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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按照以往,他早就挥棍子了。

林薇朝他走过来:“你们当?初送宋晔出来,一方面是因为爱惜才华,希望他在外能有?一番建树,另一方面是希望宋晔能够照顾我?,怕我?在外被人欺负,这我?说的没错吧。”林薇说完停下来看向方廉新。

方廉新轻吸了口?气,没有?说话。

林薇绕着方廉新的沙发座,给老爸摆事实讲道理:“其?实这两样他履行的都很好,宋晔现在是廉政专员,职位已经?升无可升,已经?是华人能达到的最高成就了,管理着港城的警察和官员的贪腐问题,现在港城治安这么好,可以说大?部分都是他的功劳,现在说到宋晔,哪个不夸一句铁面无私廉洁奉公的好官?”

林薇看了一眼?方廉新不动如山的神色,继续说道:“他是您的学生,作为老师你不是应该与有?荣焉吗?教出了这样好的学生,讲出去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对不对?”

方廉新抬起头,对上女儿的目光,说道:“想说什么,就一气说完,别转了,晃得?我?脑袋疼。”

林薇失望地叹了口?气,在他面前半蹲下来:“爸……他这些年真的帮了我?不少的,所谓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他没有?伤害过我?,你想要的结果都实现了,你为什么还要对他不满呢?”

“说完了吗?”方廉新问。

“爸……”

“说完就出去吧,”方廉新心平气和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林薇张了张嘴,准备了一堆的话,这会儿都用不上了。

没办法,她看了宋晔一眼?,只得?出来了。

她也猜不透老爸是什么意思?了,也不知道他们要说什么?

她出了书房想去找老妈,结果刚开门出来,沙发上看电视的方墨柏就吓得?一激灵。

原本他被方廉新赶回去了,但这会儿又忍不住出来看电视,和他一起的还有?罗佳桐。

看见是林薇,方墨柏抚着胸口?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你干什么啊,吓成这样?”林薇不解。

“爸不让我?看,说我?玩物丧志,就是今天听了孙伯伯的话,说看电视容易变傻,不如看书。”方墨柏抱怨道。

林薇张了张嘴:“看电视能变傻?”

现在听着真有?点?新鲜。

电视这个东西,在短视频时代简直不够看。

不过,她确实记得?在后世某一段时间,有?专家呼吁让孩子不要沉迷于?电视,现在回头看,电视这点?沉迷算什么?一天从?早看到晚都没太大?影响,比起手机短视频这种精神鸦、片,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看吧,想看就看,”林薇无所谓道,“看个电视算什么玩物丧志,小孩子都不兴这个了。”

有?专注力看电视是好事儿,后世很多人连看个电影的耐性都没了。

她虽然怀念智能手机时代,但是当?前这个时代有?这个时代的好处,人不会被隔离起来,大?家坐在一起看电视也是一种天伦之乐。

她走过去,破天荒地坐下来和他们一起看。

平时忙得?看新闻的时间都没有?,报纸消息都是助理帮忙筛选过的。

有?了家人,她的节奏可以稍稍放慢一点?。

林薇接过罗佳桐递过来的瓜子,她现在已经?很完满了,如果宋晔再争气一点?,她就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

“你觉得?我?对你如何?”方廉新问。

“老师将我?捡回来,对我?有?收留之恩,您一直对我?悉心教导,对我?有?培育之恩,后送我?去香江,有?再造之恩,给我?打点?行囊,赠予金条,有?对我?资助之恩,老师对我?恩如泰山,是无法报答的大?恩。”

青年嗓音轻缓,眼?眸黑而沉静, 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不见局促,只有?微微垂下的睫毛泄出心底的一丝情?绪。

方廉新笑了笑,目光却?没有?半分情?绪:“说恩情?太过了,但我?自?认为对你还算不错,我?并?不求你报答,当?初做这些的时候,也是一心为你打算,就算没有?棠棠,你若是想来香江,我?也会想办法帮你。”

宋晔没说话,等着方廉新的未尽之意。

方廉新的声音徐徐响起:“这世上万没有?做了好事还被人掏家的道理,我?不求你对我?如何,只求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棠棠。”

宋晔倏然抬起眼?,目光忡怔。

方廉新目光平静,心下翻江倒海,他就算以前看不明白,现在也看出了两人的关系不简单,自?己的闺女自?己清楚。这么多年真是一点?都没变,以前是石敬尘,现在是宋晔,她的表现都是一个样。

老伴儿在没来香江之前就和他说过,棠棠的反应不对,正常听到宋晔以前的事迹,她就算是不愤怒,也应该是惊讶的,但棠棠的第一反应就是给宋晔找补,这很不对。

这很像小时候的棠棠,敬尘哥哥做什么都是对的,喜欢上谁,谁就是天,谁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我?……”一向从?容平静的宋晔,突然口?齿艰难起来,“对不起,老师……”

“我?在内地刚刚大?病了一场,”方廉新不急不缓地说道,“我?这把老骨头不利索了,高血压,骨质疏松,小毛病一堆,你说如果一会儿我?再次发病,那棠棠……”

宋晔愕然地凝望着他。

如果方廉新气得?发病,那么林薇……

那个结果,还真的很好想象。

方廉新放下手杖,拿起手边的茶,却?没有?喝,手很松,仿佛随时能跌落至地上:“手段谁都会用,善良的人不是蠢,而是他们真心想要帮助别人,相信对方是真的遇到了难解的困苦,利用这样的善心,去为自?己牟利,就凭这一点?,你就没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

宋晔定定地看着方廉新,那素来高雅而沉静的眼?,此刻带着几分微微的哀恸。

无从?辩驳。

第一次,他第一次在老师身上看到这样的绝情?模样,没有?从?前的和蔼亲和,那个心无城府,坦率而直接的中年人遗失在了记忆里?,似乎再也不会对他回转。

就像温顺的山羊突然亮出自?己尖锐的蹄子,划破饿狼的喉咙,一击致命。

不知过了多久,宋晔笑了笑,眉目平和:“阿薇有?些地方和您很像。”

方廉新想问他什么意思?,宋晔却?已经?走到了门口?。

“改天吧,老师,今天装病可能不太行了,”宋晔的手放在门把手上,“这世上,我?唯有?一样东西不能放手,就是您的女儿。”

说罢,他握紧手柄,坚定地推门而出。

林薇有?些惊讶:“这么快?”

宋晔露出微笑,当?然要快,晚一步,就要被碰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