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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什么呀?孩子还在这里,别吓着玉宜。”乔大人色厉内荏,“东西找回来就行了,还想怎样?闹大了是好看还是好听?”

红阳县主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尖,呵呵道:“我闹?东西流落到了外面,闺女从外头找了回来,我就想知道这东西到底是怎么丢的,就成了我闹?乔良,我在你眼里从来就没有通情达理过,干脆我把所有库房的钥匙都送给你那位安姨娘,随便她处置我的东西,是不是就算善解人意了?”

乔大人不好接这种话:“你不要吵嘛,我也没不让你查。”

红阳县主忽然抬手,拽着女儿就往外走。

乔玉宜临走之前,还没忘了抱上那个匣子。

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的花树下,红阳郡主沉默半晌,问:“你真看上那个姓夏的了?”

乔玉宜有些不好意思承认,但她又怕自己摇头拒绝后让母亲会错了意再乱点鸳鸯谱。当即低下头:“他挺好的……这么贵重的东西直接就让我带回来了,也没有提银子的事。”

红阳县主恨铁不成钢:“人家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至少他愿意舍了孩子来套我啊 !”乔玉宜振振有词。

“娘,他是真的不在乎这首饰,我问这么好的东西不见了他怎么回去跟家里人交代,他说让我不用管,保证没有人来寻我要这个东西。”

红阳县主也见过那个夏明愉几次,本身是个不错的后生,就是出身低了一点。她沉吟了下:“真看中了?”

在看到女儿点头后,红阳县主就不想忍了。以前忍着这个男人就是想为女儿寻求一门好婚事,如今女儿的婚事往下找了,哪怕没有乔良,女儿在夏府同样过得好……她愿意为了女儿受一些委屈,可如今这份委屈不用受,且女儿也心甘情愿。那她还忍什么?

“乔良,你出来!咱们和离!”

乔大人惊了:“县主,你说什么?”

“和离!”红阳县主挥挥手,扬声吩咐道:“冬月,带着人去库房里清点本县主的嫁妆,不管少了什么,都只管让安阿姨娘补。如果她不愿意,那咱们就回京告状!”

冬月带人去了,红阳县主只觉心口的郁气瞬间散了大半。她忍这不要脸的俩人已经很久了,她的丫鬟叫冬月,安姨娘找个丫鬟叫腊月,非得表示自己跟她身份一样,恶心谁呢?

以前还能忍,现在知道可以离开且对女儿没有影响,那是一刻也忍不了!

乔玉宜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以前她不是没有试探过让母亲离开,可每次都刚刚开一个头,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母亲打断了。如今竟然真的要和离了?

乔大人脸色不太好:“咱们当初成亲,是郡主许亲,你这……咱们这日子要是过不下去了,九泉之下的郡主怕是要不安宁。”

“少拿本县主的母亲说事,当初你承诺过要对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结果呢?你个混账居然先娶了妻!要不是本县主给母亲面子,没有把事情闹大,你早就完蛋了。”红阳县主做了决定之后,整个人反而轻松下来,走到边上的躺椅上靠着,悠闲地等冬月来回话。

乔玉宜若有所悟,如果她还没有定亲的话,母亲可能还要忍着。因为京城那些勋贵人家选媳妇,都希望媳妇双亲健在,家风和睦。如今她选了夏府……商户之家,不敢挑拣她,哪怕母亲和离人家也不会有意见。

想到此,她就后悔自己以前没有早点定下婚事,早点定,母亲也会受这么多年的委屈!

冬月回复很快,库房里除了红宝首饰之外,还少了许多名贵的料子,其中有一匹凤凰锦,那是宫中的贡品。是当初皇上给红阳县主母亲做嫁衣的,只是郡主有那时候跟皇上关系很好的公主母亲准备嫁妆,这匹凤凰锦到底是没用上,然后就压到了现在。有人问红阳县主讨要,她都拒绝了,就是想留着给女儿做嫁衣。

结果呢,闺女的婚事好不容易定下,凤凰锦却不见了。

乔大人额头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红阳县主冷笑一声:“除此之外,还少了什么?”

冬月低着头,态度谦卑,语气里却带上了几分难忍的愤怒:“还少了许多的小物件,前朝的古画古书,桌上的小屏风,还有小玉如意,总共加起来少了三十六件,件件都是精品。”

乔大人在此赴任已经有五年,这几年间红阳郡主不是每时每刻都守着他的,期间回了京城一趟,住了一年多。

“乔良,咱们算是和离,大家好聚好散,我也不要求你把那些东西找回来,只把银子补上就行。”她接过冬月的账本翻了翻,“补十六万两吧,补完了,我就搬走!”

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乔良从一个穷小子走到今日,要说一点好处都没收,绝对是假的,有时候不是你想收,而是别人的孝敬你不收人家就不放心。一起的上官都收了,就你不要……那不是讨收拾么?

但是,乔良因为娶了一个县主,家里不缺银子的缘故,很多时候都是能不收就不收。所以他手头所有的存银只有几万两,加上收来的贵重东西,可能刚刚好够红阳县主提的数。

也就是说,打发了红阳县主,他会变得一无所有!

虽然他有官职,有俸禄,也有底下人的孝敬。可是手头捏着大把银子的人,突然就把所有的银子都清空了。心里会不安稳的!

再说,他那些银子可不是平白得来,哪儿能全部抬手送给别人花?

红阳县主看到他一脸吃了屎一样的神情,心情畅快无比,笑吟吟道:“为人父母,该把孩子养大,帮其成亲。当初你说过每个孩子的婚事花一万两银子来操办,前面的几个你都这么办了,到了玉宜这里,她是你唯一的嫡女,至少要翻倍吧?再加上两万白银,回头我们母女再不来找你要银子了。”

乔大人胸口像是被人用力锤了一下似的,痛得厉害:“县主,和离之事,从长计议吧。”

红阳县主冷笑:“怎么,这是舍不得银子又想挽本县主?现在我总算知道他们为何要对我的玉宜下杀手了,如果我女儿没了,等我百年之后,库房的那些东西就只能归了你的三个子女。果然不愧是你生的孩子,可真会算计!”

“县主,说话不要这么刻薄。”乔大人皱眉。

红阳县主突然就怒了,讥讽道:“乔良,本县主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不该由你来管教!你有那闲心,还是管管自己的孩子,别让他们跟老鼠似的到处偷东西,今天偷了嫡母的不要紧,回头要是偷了外人的,别人怕是不会如本县主这般好说话!”

乔大人没想到她会这么凶,语气软了下来:“和离的事,我们俩还是好好谈谈……”

话音未落,院子里的桌子都飞了。红阳县主掀了桌,再次冷笑道:“本县主不是跟你商量,而是告知于你!以前本县主看上你,愿意受委屈,现在不乐意了,你就得麻溜答应不得纠缠!”

她扭头吩咐:“冬月,去找夏老爷,问他有没有闲置的院子给我们暂住。不,请他帮忙买一个大院子,日后我要在那里发嫁女儿!”

冬月立刻让人去了。

夏老爷恍恍惚惚,回到府里后,坐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家真的把县主女儿这朵娇花摘了回来做儿媳妇了,他霍然起身,跑回了主院,本来每次都要洗漱过后才见妻子的他此时按捺不住,站在院子里就喊:“夫人,明愉的婚事定下来了,是县主的闺女!贵女啊!”

夏夫人惊讶急了,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你莫不是还没睡醒哦。居然敢做这种梦,快小点声吧!让人听见了,咱家要倒大霉!”

那话里话外和神情语气,都当这话是玩笑。

夏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