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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都不想和他多说,打马就去追猎物。

但没想到这厮竟然还追上来了,且偶尔还故意与他相撞,屡屡惹的他座下马儿喷鼻。

他不快了,又几次,见他还来,心里也被他惹毛了。狠狠瞪他一眼,便要给他一个教训。

这时,他座下马儿似乎也不胜其扰,马儿踢了一个后蹄,尾巴不断的扫,扬头高高嘶啼了一声。

而李辽依然不知悔改,还咧嘴笑了笑,故意擦着他的马儿往前走。

李遂拳头捏了又捏,马缰一撂,便想破口大骂一句。但也是这一刻,忽然看李辽的马跟发疯似的狂躁,剧烈嘶啼一声不说,还猛地扬蹄,四处踢动。

他眼皮跳了下,心觉不好,当机立断催马往一边避,往一边避时他的马还不可避免被李辽的马撞了一下,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马。

但好在他勒的紧,近来也时常去喂这匹马,所以马儿此时虽烦躁,但却没有把他甩下去。它只是不停的喷鼻踏蹄转圈,表示自己的烦躁。

等他终于把它安抚好了,身形也总算稳住时,便听一声凄惨的叫喊。

他被那道喊声吓了一跳,赶紧朝李辽看去。李辽已被他座下的马疯狂甩到了地上,脑袋正撞硬石,那马狂躁间还又踩了他一脚,他几乎能清晰听到骨裂之声。

李遂骇然,见此他连靠近也不敢靠近,赶紧催马退的远远的,其他人也全都如出一辙,不约而同往后避开。

后来是附近的将士听到凄叫跑过来制服了疯马,场面才控制住。

而这时李辽脑袋处已经流了大片大片的血,没有任何声息,他死了。发现李辽死了的那刻,所有人都静了一下,随后李遂便发觉这些人的目光突然都看向他。

似乎觉得李辽的死应该算和他有关。

李遂:“……”张了张嘴,什么晦气事啊!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才是那个快被李辽惹毛的人啊!他自己控制不住马儿失足死了,关他什么事!

但他没机会辩驳,很快这边来了越来越多的人,李遂所属刑部的刑部尚书来了,他的上峰周侍郎来了,除此之外还来了许许多多的人,还有禁军疾驰去禀了陛下。

李遂冤枉死,这会儿自然极力辩驳,不能掺合进李辽的死里,否则他的前途就完了。

“陛下,并非臣导致的李辽身亡。”

陈忤瑾哼了一声,“可在场许多人目击,是你与李辽起了冲突,才导致的后续一切事情。”

周文典听到这,看了一眼刑部尚书。

心知他估计是不会放过李遂了,因为李辽是刑部的人,他现在死了,而死前正好与李遂有冲突,他为了保持刑部的威严,让底下人知道在他手底下做事错不了,也肯定要替李辽要个交代。

但他同样也不能让李遂出事,李遂是他手下的人,此事错不在他,若他保不了他,以后还如何让底下人放心做事。

周文典想了想,看向陛下,“陛下,当时目击者甚多,七嘴八舌恐有人将细节记疏漏了,臣请让大理寺清查此事。”

陈忤瑾:“……”

面无表情,冷冷看周文典。

周文典和蔼笑一笑,“陈大人,周某也想给李郎中一个交代,但虽情急,却也不好冤枉了人,所以此事还是仔细查一查的好。”

陈忤瑾冷哼,“周侍郎是以为我冤枉了人?”

周文典:“不敢,但结果到底如何还是细查才好。”

陈忤瑾又哼,别以为他不知道,他是想保李遂呢!他撇了下嘴,“那便查!只是……”

他冷眼,“到时若是事情坐实了,周侍郎可别又要为人求情!”

周文典受着他的冷讽,依然笑,“查清了,那自然按律来。”

“哼。”

崔厉任由二人话中往来交锋,他的目光淡淡看向那匹马,神情让人看不清究竟。过了半晌,眼神扫向大理寺的人,“此事,彻查。”

“是!”

但在事情查出来之前,当天下午,营地中一道风声便已广泛传遍。说有人路过陈大人的帐子时听到里面怒斥一声,“周文典这是把尚书之位当成他囊中之物了?还没坐上去呢,竟就敢跟我叫板了!”

