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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里盛满灯晖,其实她长了双很美的眼,可不知是不是最近哭过,眼皮略有浮肿,显得无精打采。

她似乎羡慕眼下的快乐,但又没能力融入进去。

后面场地里做了人工降雪,周围的女孩子尖叫连连,被一团泡沫拍在额头,她才惊讶地回神。

梁桉一那时已经接到电话催促,不得不赶往赴约地点。

机器突然故障,泡沫大团大团砸落,他看着她慌乱地在其中躲避,走过去,为她撑开雨伞。

原来那天,他是跟着她才进了Live House吗?

狄玥已经没在哭了,揪着梁桉一的袖口问,然后呢?

后来再遇见,也是偶然吗?

哪有那么多偶然。

梁桉一笑笑,说怕是他这辈子的好运气都用在后来那次见面了。

自情人节那天之后,他常想起她,所以常常开车去酒吧街,碰运气,看能不能再遇见她。

那时候梁桉一还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夜夜跑到酒吧街等她。

起初他也以为,自己是因为她当年的善举,才放心不下狄玥那种颓丧的状态。

可到底为什么会放心不下?

这一切都在2014年2月24日的8点16分,有了答案,他在那一刻发觉,他对面前的姑娘如此心动。

梁桉一这个人,他经历了太多太多,看事情太透彻、太敏感。

也曾在词里描绘动人的爱情,但他像隔岸观火,冷静地旁观,并没打算掺搅进去。

深爱如他父母,又怎样呢?

真的做得到不离不弃了吗?

多少家庭是没有爱的?又有多少人打着爱的幌子招摇撞骗?

当年接触过的那些“AIDS”中,有多少人身边有人生死相依?

寥寥无几罢了。

大难临头各自飞。

可即便他对情感,态度消极,偶尔持讽刺态度;自己的人生计划里,也从未有过“伴侣”“女友”之类的相关词汇。

遇见成年后的狄玥,他似乎也顾不得这些了。

好像爱一个人的滋味,也并不糟糕?

梁桉一帮狄玥把碍事的发丝掖到耳后。

他说,别哭,那些事发生过就是发生过,没人有能力改变。

不用你来救我。

只要你出现在我生活里,无论在哪儿,我都会为了你,完成自救,然后漫溯到你身旁。

他们清谈太久,午间发过信息给唐良,告知他不必等他们用餐,说晚上再约。

但过了下午3点钟,唐良还是按捺不住,拨了电话过来。

西雅图的天气难以捉摸,虹桥尚未消散,又是一片雨膏烟腻。

梁桉一手机开了公放,唐良的紧张兮兮的声音传出来:

“那个......咳,就是吧,是不是我和狄玥说了那些,有点把她惹得难受了?我说,你们两个,没什么事儿吧?”

狄玥马上看向梁桉一。

她确实哭得差点抽过去,但这都属于“家丑”,他是自己人,哭一哭或者丢丢脸,都是没关系的。

可唐良......

她实在不好意思叫人家知道,自己在咖啡店装得那样冷静,一进酒店原形毕露,揪着梁桉一嚎啕大哭了好一阵子。

梁桉一懂她的意思,只说中午是懒得出去,待会儿收拾收拾,晚饭可以一起吃。

但挂断电话前,他批评了唐良,说唐良讲话太不温柔、太不浪漫。

堂堂知名作曲人lily,被作词的这位怼得莫名其妙。

唐良在电话里疑惑地反驳:

“拜托,我说的都是事实啊,就你那些事实,有什么可温柔可浪漫的?”

“你自己想想,你那都是能温柔、浪漫的事儿吗?”

“不然要我怎么说?用喜剧口吻吗?讲相声那样?”

“不是,就那你那些事儿,是个人都得觉得挺难受的好吧,我讲的时候也挺不舒服呢,都心疼你了”

“回来我还自己哭了一鼻子呢,我们‘L’可真是惨啊,我都打算给你写首歌......”

梁桉一无奈地打断唐良:“谁听你这些。”

挂断电话后,他把手机丢去一旁,对狄玥说,唐良和她说说也好,其实本来,他也是打算最近讲给她听的。

“不过,和你说这些,也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我接触过‘AIDS’患者了,知道那些人有多痛苦,是不会随便约女孩子到家里的。”

梁桉一躬身,平视坐在床上的狄玥,“我对你,从来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狄玥,我是认真的,从一开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