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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意看见那个香囊,出自小姑娘之手,针线简陋的很,针脚都不曾掩盖住,那时候她手艺可真差,凭着的,全是一腔热诚。

成亲两年,她从不曾见他拿过这个香囊,她以为他已经丢掉了,她曾经那样伤感惋惜,然而现在看见了,也就只是看见了。

毕竟是那么多年的旧物,香气一毫不剩,全然是没用的了。

手抖得厉害,沉浮几乎拿不住香囊,而她淡漠的眼神更让他害怕,有一刹那沉浮想到了过去的自己,那两年里她曾无数次为他戴上亲手缝制的桑菊香囊,那时候的她一定是满怀着期待,盼着这独有的物件,八年前她给他的物件,能够让他认出她,可他一次又一次让她失望了,他从来都是淡漠着,丝毫不曾萦怀。

所以现在,她如此淡漠,都是他该当。

“滚开!”边上的姜云沧一声怒吼,挥刀格开庞泗和王琚。

沙场悍将,一怒之下力胜千钧,庞泗踉跄着连退几步,王琚虎口震得裂了,鲜血直流,姜云沧第二刀,重重向沉浮劈下。

沉浮没有躲,有一瞬间他甚至在想,如果姜云沧一刀下来,如果他死了,她会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毕竟她是那样柔软的心肠,即便恶劣如他,如果真的死的,也能期待来自于她的怜悯。

“大人!”庞泗惊叫着拧身而上,可隔得太远来不及,眼睁睁看着刀锋在距离沉浮寸许的距离时,突然撤开。

刀锋向上,刀气斩断发丝,一缕漆黑的头发飘荡着落下,姜云沧收住刀:“沉浮,滚开!”

沉浮还是没有动,思绪是混乱的,甚至有些惋惜那一刀不曾落下。死了,也许能换她一滴泪,伤了,她也许会帮他处理包扎,毕竟是姜云沧伤的人,她关心这个兄长,自然会帮着善后。

方才他看得很仔细,她看姜云沧的眼神始终都是明净纯粹的,动了古怪心思的,只有姜云沧一个。

“意意,回来吧,我很想你,回来吧,求你。”脑子里太乱,曾经朝堂上舌辩无敌的沉浮消失了,眼前的男人惶恐卑微,只是语无伦次,胡乱说着想到的每一句话,“你种的菊花,还有果树,石榴、樱桃、山桃,菊花我救回来了几棵,有的没救回来,石榴树还在救,樱桃树花匠说应该能救活,帕子还放在家里,我带回来给你好不好?那是给你的,你别不要,求你,求你了。”

长刀入鞘,跟着连刀带鞘,横拍过来,沉重的力度拍得沉浮身子一晃,姜云沧收着劲力,一转一推收,将他从车门前推开,沉浮身不由己,踉跄着摔向道边。

庞泗来得快,伸手扶住,沉浮站稳身子,看见蒲轮车门扉合上,姜知意的脸看不见了。

只有这么短短一瞬,三十个昼夜,他日夜思念,后悔的滋味让嘴巴里永远都是苦涩的,他那么想她,那么盼着,统共,也就只见了这么短短一面。

而且她连一句话,都不曾对他说。

她真的不爱他了,甚至连一丝对陌生人的怜悯都没有。可他现在,如此爱她。

车子越过他向前走着,沉浮愣了片刻,推开庞泗。

车马走得快,他只是两条腿,极力追着,他从不是擅长奔跑的人,然而此时竟似有无穷无尽的气力,只是拼命追着。

“意意别开门,”姜云沧握着刀跨在驾辕上,亲自赶车,“别让那东西再纠缠你,真是晦气!”

