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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李下玉上前一步,将石桌挡在身后,笑道:“已经用习惯了,换了别的反倒不习惯!”

“想不到您倒是个恋旧的人!”那女官笑道。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李下玉道:“下玉虽然是女儿家,但也知道人不能忘了根本,否则便是毫无心肝之人?”她也知道武后与自己姐妹的冤仇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解除的,所以言语中也毫无顾忌,反唇相讥。

“念旧当然是好事,但若是沉浸其中不能自拔,最后只怕反倒会扎伤了自己,就好比这粗毛毡!”女官笑道:“你可知道当初给你送粗毛毡来那位现在怎么样了吗?”

女官的话直接戳中了李下玉的心底:“你是说王参军?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猜呢?”女官笑道:“皇后陛下是何等人你应该很清楚,你觉得那位王参军现在会怎么样,又何须奴婢说出口呢?”

女官的话语就好像一只无形的铁拳,给了李下玉沉重的一击,她踉踉跄跄的后退了两步,脚底一软坐在石桌旁的石凳上,抱住粗毛毡埋头痛哭起来。女官笑吟吟的看着痛苦之中的李下玉,敛衽拜了一拜:“二位且好生歇息,养好身体,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说罢走出院门,轻巧的把门带上。

“姐姐,姐姐!你快进来看看呀,里面的陈设家具都是全新的,被褥也是锦缎的,躺在上面别提多舒服了!”李素雯从屋内出来,惊讶的看到姐姐伏在石桌上埋头痛哭,赶忙跑了过来:“姐姐,发生什么事了?你干嘛哭呀!”

“素雯!”李下玉抬起头,用剧烈颤抖的双手抓住妹妹的手:“王参军,王参军,他被那个恶女人害死了!”

两天后,东宫,马球场。

“对,对,就是这样!从边路加速,超过中线压上,中路就要后退去补边路的空缺!就这样,保持整体,保持距离!”王文佐站在场地旁,拿着一个厚纸卷成的扩音器大声叫喊:“对,截断球后长传球打对方的身后,立刻就传,别自己带,马还能比球飞得快?”

太子李弘站在一旁,用一种迷醉的眼神看着场上的比赛,在他身后的比分牌上,用红白两色标明双方的得筹数,代表东宫六率队的白色筹码有八个,而陪练一方只有两个,胜负已经分明。

“水,快拿水来!还有,豆浆、鸡蛋、豆料,都快拿来!”李敬业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的,马匹和他的主人一样汗出如浆,四肢和胸口的肌肉在剧烈的痉挛,显然这匹上等凉州骏马已经在猝死的边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