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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两人正热火朝天, 踹门的动静很大,门板弹在墙上又弹回来。魏启民吓得身子一抖,完事了。

他害怕来的人是府里其他的主子, 若是父亲或者母亲,少不了又要被责罚。当即心都跳了跳,当他扭头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是谭二时,气得直接把枕头砸到地上。

“你想死吗?还杵在那儿, 给我滚出去。”

随金吓得魂飞魄散,急忙上前拉扯顾秋实。

顾秋实抬手一让,避开了随金的手, 一步步踏入内室。

因为这是下人所住的院子, 哪怕是正房屋子也没有多大,外间可以摆一张桌子,还有待客的椅子。屏风之内, 就是床铺。

刚才魏启民扔枕头,直接将屏风打倒。此时床上情形一览无余。

芬芳没想到魏启民会突然动手, 这会儿他浑身还光裸着呢, 好在扔出去的是枕头, 不是被子,否则,她这一时半会儿连遮羞的东西都没有。

魏启民看见谭二不退反进, 瞬间勃然大怒:“本公子让你滚!”

顾秋实一步步从芬芳脱下来的大红色吉服上踩过去:“公子,容我提醒你一句,这里是我的新房,滚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魏启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谭二这是疯了吗?

顾秋实却已经上前,一把抓起光溜溜的魏启民, 用了点力气把人往外拖。

大户人家都讲究个体面,魏启民这会儿哪能见人呢?

他拼了命的挣扎,但是抓在他手臂上的手如铁钳一般,无论他怎么甩,都甩不开。

“谭二,你再不撒手,本公子弄死你。”魏启民气急败坏,语气里都带上了几次惊慌。

床上的芬芳都傻住了,她下意识想要去将魏启民拉回来……这男人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被人这样对待,回头说不定会迁怒她。

可她一动作,立刻露出了胸前白皙的肌肤,只能收住势头,先护好自己。

“谭二,你快放开公子!你想死吗?”

顾秋实把人拖出来狠狠一推。

魏启民脚下很滑,有些踩不稳,脚趾头撞上门槛,痛得他呲牙咧嘴,被这么一推,咕噜噜滚了出去。

一直滚到院子里,魏启民才停住,他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满脑子都是让谭二付出代价,大吼:“来人,给我拖了他,杖毙!”

顾秋实扬眉:“今天是我新婚大喜,你尽管让人打死我。好叫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张罗这门婚事,就是为了光明正大的霸占有夫之妇!”

最后几个字,振聋发聩。

魏启民总算是冷静了几分,扭头去看随金。

随金和端午原本就想帮谭二求情,随金一向和谭二不对付,虽然也希望看见谭二倒霉……但杖毙,还是太惨烈了,大家都是下人,都是伺候魏启民的,如果谭二死得凄惨,说不定哪天他也会是一样的下场。

他打算先求情,实在不行带去叫人,求情的话还在口中,就见公子已经反悔了。

只是……谭二真的是奔着往死路上走。这样的话说出来,今天不会有事,可公子肯定记住他了啊,等这个风头过去,谭二哪里还能有命在?

随金吓得腿一软,跌坐在地。他反应也快,不能让主子知道自己害怕,于是顺势跪好:“公子,您消消气,耳朵他喝多了,不是故意的,你原谅他一次。”

魏启民不原谅又能如何?

他干的这些事情可不敢闹大,即便是府里的长辈知道为何会有这样一门亲事,也不能由着谭二闹翻了天。

如今最要紧是压下这件事情,让外人忘记他曾经欺负了一个有夫之妇。若是谭二被杖毙,事情压不下,长辈那边可不会觉得他是遇上了小人被算计,只会觉得他没有能力,连一个下人都能逼得他方寸大乱。

哪怕再恨谭二,今儿也不能对他出手。

端午反应飞快,已经跑进屋子里去给主子取衣衫。

原本院子里就只有贴身伺候的两人,魏启民是不习惯在光天化日之下裸着,一开始的不适应后,发现这里没外人,他也放松下来,慢条斯理地由端午伺候着将衣衫穿好。

这期间,他脸色阴沉。

随金和端午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只老老实实做事,做事时还不敢发出丝毫动静。

顾秋实慢悠悠道:“让那个女人滚出来,然后找人把这屋子里里外外给我收拾干净,今天晚上我要住进去。”

魏启民怒而抬头。

顾秋实坦然回望:“这是公子给我的院子,我才是这里面的主人。怎么,主人不住主院住厢房?这是哪家的规矩?一个不要脸嫁人了还和奸夫苟且的女人,我凭什么要让着她?”

他毫不掩饰话语里对芬芳的鄙视。

魏启民是欺负了不少女人,但像芬芳这样乐在其中,都已经被魏启民放弃了还锲而不舍贴上来的,这还是第一个。

其他的女人不管愿不愿意,都从来没想过要与魏启民暗地里来往多久,更像是露水姻缘一般,睡一次就拿一次的好处,每次都当做是最后一回。

当然了,有些女子不愿,被魏启民强迫后,多数也是拿银子忍下这件事,闹又闹不过,不忍能怎么办?

知道的人一多,活都要活不下去了。

真正聪明的女子回家后不会提这样一番经历,要是说了,即便是将得到的好处交了出来,遇上厚道的婆家还好,要是遇上的男人不厚道,一辈子都会因为这件事被婆家拿捏。

魏启民到底是妥协了,侧头看向随金。

端午时才到他身边的,虽然机灵,但偶尔也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而随金不一样,两人一起长大,魏启民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要怎么做。

“端午,去找两个嘴紧的丫鬟来收拾屋子。”

顾秋实补充:“那屋里所有的东西我都不要,把床也换掉。”

魏启民又怒,谭二这样做,分明就是嫌弃他。

“公子,你还是别生气了。你再气,又不能咬我一口。”

魏启民:“……”

他深呼吸一口气,起身带着随金走了。

端午留了下来,盯着那些丫鬟收拾屋子。

这一会儿的功夫,床上的芬芳已经穿好了衣裙,魏启民承诺过给她的小丫鬟还没到,她只能自己穿,甚至都没有人给她其他的衣裙,她只能将脱下来的新娘吉服重新穿上。

新嫁娘的衣裳都会用很厚重的料子,好上绣线,也不容易皱。

芬芳其实很喜欢这身衣裳,她长这么大,第一回穿宽袍大袖,挺直了脊背后,她感觉自己也有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

让她换,她还舍不得呢。

“耳朵,你……”

顾秋实眼神冷淡地看过去:“你什么人?也配这样喊我?”

在这偌大魏府,也只有几个主子这样称呼他,下人里面,就随金这样喊。

往日谭二身为魏启民身边贴身伺候之人,其他下人知道他有这个名字,也没人敢大喇喇的叫出口。

芬芳脸色难看:“我跟你之间没有恩怨,以后大家同住一个院子,我也想和你好好相处。”

刚才她在穿衣裙的时候就想过了,吉服繁复,她穿了好半天,也想了许久。

魏启民这种出身的人,吃不了什么苦。或者说,他们都不知道什么叫苦,平时就不愿意让自己迁就谁。

这间正房已经很小,魏启民今儿愿意找她,纯粹是因为今日这特殊的日子让他有了兴致。

如果把她换到厢房,再想让魏启民过来,怕是有点难。

而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靠魏启民捧着,他都不愿意见她了,那还有什么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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