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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启民确实没打算认谭利民这个爹。

他爹是魏府二爷, 在这城内有头有脸。很有可能是下一任的魏府家主,谭利民是个什么玩意儿?

此时他的心里很是暴躁,听到谭二这挑拨离间的话也没放在心上。原本他就没想和谭利民维持什么父子亲情, 或者说,他不屑于和名义上的父亲拉近关系。

谭利民听到这话,却有些伤心。

“启民,咱们还是先找地方落脚吧。天都快亮了, 你饿不饿?”

魏姝儿也很暴躁,扭头瞪着谭利民大吼:“你什么东西?离我们远一点。”

谭利民:“……”

蒋氏却看得分明,他们母子这会儿只能求助于谭利民。

方才被丢出来时, 母子几人身上华丽的外衫都被剥掉, 首饰更是一样没带。虽说当下律法规定夫家不得侵占家中妻子的嫁妆,她也确实有一笔很丰厚的财物,但……她哪里有脸去向魏府讨要?

蒋府那边已经很烦她了, 大概不愿意接纳她……不管接不接纳,都不能这么贸然闯上去。

能够进门还好, 万一不能, 母子几人就要丢脸了。

“姝儿, 对人要有礼貌,不要大喊大叫。你是大家闺秀,不是泼妇。”

魏姝儿心里很不服气, 不过,刚才她那样喊,确实显得没规矩,当即不再吭声, 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她抹泪的动作有些粗鲁,谭利民看在眼中, 心里却不太气。

原本也是怪他没本事,不能让几个孩子过上优渥的日子。

“咱们先回家。”

魏启民张了张口,但到底将那句“回哪个家”咽了回去。

一家子没去处,身上又没银子。他这会儿去那些酒楼赊账倒是可以住下,但他已经不是魏府的公子,魏府不会帮他付账,若是看到母子几人赊账,很可能会主动与他们撇清关系。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如今情形已经最坏,但魏启民可没想破罐子破摔,他这会儿脑子里已经想了好几种翻身之法。

最快的就是辈靠府,趁着众人还不知道他们母子的处境,用魏府公子的身份尽快敛财。

但这些事都得白天做,并且得有个好脑子,今晚到现在他连眼睛都没闭,这会儿脑子昏昏沉沉,不太清明,这不是考虑事情的时候。先回去睡一觉,明儿吃饱了,再好好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大晚上的,没有马车呀。”

谭利民见他不抵触跟自己一起回家,瞬间大喜:“我这就去借。”

说完这话,他目光落到了顾秋实身上:“二子,你在这附近住了十多年,肯定也和其他的车夫交好,你去找几架马车来。”

顾秋实扬眉:“好啊!”

母子几人身上没有银子,顾秋实可把那几百两银票随身带着。不过,这是为一家子找马车,他即便出得起这个银子,也不打算出。

“让人帮忙可以,但这大晚上的你把人从被窝里叫出来跑一趟外城……不给好处,大概请不动人家。”

谭利民摸出了一把银子:“快点!”

谭母一直没有说话,她做梦也没想到蒋氏这样的富家夫人居然会给自家男人生下了二子一女。在蒋氏面前,她特别自卑。

别说是跟蒋氏比,她和蒋氏乍一看完全就是两辈人。

她不太敢说话,可看到男人使唤儿子去找马车,她忍不住了:“二子,这么多的人,比你能干的多的是,不用你强出头。”

言下之意,这马车谁想坐谁去找。

她是心疼儿子,过去儿子过得那么苦,一天跪啊跪的,动不动就要受罚,前些日子挨了一顿板子险些命都没了。如今好不容易恢复了自由身,怎么还要去求人呢?

