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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晚很?少这?么长时间在灯光下盯着?他看,以往这?样看着?他,都是那种场合,她也没心思仔细去观察他的长相?。

也是这?次才发现,他睫毛其实很?长,落在眼睑下,形成一片青色的阴影。

大概是闭眼睡着?的缘故,平时凌厉的气场也淡了下来,竟显得有几分温和。

钟晚视线向?下,看到他身上那条绒毯,又?想到明日起来,他也同样会看见。

她抿抿唇,又?把刚盖好的毯子掀了,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瞎操什么心”,放回原先的位置,客厅的灯也没关,转身快步往卧室方向?走去。

门合上的瞬间,客厅,梁序之?缓慢睁开眼,若有所思地看向?卧室的门,又?扫了眼旁边不远处那条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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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市离杭市很?近,隔天,梁序之?直接带她飞回港岛,没提让她回杭市演话剧的事。

那场《暗恋桃花源》的演出已经结束,钟晚算是白?跟着?排练。

包括张老?师在内,剧团许多人?都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钟晚还是统一回:家里有事,暂时不回。

到后来,连回复也懒得回复了。

这?天梁序之?回梁家有事,钟晚一个人?在太平山的别墅,靠在窗边的沙发上看书。

傍晚听到外头院子里有动静,本以为?是梁序之?提前回来了,抬头,才看见来人?是庄伊禾。

钟晚愣了下,站起身:“伊禾,你回来了?欸,现在应该不是假期。”

庄伊禾身后有佣人?帮她拎着?行李箱,她快步笑着?过来:“对,但我学分也修够了,这?学期主要就是准备毕业展,时间比较自由。”

两人?去坐在沙发上,刚在厨房忙活的佣人?端来了水果?和饮料。

钟晚点点头,又?问:“你回来看梁先生的吗?”

庄伊禾笑道:“这?么久了,你对他怎么还是这?个称呼,也太生疏了吧。”

“我回来是看你的。我哥说你最近一个人?待着?无聊,正好我这?学期也闲,就让我回来陪你一段时间。”

钟晚沉默一会儿?,不知?说些什么,挤出一句评价:“…那他还挺‘贴心’,谢谢他。”

庄伊禾全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没听懂这?话的意思,也没多问,拉着?她又?站起身,往楼上走:“他们动作真快,行李箱这?么快就帮我搬上去了,我给你带了好多好玩的,先过来看。”

钟晚扯扯唇,跟着?往楼上走去,看到庄伊禾对她的亲切态度,心情莫名复杂。

两人?在庄伊禾的卧室摆弄那些小?东西,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学校里发生的事。

庄伊禾带回来的东西里有个手绘的画册,钟晚翻了几页说很?好看,庄伊禾凑过来瞧一眼:“这?画得像是东南亚那边。钟晚姐,你最近是不是都不用去拍戏啊?”

不仅最近,应该是永远都不用拍了。

钟晚含糊地应了声:“对。”

庄伊禾兴致勃勃道:“那不然我们去泰国玩一圈吧?那边的东西也很?好吃,酸酸辣辣的,正好我也没去过。”

钟晚无奈地笑笑:“我是没问题,出去散散心也好。但…主要得梁先生同意吧。”

庄伊禾笑道:“那直接跟他说不就好了,出去旅游而已,今年把梁家那两个爱惹事的送进去,我哥对我的安全问题也放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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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晚上十一点多,两个女孩在一楼的客厅拼积木。

也是庄伊禾这?次带回来的,积木很?精致,完成版的造型应该是三层的咖啡厅,diy的空间很?大,按照图纸的提示,基本可以实现自由布置。

客厅地毯上全都是积木零件,“咖啡厅”也完成了两层。

梁序之?回来时,就看见这?样一幕。

——两个女孩有说有笑,电视上放着?一部?美剧,盘腿坐在地上研究积木,小?孩子似的。

庄伊禾的角度正对门,先看到梁序之?,扬声笑道:“哥,你回来了啊,梁家的事还好吗?”

钟晚拼积木的动作也下意识停住,转过头。

梁序之?目光从她脸上划过,最后停在庄伊禾身上,淡道:“嗯,不是什么要紧事。”

“那就好。”庄伊禾想起另一件事,索性?就直接问了:“过几天我跟钟晚姐一起去泰国玩几天可以吗?秋天了,那边天气应该也还不错,不会太热。”

梁序之?穿了件薄款的黑色风衣,身形笔挺,往楼梯口方向?走,扫了钟晚一眼,没什么情绪地回答:“可以,让林叔去帮你们安排。但保镖必须多带,那边治安不算好。”

庄伊禾笑起来,比了个“OK”的手势:“那我明早跟林叔说。”

“哥,你有空跟我们一起去吗?”

梁序之?:“我抽不出空。你们去玩吧。”

庄伊禾耸耸肩:“就知?道。那我们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纪念品。”

钟晚全程没说话,就刚刚看见他时停了下,而后又?低着?头,继续‘专心致志’捣鼓散落在地摊上那些积木。

梁序之?也没再说什么,缓步往楼上走去。

庄伊禾轻推推钟晚,压低声音问她:“你不跟我哥一起上楼吗?现在也挺晚了。”

须臾,钟晚抬起头。

电视里放得是《老?友记》,很?有喜剧色彩的台词,配合特有的观众笑声音频。

客厅除了满地的积木零件,茶几和沙发上也摆满了庄伊禾带回来的各种小?玩意,特意嘱咐佣人?不用收拾,顶上的灯光也开到最大,手边还有点心零食,气氛温馨又?热闹。

二楼走廊的灯还是按着?梁序之?的习惯,只开了侧边昏暗的几盏,光线昏沉沉的。

梁序之?已经上到二楼,就在楼梯口,明与?暗那道模糊的交接线上,黑色的长款风衣显得他身形都更加清瘦,一如既往沉静清冷的气质,与?她们楼下的氛围格格不入。

宛若以那道交接线为?界,处在两个不同的时间。

让她想起两年前,第一次在教堂见到他的那夜。

而后,黑暗中,那道孤孑苍凉的身影也消失在拐角,脚步声被电视中的笑声淹没。

庄伊禾又?推推她:“钟晚姐?”

钟晚收回视线,攥了攥衣角,默了片刻,垂下眼:“我还不困…先拼积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