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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能复仇,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的妹妹,他的爹娘,都死在王室刀下,只要能让他们偿命,自己做什么都行。

而且卫拓可没忘记,纪炀明里暗里都在说两边同宗同源。

这倒是真的,古博国百姓谁知道,他们之前是一个国家?

只是因为战乱分开而已。

之前承平国还好的时候,很多百姓都主动过去。

也就是承平国也差起来,这股风潮才散去。

如今的那边,似乎又好起来了?

反正比古博国死气沉沉的要好。

卫拓在思考,不知道该不该迈出这一步,如果真的迈出去,那后果又是什么样的。

可看着送来的炭火食盐布匹,都是最需要的东西。

古博国这些起义军在思考,万里之外的汴京城则在争吵。

明明马上要放假了,马上要过年节了。

可朝中还在为灌江府纪炀的事争吵。

争吵的原因,自然是关市的事。

自古以来,关市开放都关乎国体,为什么轻易让纪炀开放关市?

陛下真的同意了?

皇上跟林大学士并不说话。

他们早就收到纪炀的消息。

纪炀把自己瞒下信件的事告诉他们,剩下的什么也没说。

可这两个人,自然立刻察觉其中意思。

纪炀故意不告诉灌江府的人,不说自己是得了皇上许可,故作疑云,让背后的人怀疑。

那背后的人为了证明真假,肯定会露头,到时候就是皇上跟林大学士抓“内奸”的时候。

谁跳得最厉害,谁质疑中还带了犹豫,那就是他们重点调查的对象。

所以他们争吵的时候,林大学士跟皇上也是说得模棱两可,还颇有些,就算纪炀是假传圣旨,他们补一份文书就好。

这种态度,让许多臣子确信,纪炀是自己要开关市的,根本没有陛下的同意。

欺君大罪,怎么能容忍?立刻上纲上线,要求处置纪炀。

钓鱼这事,他们玩得也很熟练。

一直反对纪炀,反对林大学士的梁王,反而没借着这件事攻击林大学士,因为他的手下徐铭也参与到关市的买卖中。

更因为关市,夺回今安县的盐矿,纪炀也对盐矿的所属权不感兴趣。

为了这事,梁王都会闭嘴。

而且他总觉得这事有蹊跷。

纪炀是个胆大的人,但他真的大胆到假传圣旨?

便是他要私开关市,也会光明正大说明缘由,没必要多一句,陛下同意了啊。

所以等陛下身边内侍拿出存档的文书时,争吵的众人硬生生在冬日里生出冷汗。

陛下亲笔所写的文书,在勤政殿也会有备份,旁边的起居舍人更会记录时间日期,证明信件什么时候发出,大致的内容,如果是密信则另附卷宗。

这些东西一天一封存,做不了假。

等这些备份拿出来,直接证明纪炀所言是真,他确实有陛下的允准,只是没拿出来给其他人看而已。

怎么?

这也有罪吗?

你们这些质疑的人,到底想证明什么?

林大学士扫视后面诸位大臣,眼神透着一丝欣慰。

纪炀虽远在边域,但还是能影响到汴京局势,更能借着他跟陛下的手,来铲除灌江府安插进来的暗桩。

两边合作,更方便他收拾地方上的人。

没想到自己培养那么多学生子弟,最出色的,竟是他的孙女婿。

皇上此刻倒也不生气,反而有种欣慰之感。

灌江府在汴京的人,他会一一拔出,绝对让纪炀安心在那边做事。

殊不知,更大的惊喜,二十七万两的关税正在路上。

会让关市的事,更加无从指摘。

年后,十岁的太子,接触的第一件政务,也会是纪炀开放关市的卷宗。

意外的,卫拓所在的起义军,汴京皇宫,灌江府太新县,都过了一个祥和的新年。

纪炀也在太新县冰赛时,收到吴将军那边送来的书信。

正是关外古博国起义军首领卫拓寄来。

卫拓的字意外刚劲,意思也很清晰,那就是年后想跟纪大人见一面。

具体什么事都没讲,但就因为没讲,可能性会更多。

纪炀笑着收起这封信件,随即为冲过西边石桥的人鼓掌。

经过好几轮比赛,他是今年冰赛的头名!

他们村的乡亲都过来庆贺,更是把人抱起来,村长甚至立刻放起鞭炮。

两岸百姓也为胜利者发出欢呼。

纪炀则站到西边石桥中间,等着这次比赛的前三名过来,给他们颁发奖励。

知县大人亲自颁发的奖品自然更有意义。

随后数十击平安鼓的乡亲也围着庆贺,场面十分热闹。

周围卖糖人的,卖糖葫芦的,还有卖吃食的来来往往,冰面上也重新热闹起来。

就算不比赛了,但滑着玩也是可以的!

卫蓝顺势过来,低声道:“这里面有关泉峰的山贼。”

“有的携家带口,应该是来凑热闹的。”

纪炀点头:“做好守卫,看着他们离开才能放心。”

有几个山贼充满艳羡,他们也想玩啊!

但能下山看看,已经是寨子里吵过许多次得来的结果。

幸好同意种果树的人多,算是压制住那群人不想被招安的人,否则连下山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知道今安县如此热闹。

开年了,看来去见起义军首领卫拓之前,应当可以让关泉峰暂时安稳下来。

听说他们内部死伤不少,才有这个结果。

但远远不够,总要让那些犯罪的人伏诛才行,有罪认罪,无罪赦免,那时候的关泉峰,才能真正成为太新县百姓。

山贼们总觉得纪知县若有若无的目光总看向他们。

这么多人,总不会认出他们了?

不应该吧?

这些人本就心虚,只好带着哭闹的孩子匆匆离开。

他们担心被知县捕快发现,甚至不能让孩子们多玩一会,只能回到寒风瑟瑟的山上。

看着山下孩子都穿着知县夫人做的新衣,他们心里也不是滋味。

不知不觉中,山上山下,是完全不同的生活。

那些偷偷从山上跑下来,认真服劳役的人,似乎过得也比他们好。

到底怎么回事。

山下的日子,真的那样舒服吗?

原本就想种果树的山贼,这一次下山更坚定想法,悄悄去找韩家宅子的老仆传消息。

他们,他们想见知县大人!

想商量一个种果树的事!

纪炀看着手里两封信,一封关内山贼,一封关外叛军。

他接触的人,怎么越来越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