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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子七摆摆手,笑道:“也没什么,只是恰好看书的时候看过罢了。”

齐厌梳又说:“胡大学士莫要谦虚了!您的才学如此过人,此后事业必然会像锅上的死鱼一般蒸蒸日上!”

狐子七:……好晦气的马屁。

方丈却对这些场面话毫无兴趣,只是脸色凝重问道:“那这法阵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要破解此阵,说难也不难。”狐子七指着地板上的砖石说道,“这些砖石不仅仅是砖石和刻纹的铺设,更是通过上古灵狐之力相互连接,形成了一个气运循环。”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要破阵,必须找到这个循环的弱点,也就是阵法的‘眼’。应该是一块特殊的砖石,控制着整个法阵的能量流动。”

狐子七蹲下身,用手轻轻触摸着每一块砖石,感受着灵狐之力的脉动。

“这块,”狐子七突然停下,指着一块颜色略深、刻有特殊符文的砖石说,“这就是阵眼。”

方丈不觉欣喜:“若这么说,只要破坏了这一块砖,便能破阵了?”

狐子七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个法阵极为复杂且强大,破解绝非易事。阵眼承载着上古狐族的神力,还有这些年来妖狐吸纳的国运龙气,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反噬,危及破阵者的生命。”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要破解这个法阵,需要深厚的法力,更需要无比的勇气。因为,即使成功破解,也可能会对破阵者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听到“引发反噬,危及生命”和“不可逆转的损伤”这样的言辞,齐厌梳挺身而出,慷慨激昂地说道:“若是为了江山社稷,舍我一身又如何!”

说着,齐厌梳举起手中的罗盘,开始念咒并转动罗盘,似在以他的法力破解法阵。

然而,就在他念念有词的时候,突然一阵脱力,整个人无力地倒下,罗盘也滚落在一旁。

“啊,可惜我的法力不济!”齐厌梳叹息道,“居然完全撼动不了这些砖石呢!我怎么会这么弱!我恨我自己!”他眉头眼额全是不甘和遗憾,还带着几分蒲柳不胜秋风的柔弱。

狐子七:……我的天爷,比我还能演的凡人出现了。

方丈也不知有没有看穿,只是长叹一声,说道:“你还年轻,自然难当此重任。这还是由老朽来吧。”

听得这话,齐厌梳便是上前,神情恳切地说道:“方丈大师,此事非同小可,您身为出家人,理应清静修行,远离这些尘世纷争。更何况,破解法阵凶险万分,我们怎能让您老人家冒此风险?”

狐子七看着齐厌梳演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不觉再次惊叹:凡人的演技真的好可怕啊。

方丈坚决地摇了摇头:“你们还年轻,还是让我来吧!”

皇帝见这气氛被齐厌梳烘托到这儿了,也跟着意思意思地劝说:“方丈,这法阵凶险异常,万一有个不测,您要小心点儿啊。”

这话可谓是毫无诚意。

显然,如果有人能破阵让他的龙须变粗壮,莫说献祭一个方丈,就是献祭一个相国寺,皇帝也不会皱一下眉。

狐子七倒是有几分真情实感的挂心,却也不知该怎么劝了,偏头问明先雪道:“他可是你的老师父啊,你倒不劝他。”

“我便是和他情同父子,才不去劝他的。”明先雪平静地回答。

狐子七倒不言语了,心想:凡人癫癫的。

此时,方丈已经走到了阵眼前,准备开始破解。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紧张地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然而,在这紧张而肃穆的气氛中,明先雪却静静地站在一旁,脸上无悲无喜,仿佛置身于事外。

他似不在乎这个与他如师如父的人的生死,却又仿佛内心并不像外表那样平静,到底谁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方丈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手中的鎏金十二环锡杖,凝视法阵的阵眼,手臂猛地一挥,锡杖如同一道闪电般狠狠地击向阵眼。

“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回荡在空气中。

锡杖与阵眼的砖石碰撞,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整个大殿瞬息亮如白昼。

锡杖与阵眼接触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反震力从砖石中涌出,直逼方丈的手腕,震得他虎口发麻。

