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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裴长临才会当真。

“可你就是我的正事。”裴长临抵着他额头,小声道。

对方话音又轻又软,贺枕书与他对视片刻,没忍住笑了出来:“你就承认吧,根本不是我离不得你,而是你离不得我。”

夫郎身怀有孕,眼下离不得人,这理由都不知被裴长临用过多少次。

可实际压根不是那样。

裴长临也跟着笑了起来,如实道:“对,是我离不得你,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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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长临在这种事上向来说到做到,翌日,贺枕书一觉睡到临近正午,睁眼时,正巧看见外出归来的裴长临蹑手蹑脚推门进来。

下午的新戏自然也顺利看上了。

那戏楼的新戏风格与以往格外不同,终于不再执着于那讲述爱恨纠葛、悲欢离合的悲剧,而是换做了欢乐愉快的合家欢故事。

贺枕书还是头一次见这种风格的戏曲能写得这般精彩,前后快一个时辰的戏,他没有一刻走神,全程笑得前仰后合,走出戏楼时肚子都被笑得隐隐作痛,吓得裴长临险些直接让车夫改道景和堂。

“我真没事,崽崽也没事……他高兴着呢!”

贺枕书坐上马车后还没从那兴奋劲里出来,抓着裴长临的手道:“我太喜欢这出戏了,明天还想再来看一遍!”

裴长临将他搂紧,防止他因为太兴奋从座位上摔下去:“你不是说要提前三天预约,明天可不一定能预约到位置。”

“……是哦。”贺枕书眨了眨眼,丝毫没有气馁,“那就后天看吧!”

裴长临忍俊不禁。

贺枕书:“你笑什么呀?”

“笑你。”裴长临帮他整理着脑后略微散乱的编发,笑道,“玩起来就不管不顾的,小疯子一样。”

贺枕书眨了眨眼,没介意裴长临这么说他,还理直气壮:“是又怎么样,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裴长临但笑不语。

他当然不是第一天认识贺枕书,但对方这模样,与先前也是不同的。

虽说贺枕书极力克制着不让自己表现太任性,但不可否认,他近来的确被裴长临宠得比以前任性了些。

不对,应当说是回归本性。

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他家小夫郎本就该是这样无忧无虑的性子。

裴长临一时失神,贺枕书的注意力又被窗外吸引了去:“你看,街边好像新开了一家饭馆,看起来生意很好的样子。”

裴长临只朝外头看了一眼,将人拽回来:“但你得回家休息了。”

薛大夫说过,双儿孕期大喜大悲皆不适宜,贺枕书今天玩得这么疯,裴长临还真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贺枕书:“可……”

裴长临补充道:“先送你回家,然后我再出来帮你买。”

少年顿时又开心起来,乐呵呵地亲他一口。

有这么个有求必应的夫君在身边,就是不被宠得任性都难。

马车载着二人朝府邸驶去,拐过最后一个街口之后,却提前停了下来。

“公、公子……”马车夫的声音带着些许不安。

裴长临与贺枕书对视一眼,掀开车帘朝外看去。

这御赐的宅邸也是修在了普通民居之间,整条街约有七八户人家,皆是在当地住过几十年的老人,踏踏实实过日子,就算知道裴长临的身份,也不曾特殊对待他们。

可今日,却有不少人围在他家门前,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什么。

府邸门前,两名腰间佩刀的官差左右而立,盛气凌人。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抓起来!”

裴长临微微蹙了眉。

就是上次当今圣上亲临,身边的侍卫也没有这么嚣张的态度。

这些又是什么人?

贺枕书不安地拉了拉裴长临的衣袖,后者朝他摇摇头,低声道:“你先去老师家里歇会儿,我下去看看。”

贺枕书:“可是……”

“没关系。”裴长临隔着衣物抚上他的小腹,温声劝他,“那些人看着粗鲁得很,别让他们吓到崽崽。我去看看他们要做什么,等解决了就去找你,乖。”

贺枕书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钟钧大师尚未从蜀地回来,但他府上的家仆都是认识裴长临和贺枕书的,不会将他们拒之门外。

裴长临吩咐车夫改道钟府,独自走了上去。

刚走到家门前,就被那两名官差拦住:“你什么人?”

裴长临面沉如水:“二位拦在我家门前,还问我是什么人?”

“原来是裴先生。”两名官差顿时换了副神情,朝他毕恭毕敬行了礼,道,“我家师爷已经在屋内等着了,还请裴先生进门一叙。”

裴长临没与他们多言,径直进了院子。

院子里,同样守着几名官差。

正前方的堂屋大门敞开着,一名书生模样的中年人坐在屋内,正在品茶。

双福局促地侍奉在旁,像是畏惧极了,见到裴长临时仿佛看见了救星:“姑爷!”

裴长临面不改色,缓步迈进堂屋。

远航船建造完毕后,江陵知府曾不止一次找由头与裴长临吃过饭。他前前后后见过不少江陵府衙的人,可以肯定,院子里这些人并非来自江陵府衙。

裴长临在那中年人面前站定,淡声问:“阁下是……安远县的贾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