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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就坐在他的腿上,钟晚很明显感觉到了他的不适,这会儿胆子大了些,嗔怪的语气道:“你折腾我,现在自食恶果。”

梁序之?眸色微沉,修长的手指绕着她?的发丝,笑了,“还怕没时间让你还回来?”

“……”

于是钟晚就不说话了。

等过了口岸,早有?另一部车等着接应。

而下车时,钟晚腿还有?点软,挽着他,几乎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梁序之?动作顿了下,看她?一眼。

今日在集团也没用?轮椅,董办那?些人虽然?不会多嘴问什么,但?仍是处处小心的样子,连他偶尔多走几步路,都惶惶然?叮嘱他休息。

虽然?,他们也都是出于好意。

但?确实没人敢像她?这样。

几步之?后,梁序之?将她?捞起来一些,揽着她?的腰继续走。

钟晚抬眸看他。

这次,两人的视线只有?极短的交汇。

他淡声道:“看路,别看我。”

“…噢。”

.

进?入深城,林叔开着车载他们去主城区的酒店。

钟晚看到窗外?闪过的无?比熟悉的景致和楼宇,生出一些难以言说的感觉。

如果用?个不恰当的比喻,就是戏里的角色突然?闯入了她?真实的生活。

这个角色是梁序之?,她?原本生活中不可能接触到的,遥不可及的存在。

不远处是先前魏阿姨看病的医院,再往西的两条街,是她?小学时曾经住过的小区。

那?段时间钟重?临工厂的效益不错,一年级送她?来上主城区学费高昂的双语小学,在旁边租了套学区房。

钟晚还记得,那?时,附近这一片没这么多商场和酒店,而是老旧的商业街,街道两边都是低矮的门面房,开着各种小铺子。

放学早时,她?会跟同学一起去街上的精品店,用?攒下的零花钱买点好看的头饰,或者精致的贴纸。

都是她?曾经生活的记忆。

在港岛时,就算住在梁序之?安排的酒店,让他随叫随到,但?也没有?过类似私生活被侵扰的感觉。

大概,港岛对她?来说,也是陌生的。

而现在周遭的一切,都是她?原本熟悉的,相较而言,梁序之?反而成了陌生的存在。

虚幻的人,乍然?出现在了实景中。

钟晚胳膊撑在车窗沿上看了一会儿,转了下头,问:“你待会儿有?安排吗?”

忘了从何时起,她?和他之?间的边界线稍稍模糊了一点。

偶尔,他也没起初那?样介意跟她?透露行程。

梁序之?正?在看手机上的一份文件,语气漫不经心的,“嗯。”

“晚上有?个应酬,可以带你一起。”

车子正?在商圈,很快,又经过了魏司莹上班的写字楼。

钟晚手指微僵,默了会儿,没什么底气地问:“我必须要去吗?”

梁序之?移开视线,看她?一眼。

钟晚笑了下,而后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想回去补觉。”

片刻后,梁序之?语气淡淡的,“随你。”

钟晚心里松下一口气。

她?想,刚到深城,她?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与他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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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脚的地方还是万泰酒店顶层的套房,装潢和布局跟港岛那?间差不多。

都是冷冰冰的色调,空荡荡的屋子。

来深城前,钟晚原本打算寻了空荡就去探望魏阿姨她?们,但?真正?到了,却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然?她?前段时间刚回来过,魏阿姨再问起她?,她?得解释说这次过来是工作原因。

但?又不是什么正?经工作。

钟晚冲了个澡,就披着酒店浴袍,在沙发靠窗的位置看书。

还是那?本《放生》,她?装包里带着过来的。

临近十点,玄关那?边“滴”地一声响,梁序之?回来了。

他一进?屋,抬手熄灭了房间里大多数的灯,几乎只留了角落暖黄的阅读灯。

梁序之?到客厅的时候,就看见?钟晚整个人窝在沙发角落,抱着一本黑色封皮的书,一身素白的绒料浴袍,长发披垂在肩侧,很安静的样子,让他的思绪也沉静下来。

他走过去,垂眼,而后眉头微皱了下。

“这是在做什么?”

钟晚合上书,顺着他的视线看,回答:“充电。”

她?顿了下,补充:“用?线充充电宝然?后充电宝充耳机和手机。应该…不会爆炸吧?我已经充了有?一段时间了。”

梁序之?显然?没遇到过这种问题,沉默两秒,安全起见?,直接把那?几根线都拔了。

“为什么要这样充?”

钟晚眨了下眼,“因为我只带了一根线。”

“打电话让人送上来。”

“一开始手机也没电了,固定?电话离得太远,在书房,我也懒得动。”

“……”

梁序之?彻底无?言以对,扔下一句让她?现在给管家打电话,脱了西装外?套,进?屋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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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晚打完电话,挂断时,客厅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独自承揽这个“最?受欢迎”的沙发角落。

等充电线送过来,她?再次给手机插上电时。

这时,她?脑中浮现出刚才梁序之?脸上难得一见?的复杂表情,莫名?抿着唇笑了一会儿。

乐完,钟晚斜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昏沉的夜色。

这面窗户也靠近海湾,只是跟港岛的角度不同。远处的瞭望塔泛出点点亮光,越过这边海,隐约还能看到港岛方向蜿蜒的几座山,虽然?只有?极淡的影子。

钟晚也无?法否认,在和梁序之?独处时,抛去其?他,一切仿佛都日渐融洽的。

可只要掺杂了任何多余的人事物,他们之?间的距离又是天堑一般的遥远,中间隔着的也是无?法跨越的高山。

但?至少当下,他们之?间是没任何阻隔的。

钟晚倏地站起身,往浴室走去,轻扭开把手,推开那?扇门。

看见?男人身上只松松披了条浴巾,正?在镜前用?电动剃须刀挂胡子。

梁序之?从镜子里瞥她?一眼,带着些危险的语气,但?被剃须刀嗡嗡运转的声音冲散了许多。

“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钟晚朝他笑,还没来得及开口,听到嗡嗡声消失。

他将剃须刀扔到一边,转身,很轻易就将她?横抱起来,走出去,扔在床上。

梁序之?睨着她?,时间好像都静止了。

他钳着她?肩膀将她?翻了个身,扯过一条什么东西,覆在她?眼睛的位置,环了一圈。

钟晚的视野刚被黑暗笼罩,与他之?间的距离就毫无?预兆地趋近负数。

应该是他额前的发丝,滑下冰凉的水珠,滴落在她?的背上。

许久,梁序之?看见?面前的女?孩转过头,一只手攀上他的脖子,吻住他。

在她?意识最?模糊,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短暂分开,贴着他鼻尖,轻声唤了他的名?字。

那?时,他也有?一刹那?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