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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莉听见这?话,愣了一下?:“他们选中了哪篇报道?”

鲍勃说:“三绅士被吓得呕吐不止的那一篇。他们还听说了你和格雷夫斯的赌约,如果你赢了的话,《纽约时报》那边,可?能?会有记者过来找我们做一次专访。”

他激动?极了,忍不住握住薄莉戴着手套的手:“克莱蒙小姐,你说得没错,我们会出?名的!”

薄莉眨了下?眼睛,刚要抽出?手,鲍勃已经猛地松开了她。

他脸色惨白,冷汗涔涔,看向?她的身后,声音颤抖地问道:“……克莱蒙小姐,这?是……”

薄莉还没回头,埃里克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笼罩了她。

这?是他第一次出?现在她的“员工”面前。

她和鲍勃虽然没有签劳务合同,但几乎所有人都?默认,鲍勃是马戏团的一员,只是工作地点跟他们不同而已。

薄莉跟自?己的员工接触,一直不怎么讲究社交距离,埃里克也从未表现出?异样?,甚至很少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谁知这?次,鲍勃只是握了一下?她的手,他就直接现身了。

这?是个好兆头吗?

薄莉心念电转,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这?是我的朋友,马戏团的机关都?是他亲手设计的。他也会陪我去格雷夫斯的‘怪景屋’。”

鲍勃后背的冷汗越来越多,几乎浸湿衬衫。

他被埃里克盯得遍体生寒,胃部像塞了一块石头似的又冷又沉。

有那么一刻,他差点脱口而出?——克莱蒙小姐,你这?位朋友的眼神,简直像杀过人一样?吓人。

最诡异的是,这?人还戴着白色面具。

除了通缉犯和抢劫犯,鲍勃从来没有见过谁在马戏团之外的地方戴面具。

“是朋友我就放心了,”鲍勃不敢看薄莉,也不敢看埃里克,“我先走?了,克莱蒙小姐。等通讯社那边有消息了,我再来找你。”

薄莉问道:“不留下?来吃饭吗?”

“不,不了!”鲍勃连连摆手,飞也似地逃走?了。

薄莉抬头看向?埃里克,感觉他的眼神也没有多吓人,居然把鲍勃吓成这?样?。

埃里克低下?头,对上她的视线:“怎么。”

“你要留下?来吃饭吗?”薄莉故意问道。

原以为他会拒绝,或像之前很多次一样?直接离开。

谁知,他居然毫无停顿地说:“好。”

这?下?,薄莉傻了。

他不可?能?在人前揭下?面具。

那他要怎么吃饭?

半小时后,薄莉得到了答案。

别墅的餐厅里,餐桌呈长方形,可?以容纳八个人同时进餐。

在此之前,薄莉一直坐在餐厅首端,其?他人则零零散散坐在餐桌两侧。

今天,马戏团众人走?进餐厅后,却发现餐桌末端多了一个陌生的高大身影。

只见他一身考究的黑色大衣,露出?一截铂金表链,衣领、袖子和衣摆均显示出?价值不菲的精细做工,似乎是一位出?身高贵的绅士。

然而,他的脸上却戴着白色面具,皮带上挂着枪套和绳索,靴子侧面甚至插着一把匕首。

薄莉没有主动?介绍,周围人也不敢主动?询问男人的身份。

只有索恩脸色惨白——男人是他的老师,埃里克。

事?实上,马戏团的人都?算得上他的老师,西奥多教?他识字,艾米莉教?他唱歌,里弗斯教?他算术。

玛尔贝和弗洛拉则教?他怎么跟人斗嘴——他性?格胆小怯懦,这?两个女孩怕有一天薄莉遇到麻烦,他在旁边帮不上忙,于是狠狠训练他出?口成“脏”。

而这?当中,最可?怕的一位,毫无疑问是埃里克。

时至今日,索恩都?忘不了那种肉体和灵魂都?被操纵的感觉。

如果仅仅是被催眠,索恩不会那么害怕埃里克。

问题是,他清楚地记得,催眠过程中,埃里克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冷不丁问了一句:“你对波莉·克莱蒙是什么感情。”

当时,索恩头脑清醒,却感到内心深处的想?法在膨胀,在向?外延伸,从口中钻了出?去:

“……敬仰之情。”

埃里克用一种恐怖的眼神盯着他看了很久,才放过他。

事?后,索恩无数次回想?起这?一场景,总感觉只要他对薄莉抱有非分之想?,对方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那种在鬼门关走?过一趟的感觉,始终压迫在索恩的胸口,以致他一看到埃里克,就直冒冷汗,双腿打颤。

薄莉没有注意到索恩惊恐不安的表情。

她在琢磨埃里克想?干什么。

只见他坐在餐桌末端,往后一靠,一只手搭在桌子上,用面具上的眼洞盯着他们用餐。

马戏团众人坐在餐桌两侧,在他的注视下?大气都?不敢出?,只能?拼命干饭。

薄莉:“……”

算了,这?场面虽然有点诡异,但也怪温馨的。

晚餐过后,众人收拾完餐桌上的残羹剩菜,就迅速作鸟兽散。

埃里克也站了起来,似乎想?离开别墅。

薄莉叫住了他。

他站住脚,微微回头。

薄莉:“你来我家那么多次了,却一次也没有带我去你家……”

“你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还不明显吗?”薄莉走?到他的面前,歪头看向?他的眼睛,“我想?去你家看看。”

埃里克垂眼对上她的目光。

一瞬间,数不清的画面从他的脑中一闪而过——笔迹凌乱的乐谱,琴弦断裂的钢琴,书房里意义不明的画作。

尤其?是画作。

一眼望去,那些?画作各不相同,有栩栩如生的人物肖像,有层次分明的山川河流,也有对光影、纹理和材质刻画入微的静物绘画。

然而,无一例外,那些?画作上都?有薄莉的影子。

即使画布上,只有一个平平无奇的深棕陶罐,也能?从微微凸起的颜料笔触上,看出?薄莉五官的微妙纹路。

仿佛从一开始,他想?画的就是薄莉,只是被强行涂改成了其?他画作。

那不是他的家。

而是一幢充斥着“薄莉”的房子。

在那里,薄莉无处不在。

连空气都?是他想?到薄莉时呼出?的气息。

于是,埃里克移开视线,冷静出?声:“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