隔着门,听见姜知意嗯了一声,声音安静柔软,如平时一样,姜云沧放下心来。

车子原本能走得快上一倍,但姜云沧怕颠簸到姜知意,只是平缓着速度,身后奔跑的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近,姜云沧余光瞥见朱衣的身影紧紧追着,沉浮的脸是苍白的,完全没有血色。

丧家狗一般,偏是能跑得紧。

道边的行人开始指指点点地议论,沉浮丝毫不曾在意,他很近了,更近了,伸手就能摸到车后,沉浮伸出手,可突然,车子快了,姜云沧加了一鞭。

那咫尺的距离立刻又变成天涯。沉浮咬牙追着,帽子跑歪了,靴子跑松了,朱衣下摆翻飞如同落叶,沉浮不肯放弃,每每觉得近了时,那车子突然一下,又将他甩出去老远。

姜云沧在戏弄他。沉浮清醒地意识到了这一点,然而,他只能被戏弄,他舍不得让她就这么眼睁睁的,从他眼前消失。

跑快点,再跑快点。也许下一息,他就能追上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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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考公宝典》,卖鱼生

高冷腹黑·大尾巴狼大理寺卿v.世故鸡贼·扮猪吃老虎女书吏

【文案一】

兄长惨死那天,十二岁的柳轶尘跪在泥地里,胸腔被怒火一遍一遍燎的生疼,那一刻,他恨死了这个世界。

有个乞丐模样的小女孩走过来,递给他一个新出炉的包子,“哥哥,大哥哥让我照顾你。他说你最是聪明,最是仁善,要做大官,护佑百姓。”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常言道人在绝境中会遇见仙人指路。他的小仙人,是个不过桌角高的小乞丐。

后来,小乞丐长成了个爱笑的姑娘,姑娘笑起来一双弯弯眼,满山春色尽融在她的梨涡中。

那姑娘拿着他写的书、照着他编的瞎话来坑害他,末了,说着毫无诚意的鬼话,大喊“大人饶命。”

那一刻他想,“没问题,可这命饶下,就是我的了。”

【文案二】

杨枝在贡院门前买了一本《大理寺宝典》,将里面门道琢磨透了,揣着它大摇大摆地去考大理寺公厨。

《大理寺宝典》第一条,搞定堂官,搞定堂官,搞定堂官。

听闻大理寺卿喜食山栗,她怀着一腔阿谀之心,在遴选时做了一道马屁满满的山栗鱼饼。

谁知……三钱银子的宝典是本过时的滞销书,大理寺卿三月前早换了届。新任寺卿……

干果过敏。

谁告诉她马屁拍马脸上了怎么破?

谁告诉她毒害大理寺卿判几年?

就在她准备牢底坐穿时,新任寺卿柳轶尘伸出了手:“本寺缺个书吏,一两二钱银子一月,包吃包住,干不干?”

“干!”撸起袖子加油干!

——大人,嘿嘿,有编不?

杨枝从柳轶尘口中探知滞销书写手就在寺中,如今已官拜少卿,果断拍起马屁:“郑大人那书当真是写得好啊,文采斐然字字珠玑,屈子在世也不过如此!”

郑少卿一愣:“书?本官何曾写过什么书?本官折子都柳大人代写的……倒是柳大人,升官前为了营生接过几回私活……”

“……”

#我自己写书坑自己#

***

初见,杨枝马屁拍的十分溜手:“大人身如皎月,民女不过污渠泥淖,皎月下不了污渠,我能下去——我愿做大人的爪牙!”

柳轶尘眉目疏淡,一身清华,端的像个菩萨。

后来,杨枝再道:“大人是皎月,我不过是污渠泥淖……你我终究不是一类人,到不了一处。”

菩萨失了方寸,逼将过来:“好,随你怎么说,皎月也好,沟渠也罢……谁说皎月沟渠到不了一处,我这个不成器的皎月,只会夜夜照着沟渠!”

再后来,两人成了婚,杨枝闹起脾气,捏着嗓子再道:“大人是皎月,妾不过是那低贱的污渠泥淖……”

“你才是皎月,你全家都是皎月!”柳轶尘撂了手边的书,欺身过来……

……好一顿教训。

《大理寺考公宝典》第一条,搞定堂官,搞定堂官,搞,定,堂官。

注:

1.办公室恋爱,一本滞销书引发的爱情,含探案情节;

2.文有存稿,V前随榜更,V后日更;

3.甜甜甜甜甜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