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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纫机边堆满了要处理的布料。

孙楠宸还不知道要做什么,肩膀被钳住,他愤怒地大吼大叫道:“干什么?干什么!?为什么抓我来这里?”

两名警察冷脸:“做什么?把你平时的劳动做一遍,监狱长要检测你的劳动质量。”

什么!?劳动?

他不会啊!

大少爷踩过几次缝纫机,很快便向父亲哭诉着辛苦,孙迟鹏就为他运作了。孙楠宸连针线都搞不明白,平时这方面的工作,他都是交给尹思影来做,尹思影每天要完成两个人的工作量。

所以他根本不会。

如今在两名狱警的控制下,孙楠宸被压制在椅子上无法动弹,只能按照要求,手狼狈地捋着布料,双腿生疏地踩缝纫机,他的脚心踩在踏板上,一前一后笨拙地踩。他是真不会,于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个踩踏,踏板突然失控了,无法控制,像跷跷板一般飞速翻动。

他压制不住,差点被凶猛的踏板掀翻,一个后仰摔在地上。

下一秒他重心失衡真摔了,摔得晕头转向,脸庞疼得有些扭曲。

两名狱警把他扶起,孙楠宸刚爬起来,发现他又被架去一个地方。

孙楠宸大吼时,两名狱警站在远处心情无比紧张,拧了无数把冷汗,他们正是给孙楠宸开了后门的。见孙楠宸在众目聚集之下,连缝纫机怎么使用都不会,他们绝望地闭上了眼,心想完了,开后门被抓了个正着……

监狱长一一将现场暗潮涌动尽收眼底,他怒极反笑,扯了一下嘴角,怒火怎么都压制不住,他竟不知道,各路妖魔鬼怪在蓝泊山兴风作浪,为一个犯人撑起了一把保护伞。

仅劳动一项,粗略一数,涉案人员已经多达四人。

见监狱长要来牢房,又有两三名狱警慌了。

很快抵达牢房内,孙楠宸已经彻底没了折腾的力气,他手里被人塞了拖把和扫把,他满脸错愕,不明白要做什么。

等发现尹思影也被两名狱警架着,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大事不妙。

“这一项是生活卫生,我看他每一天都是满分,他会整理内务吗?”

“报告监狱长,他应该不会!”一名警察快准狠地抓过孙楠宸的手,将手心往上,展示给所有人看。在场没有一人是瞎子,都看得清清楚楚,这双手一点薄茧都没有,这是娇生惯养的一双手。

“他会!”狱警之中有人害怕了,连忙道。

这时候孙楠宸不会也得会,即使大家都知道,孙楠宸就是一个无法吃苦耐劳的废物,孙家有钱有势,花钱为他摆平一切,只为了让儿子在狱中也极近优渥。

什么?要做内务?

孙楠宸被赶鸭子上架,他双腿战战,身体抖如筛糠。

所有人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看他是如何叠被子、如何扫地,如何收拾生活用具,毫无意外,一个生活不会自理的人,他什么都不会。

一直以来,都是尹思影为他做好一切。

尹思影扫地时,孙楠宸在床上打游戏,尹思影拿拖把沾了水,他在床上吃零食,尹思影叠被子时,他在喂仓鼠。

他享受了多大的优待,如今就要变本加厉地偿还回来,没有人能帮他。

所以孙楠宸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助,他先叠了一个破绽百出的豆腐块。

又顶着监狱长暴怒的目光,笨拙生涩地拿起拖把,拧开水龙头,别说拖把浸水了,开水龙头的过程中,他甚至不知道多少水合适,一通操作下来,把自己头发都打湿了。

夏天烈日炎炎,混世魔王第一次感受身体寒凉,一种毁灭般的直觉告诉他,他好像要出事了。水痕凉意透过衣服激起鸡皮疙瘩,是对未知的恐惧。

他顶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回了自己的牢房,开始表演拖地,从东边拖到西边。

他根本不知道,拖把需要拧干,满地的积水。

于是这卫生也是一塌糊涂,所有人不忍直视,孙楠宸也知道自己搞砸了,拖地过程中,他不断抬头看向陆鸣,一步三抬头,眼神带着惊慌、恐惧和嗔怨,似乎指望陆鸣能继续摆平一切,带他脱离现在的苦海。

监狱长早就憋着一股火,他情绪汹涌澎湃,连做了三个深呼吸想控制一下,终究没控制住,爆发出来,把一叠资料狠狠摔在桌子上:“这卫生的糟糕程度,你们是怎么给他打满分的?闭着眼睛给的吗?”

他越想越生气,他想起江雪律给他打电话时,他还认为孩子就是孩子,世间怎么可能有这么荒谬的事情。偏偏世间就是有这么荒谬的事情,还发生在他眼皮底下。

如果说前段时间的越狱是天灾,孙楠宸的荒唐就是人祸!

监狱长表情暴烈堪称电闪雷鸣,生怕被台风扫到,在场狱警全部都低下头。唯有张如英在旁边站着,他的目光充满了鄙薄,不屑与这群人为伍。

诡异的死寂中,一道“吱吱吱”的声音响起。

监狱长知道这是什么,满腔怒火喷薄欲出:“这又是什么东西!?”张如英转身去提了一个笼子,孙楠宸一看就紧张了,“别动我的仓鼠!”

别、动、我、的、仓、鼠。

监狱长直接气笑了。

完了。

居然被监狱长亲手逮到,犯人在狱中饲养宠物。陆鸣闭上眼睛,如今只能壮士断腕,“监狱长,这违规物品,我们之前也没发现,我立马处理掉。打分这件事我也会好好调查。”

陆鸣这话说得,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人精都知道这个意思,调查一圈后找出一个替死鬼。

接下来的事情默不默许,全看监狱长的意思。

谁知道他抬起头,对上了监狱长平静的目光,对方高深莫测的眼神盯着他,口气嫌恶:“这些话你留着对别人说吧,我管不了。”

监狱长这是什么意思?

在这目光的注视下,陆鸣猛然惊醒。

孙楠宸被拿下了,他双手双脚被戴上铐子,他一边挣扎一边呐喊:“干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他还不知道,他被拷住,紧随而来牵动了无数个狱警的心。所有上了孙家贼船的人都在恐惧后悔,生怕拔萝卜连带泥,扒出一连串不可告人的东西。

监狱长也不吊他们胃口,这一刻终于开始恭恭敬敬地介绍起了,跟他一起同行的人,“陆鸣,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既然监狱长这么说,说明这些人另有身份。陆鸣才意识到,是他先入为主了。

这群人打扮得像精英分子,可他们从来没有说他们是专利局的人,他们只是询问了专利。

不会吧,难道……

中年狱警身体僵硬,心快得紊乱,无数糟糕的联想浮出了脑海,

监狱长下一句话佐证了他的猜测,“他们是检察院的同志!你们好自为之吧!”

话刚掷地,所有人动作整齐划一地脱下了黑色西装,解开了白色衬衫,部分人摘下了黑框眼镜,暴露出了潇洒外表和内里制服。充分告诉所有人,他们果然不属于专利局,无论男女,他们鲜红的臂章令人感到刺眼至瞠目欲裂。

这一大变装,所有人皆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