爷几年的薪资都?赶不上。

她厚着脸皮,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二房比大房人多。

那么多张嘴要吃饭,要穿衣,夏季来了要用冰,冬季要用炭,但凡缺了谁的,都?不乐意?,他们以为平日里?用的,都?是大风刮来的?

二房的支出,大半都?是从大房的库房里?挪出来的,钥匙给出去,只怕过不了半个月,个个都?要到她这儿来同她叫了。

钥匙说交就交,哪里?有那么容易。

晏侯爷不擅内宅里?的那些弯弯绕绕,皱了皱眉,既然话说出来了,那钥匙今日是一定要拿回来的,只不过在?衡量如何顾忌二夫人的面?子。

晏老夫人却没给她面?子,“怎么,舍不得还了?钥匙我交给你时,可有说让你替大房管家?不过是代?管了一段日子,就成?你的了?”

二夫人被当场戳了心思,那么多小辈都?在?,脸上挂不住,又羞又恼,“母亲这话说得……”

“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看未必,你是二房的夫人,没有道理手伸到大房去,大房已经有了少奶奶,管家是她的责任,也是她的权利,是好是坏,自有她来担着,侯爷没嫌弃她手生,世?子没嫌弃,轮得到你这个做婶子着急?一个做弟妹的去替兄长一家子安排用度,落入旁人耳里?,是该说少奶奶没用,还是笑话我侯府没有规矩?”

二夫人脸色红一阵的白一阵。

转头看向二爷,二爷头扭到一边,似乎嫌她丢人,看都?不敢看她,二夫人突然就哭上了,“我不过为了世?子爷和少奶奶着想,多说了那么一句,倒成?了我的错,库房的钥匙,我又没说不给,母亲这话说得像是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说完起?身,也不留下?用饭了,“待会儿我派人把钥匙给少奶奶送过来,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我还不乐意?沾手呢。”

说完捏着绢帕掖了一下?眼角,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晏老夫人随她去,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晏侯爷在?边关见惯了生死,最为注重家庭和睦,没料到会闹出不愉快,更?没料到一沾上钱财二夫人的性子会是这么个德行。

跟着起?身,把二爷叫了出去,到了外面?,没什么好脸色,“你别光顾着出去喝酒,家里?的事也好,人也好,当管就得管。”

二爷的面?子早就被臊没了,年轻时就仰仗兄长的关照,一直跟在?他身后坐享其成?,如今吏部的差事,也是靠着侯爷得来,此时被训斥,面?红耳赤地点头道:“兄长教训得是。”

晏侯爷点到为止,也没多说,见屋内有小辈们陪着老夫人,便拉着二爷去了旁边的凉亭,“走吧,咱下?几盘棋。”

屋内晏老夫人没受二夫人的影响,趁此也同底下?的小辈们打了招呼,“往日便罢了,今日起?,你们见了嫂嫂,便得有个规矩。”

晏家的小辈们对晏老夫人倒是都?服服帖帖,一叠声儿地冲白明霁唤着:“嫂子。”

白明霁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愣了愣,也不知道该应谁,点了几下?头一并给应了。

晏长陵安静地看着热闹,见她坐得规规矩矩,脊背都?快蹦成?了一条线,面?色也一派肃然,点了那几下?头,像极了鹌鹑。

头一回见她这么呆傻的一面?,把跟前的一盘瓜子儿递到了她面?前,“嫂子,来。”

白明霁:“……”

话音一落,屋子里?便响起?了一片笑声,表姑娘姜娘子笑声格外清脆,手里?的团扇挡住了半边脸,只看到了一双弯成?了月牙的眼睛,诉道:“兄长这称呼不对。”

晏长陵看过去,身子一倾突然凑近了白明霁,脸与她的脸并排放在?一起?,扬唇问道:“那表妹说说,我该叫她什么。”

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晏老夫人又笑骂了一声皮猴,“瞧瞧你,哪里?有个兄长样?,还逗起?自个儿的妹妹来了。”

“她皮厚,逗逗也无妨。”

姜娘子不乐意?了,手里?的团扇取下?来,露出一张精致的鹅蛋脸,气呼呼地冷哼了一声,却不是怼晏长陵,抬头看对面?的二娘子,“瞧吧,二姐姐,表哥说你脸皮厚呢。”

二娘子一愣,“你当我耳朵聋呢,分明说的是你?”

姜娘子眉眼笑着,后仰着身子憋着坏躲避她,“可不就是,我这张皮子都?厚了,那二姐姐岂不是要赛过城墙了。”

说完便惹来三娘子的一记扇子敲头,“就你这嘴厉害,还知道欺软怕硬,你怕他什么,说不过,咱找嫂子啊。”

姜娘子撩眼朝白明霁望去,怯怯的,不知道这位嫂子的脾气,怕惹了她不快,可又管不住自个儿的嘴,“二姐姐只怕找错了人,嫂子护着表哥来还不及呢,哪里?舍得怨他。”

白明霁嫁入晏家大半年,从未与这些姑娘相处过,最初几个姑娘也差人来院子送过礼,见她没什么热情,便也没来往。

如今倒也没什么隔阂。

外面?的丫鬟端着果?子茶点进来,打断了说话,再续上,几人便说起?了春社的那场马球。

几位小辈闹成?一团,晏老夫人全然没端出长辈的架子来,一旁听着,时而插一句嘴,“一颗球,也值不得几个钱,有什么好争抢的,一人发一颗,省得挤破头去抢。”,逗得小辈们笑得前俯后仰,“照老祖宗这个说法?,蹴鞠也人手发一个,好牌也人手发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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