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红痣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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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得白费功夫了,祝宵又坐了回去。
上课铃响后,老师在PPT上放出签到二维码,让同学们扫码签到。
祝宵点开微信扫一扫。
他刚举起手机,旁边某位瞄准机会伺机而动,伸长手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放在了祝宵手机摄像头前。
“滴”的一声,二维码扫描成功。
邬咎眼疾手快地在他手机界面上点了两下。
——好友申请已发送。
祝宵:“……”
邬咎的微信里多出一条好友申请,却没有立马通过——他知道,他现在通过了,祝宵也会直接把他删掉。
所以他要等回去之后,趁祝宵不注意的时候再通过。
祝宵又不傻,当然知道邬咎在打什么主意。他不留情面地说:“我会把你删掉。”
邬咎失落了一瞬,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没事,总有机会再加,反正我们以后会结婚的。”
“……”
邬咎一口一个“结婚”,信誓旦旦的,都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信念感。
祝宵懒得搭理他,举起手机重新扫了签到码,签到完就放下手机认真上课了。
邬咎上课的时候倒是很安静,可能是知道祝宵要认真听课,所以没有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打扰他了。
不过邬咎也没有在认真听课,本科课程对他来说已经太简单了,不需要听了。
他拿了个本子出来写写画画,假装是在记笔记,实际上以一分钟三次的频率偷看祝宵。
邬咎的视线热烈又不加遮掩,祝宵几度想往他脑袋上来两巴掌——但要是他这么做了,这人说不定会反以为荣,甚至抓着他的手亲两下。
所以祝宵想想还是算了,毕竟好在邬咎只是盯着他看,而不是说一些奇怪的“结婚”之类的话。
不过,邬咎也就是上课时间安静,到了下课,他又像跟屁虫一样黏上来。
祝宵去哪他就去哪,就算祝宵不理他他也乐此不疲,整个人都围着祝宵打转。
祝宵忍了一天,终于在下午的时候爆发了。
他对着邬咎冷声道:“你今天一天发什么神经?”
“我说了,我喜欢你。”邬咎今天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重申了,不过他不介意再说多几遍,毕竟这是一件美好的事,说多少遍他都不会腻,他用一种欢呼的语气说:“我们十年后会结婚!”
这句话祝宵今天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恐怕今晚睡觉做梦都是邬咎在说“我们十年后会结婚”。
祝宵还是不信,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祝宵,你怎么还不信?”邬咎说,“我都说了那么多证据了。”
“你不信可以随便考我,你的一切我都知道。”
祝宵才不会去考他,他又没有这么闲。
“首先,我的喜好又不是秘密,你猜对了又有什么奇怪?”
“其次,我根本没有跟你睡过觉,你编的这些话谁知道是真是假?”
“还有,昨天你还在挑刺,今天就来告白说我们十年后会结婚,你觉得我会信你?”
邬咎提供的所有“证据”,都被祝宵逐一否定了。
他心下一急,又给出了一条更劲爆的证据:“我还知道你耳朵和锁骨都很敏感,后腰有颗很漂亮的红痣,每次我亲它你都很喜欢,还会——唔唔唔?”
祝宵耳朵尖是红的,动作却很粗暴,他一把捂住邬咎的嘴,不让他继续说:“闭嘴。”
邬咎做了一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示意祝宵放开他。
“你再说这些有的没的,”祝宵冷着脸松开手,“小心我真的揍你。”
祝宵很久没跟人打过架了,邬咎也许有幸成为近期的第一个。
“好吧。”邬咎有点难过,但他想想觉得也正常,谁让他这个时候天天跟祝宵作对呢。
“但我真的没说谎,”邬咎说,“祝宵,你等着吧,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祝宵不知道他要怎么证明,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证明的,“没有必要。”
“很有必要。”邬咎坚定地说,“你男朋友只会是我,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说的像真的一样,祝宵真是佩服他自说自话的本领。
“祝宵,别删掉我微信。”邬咎认真地说,“现在我要重新追你,你至少要给我跟其他人一样平等的机会。”
“……”
祝宵没说“好”,但也没说“不好”。
他什么都没说,也懒得告诉邬咎,其他人根本没有机会。如果要平等,那应该是平等地没有机会。
对于祝宵的沉默,邬咎很有经验,没说“不好”意思就是默认,他权当是祝宵答应了。
邬咎知道追祝宵不能冒进,所以走到祝宵宿舍门口时,他十分克制地停住了脚步,说:“你回去吧,我走了。”
邬咎转过身,往自己宿舍的方向走去——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要不然的话他现在早就粘着祝宵跟他一起进宿舍了。
祝宵站在原地没动。
今天邬咎犯了一天的病,但他想不通这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邬咎的语气太认真了,以至于他头一回有那么一点点怀疑自己,难不成邬咎真没说谎?
过了一会儿,邬咎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往他手里塞了张纸,“课上画的,送你。”
“这回真走了,明天见。”
等邬咎跑远了,祝宵才低头看他刚刚往自己手上塞的纸是什么。
祝宵眯起眼睛辨认了一下,纸上画着手牵手的两个小人,中间还画了一颗硕大的爱心。
整幅画就那颗爱心还像那么回事儿,那两个人画得就有点磕碜了,他都分不清谁是谁,简直比幼儿园小朋友画得还抽象。
什么毛病……盯了他一节课,就画出这么个丑不拉几的抽象玩意儿?
祝宵捏着这张纸不知道往哪放,扔垃圾桶不是,收藏起来也不是,最后他就这么拎着它进了寝室,将它放在了桌子上。
不料这张纸被眼尖的舍友看见了,凑近观赏了一番,还调侃道:“祝宵,这又是哪朵娇花送你的啊?”
“你以前都不收这些的,是不是有情况快点从实招来!”
祝宵随口道:“路上捡的。”
舍友不怎么相信:“真的?”
祝宵指指画上那两个人,“你看有哪个像我吗?”
“还真……”舍友还试图挣扎一下,可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出哪个像祝宵,只好放弃,“没有。”
“说起来昨天表白墙上有个神经病,前几天不是有人给你表白嘛,那神经病就在下边骂喜欢你的人都眼瞎来着。”舍友把这事当作校园奇闻那样说出来,“也真佩服这人,昨天他一个人跟十几号人吵,那手速快的,啧啧。”
“……”
这神经病的作风……怎么那么像今天突然犯病的某人?
舍友说完,回到自己位置上继续打游戏了,没在意这个小插曲。
祝宵坐在桌前整理今天的笔记,他握着笔,写着写着,目光就偏移到了邬咎的画上。
他心烦意乱地将那幅画夹到了书架里,眼不见为净。
好不容易看不见那幅画了,邬咎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来,全是他今天说的那些关于“结婚”之类的话,像魔咒一样挥之不去。
祝宵放下笔。他知道今天是学不进去了。
趁着没人注意,祝宵走进了浴室。
祝宵站到镜子前,脱掉上衣,转过身去。
他往镜子里望去。
片刻后,祝宵面无表情地穿上衣服,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浴室。
他像个活阎王一样走出来,耳朵却染上了微不可见的薄红。
——该死,邬咎是怎么知道他后腰那里有颗红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