顾秋实一笑,拉了谭母一起。

这大户人家的规矩不同,有些人家的规矩就是要宽松一些。比如魏府下人,从上到下个个都钻到了钱眼里,只要给足了银子,没有他们不敢干的事。

“娘,放心吧!”顾秋实主动揽过这事儿,可不是为了那一家子。

两人去了魏府的马房,顾秋实敲开了门,开门的人看到是他,有些惊讶:“谭二?大晚上不睡,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秋实言简意赅:“说来话长。我要用马车,去外城,有没有空的?”

魏府排场很大,最多的时候,府里二十多架马车一起出门。平时哪儿用得了这么多?大多数都是闲置着的,车夫也很多,有好些是平时做着其他的活计,需要赶车的时候再过来。

“十两!”

顾秋实立刻付了银子。

车夫还以为要还价,见他这样爽快,笑道:“得嘞,等我半刻钟。”

谭母张了张口,等人走了,才压低声音问:“咱们只要一架马车呀?”

顾秋实顿时就乐了:“娘,这做人呢,不能太周到了,别管人家会不会受委屈,咱们自己过得好就行。”

车夫将马车牵了出来,是一个七八成新的青棚马车,这些车夫拉私活儿,自然不敢动用主子的车厢。

顾秋实满意,拉着谭母上去。

到了几人所在的地方,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不等母子几人开口,谭利民先出声质问:“你只找了一架马车?”

顾秋实笑了:“你给的银子只够一架马车呀!”

车夫此时才看到门口那几个身着中衣的人,他先是觉得眼熟,随即面色大变,立刻跳下马车上前请安。

魏启民厉声道:“你接私活儿?”

车夫吓得扑通跪在地上。

顾秋实提醒:“王哥,你不用害怕。他们几人已经不是魏府的人了,要不然,也不会大晚上衣衫不整的出现在这里。”

魏启民还想利用自己魏府公子的身份敛一笔钱财做本钱呢,结果这才在门口就被人戳穿,他当时就怒了:“谭二,你给我闭嘴!”

顾秋实呵呵:“别以为你是我哥就可以训我。告诉你,老子不认你这种哥哥!王哥,你来不来?不来我可走了。”

他牵起了马儿的绳子。

这大户人家的下人就没有蠢的,车夫眼看顾秋实敢和主子呛声,加上母子几人这会儿真的衣衫不整,看着特别狼狈,身上连一件首饰都没有,就猜到府里今天夜里肯定是出了他不知道的大事。

马儿和车厢可不便宜,若是在他手上弄丢,赔偿倒是小事,但是家中的主子不会要他赔,而是会狠狠责罚他不守规矩。

王哥也管不上母子几人到底犯了什么事,厚着脸皮上了马车,一拉缰绳,飞快跑了。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离开了这几人后,赶紧问谭二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

马车一走,身后的几人又叫又喊。

顾秋实没有回头,谭母满脸担忧:“你爹会生气的。”

“娘,你太迁就他了。他是人会生气,你也是人呀,你就不会生气吗?就他干的那些事,你暴打他一顿,再把他休了都是该的。”顾秋实随口安抚完,又嘱咐,“你也看见了,那母子几人才是他的心尖尖。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们母子的存在,否则也不会将我和三妹送到府里磋磨虐待。娘,你要好好想想以后。难道你真的想让我们兄妹被那母子当畜生使唤过后发卖掉?”

谭母活生生打了个寒颤。

儿子说的是事实。

事情发生得太快,谭母到现在也觉得难以接受,犹如做梦一般,脑子飘飘乎乎,始终落不到实处。她确实得好好想一想以后。

恰在此时,马车停下,车夫探进头来,责备道:“好你个谭二,你害我。”

顾秋实呵呵笑:“这大晚上的,我家住在外城,要是腿着回去,天亮了也走不到。咱住的那一片又没有马车可以租……你真不用担心,那几位已经不是主子,再也翻不起风浪了。”

车夫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秋实也没隐瞒,将蒋氏和谭利民苟且的事情说了。

车夫惊讶得张大了嘴,半天都放不下来。

“这怎么可能呢?二夫人她……图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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