方丈整个身体都因为这股反震而颤抖,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那身厚重的袈裟。

虽是紧绷吃力,方丈的双脚却像是生根于地面,稳稳地支撑着身体,没有后退半步。

反噬之力却越发增强,狂暴如飓风般从砖石中猛烈反冲,形成一股无法抵挡的巨浪,向方丈席卷而去。

方丈心腔剧痛,嘴角不自觉地流出一缕鲜血,红得刺眼。

然而,他并未退缩。

他紧紧地咬住牙关,以超乎常人的毅力抑制住痛苦的低吟。

苍老的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握住锡杖,手背上青筋暴起,无声地与这股反噬之力进行一场生死较量。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几乎可以触摸的紧张感,在场的每个人都紧张地屏住呼吸,所目光紧紧锁定在方丈的身上。

却听得一声暴喝,方丈猛地发力,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紧握的锡杖中汹涌而出,如同巨龙般翻腾,瞬间击破了坚固的阵眼,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宫殿都为之震动。

“成了!成了!”齐厌梳率先欣喜地鼓掌道。

皇帝也觉身体一轻,像是某种束缚在他身上解开了一般。

明先雪的眼神却更为深沉,一言不发。

皇帝深呼吸一下,只说:“方丈,您……”

方丈转过头来,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一软,猝然倒下,众人惊呼出声。

就在这时,明先雪已然上前稳稳地扶住了即将倒地的方丈,如此迅捷果断,像是早有此料。

明先雪低声说:“方丈何苦……”

方丈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明先雪,虚弱地笑了笑,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问道:“雪儿,你……你一生都会如从前般行善的,对吧?”

明先雪闻言,眼睫微微一动,回答道:“弟子愿一生行善,初心不忘。”

方丈睁着眼,定定看着明先雪,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善哉。”

说罢,他又吐出一口鲜血,竟是昏死了过去。

齐厌梳上前给方丈把脉,忙从袖中掏出一个药瓶,拿出一颗金灿灿的丹药,给方丈喂下。

狐子七忍不住惊叹:“这是九转金丹?”

齐厌梳道:“是,我算到宫中有大变,所以把压箱底的金丹也带上了。”

狐子七还玩笑道:“压箱底的金丹你也舍得给别人吃啊?”

齐厌梳回答道:“我虽然为人比较无耻,爱好比较虚荣,但人性的底色还是比较善良的。”

说话间,方丈吃下了金丹,脸色逐渐开始回转,原本苍白无血的脸庞上有了一丝红润。

皇帝看出了阵眼已破,身体也觉轻盈不少,心下暗喜。

皇帝此刻只想着龙须那点儿事,自然不关心方丈的生死,便只是意思意思地道:“那么国师把方丈带去太医院看诊,传朕的旨意,只要能治好方丈,不拘用什么药,务必要以他的身体为上。”

齐厌梳领命,又迅速招来几名内侍,小心翼翼地抬起方丈,急速前往太医院。

乔松殿内,便只剩下皇帝、明先雪和狐子七三人。

皇帝打量了明先雪一番,说:“明先雪,你说了,等这个阵法破了,你就会告诉朕答案。那你现在告诉朕,你和胡七到底有没有背着朕干不清白的事情!”

听得皇帝如此严肃的问话,狐子七都惊讶:啊,这昏君还真的忘不了这档子事呢。

明先雪深施一礼,说道:“回陛下的话,我和小七并无苟且。”

听得这话,皇帝好像微微松了口气。

倒是狐子七十分震惊:啊,敢情你是能说谎的啊?!

明先雪又抬头,对皇帝说:“我与他之前是两情相好,怎么能用污秽的词语来形容呢?”

听到这话,狐子七一下子沉默住了:哦,所以刚才是这么说谎,而是小癫子的真心话啊。

皇帝听到明先雪的言语,大受震撼,震撼过后就是震怒:“放肆!你!明先雪!你——”

皇帝气得颇有些语无伦次,上气不接下气,不过显然,等他顺过气了,就是要赐死明先雪的时候了。

明先雪却依旧四平八稳,忽把袖中剑托在手中,问道:“陛下可认得自己亲自写下的字吗?”

皇帝一怔,目光落在那天子剑的剑鞘上,上面赫然夺目的“上斩昏君”四个大字,闪得皇帝眼珠子疼。

皇帝目瞪口呆地看着,下意识想质问“怎的,这朕写着玩儿的,你还真敢拿这玩意儿斩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