这句传言,有心人几乎都已经听到了。

而此时话中的周文典与陈忤瑾:“……”

周文典冷了冷脸,幕后之人还没完没了了?当他是泥捏的不成?一再把他架在火上烤,他便不会反击?

嘴角紧紧抿着,气的摔了个杯子。

陈忤瑾那边,他也摔了个杯子,还破口骂了句,“哪个混帐暗里造我的谣,我说过狗屁的话!”

这是把他当刀子使啊!

当时在猎场时心里是冒过这么一句,可他怎么不知道朝中为这个尚书之位许多人都在卯劲,他是傻的?怎么可能在这种当口嘴不严被人利用了。

但没想到他嘴严,暗地里竟然有人直接凭空捏造!陈忤瑾生气,心想别让他知道是哪个人在鬼推磨,否则他饶不了他!

江虔帐里。

他摸了摸须,对现在的情况很满意。

现在周文典焦头烂额,成了众矢之的。之后对他落井下石的人不会少。而他这时要做的就是表现出不争不抢,如此才能让人继续忽视他,以为他无意争尚书一位。

心中高兴,琢磨着给周文典再添一把火,现在是趁热打铁的好时机啊。

……

祸不单行。

当天风声再传,言语中是周文典私下爱财,贪污不少。

这件事传的不小,连周媱都听到了动静。她脸色变了变,再联想到今日上午才发生的一件事,紧紧皱了眉。

绝对是有人在针对她的父亲,心里生气,也无心玩耍,打算回帐。

但没想到回程还让她碰见了晦气事,途中撞见了江菱和沈欣。

那江菱看到她,像模像样的笑了笑,“周姑娘看着很急,是怎么了?”

周媱懒得和她应付,目光偏开直接走。

江菱哼了下,“周姑娘怎的不理人呢?还觉得和我说话降了你的身份不成?”

“哦,也对。现在都说周侍郎要升任尚书一职,也难怪你都不屑和我说话了。”

周媱皱眉,但也只皱了一下,转瞬间淡淡没什么表情,“你这是哪听的胡话,我怎没听过?还是……”

这回明明白白皱眉,“这话便是你一直在营地里这传那传,要把我父亲置于众矢之的?”

“我劝姑娘一句,尚书之位自有陛下决断,莫要再瞎传使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了。”

江菱:“……”

黑了脸,语气也不好了,“谁说是我传的?我不过是听别人说的罢了!”

周媱冷笑,“反正我只见你在说嘴,不是你还能是谁?”

江菱气死,她一怒,“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你父亲包庇杀人凶手,你也是个牙尖嘴利污蔑人的。我好心与你说话,你不理就算了,还给我泼污水。”

周媱冷笑,控制不住火气,“我给你泼什么污水了?不是你先在我耳边风言风语?”

旁边的沈欣见二人一直在争吵,看了看情况,当然是帮江菱,“你确实是误会江菱了,这话是别人传的,她是好心听到了才说一句。”

周媱呵呵,还好心……

冷眼看她一眼,就凭江菱身边现在站着她,江家便不可能是好心!不过,她忽然不气了,看着她这张脸,心想她等着江家被收拾的那一天!

冷冷走了,不屑与二人再争执。

江菱在她走后,脸也冷了,“什么东西!泥菩萨过河,竟还在我跟前装威风!”

她等着吧,过阵子便让她在她跟前只有低头哈腰的份!拧了拧帕子,不悦的继续往前走。

走出好几步,她收收怒气,看向腿脚不便的沈欣。是父亲让她这时带她出来的,说是之前看到陛下带着那个姓连的姑娘往这边走了在散心,让她沿路慢慢走着,制造沈欣和陛下相见的机会。

她上下看了眼她的衣裳,看着看着,收回目光时忽而视线中一闪,正巧看见天子似乎回来了。

她赶紧装作没发现,同时扯了下沈欣,“理理衣裳,还有,脸色变弱些,陛下归了。”

归了?沈欣眼皮跳了跳,赶紧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一张苍白的脸忐忑又期待的等着天子走近。

片刻后,天子距离这边越来越近。她满怀期待,随着江菱一起矮身行礼。

崔厉目无波动,淡淡看着矮身的两人。在他的身边,连梨也在看着两人。

从之前她就看到了,一个江菱,一个沈欣,恰好两个都是她不想见到的人。

还真如那日她在山里听到的,沈欣从出来起,就一直在制造机会见崔厉,昨晚一次,今天又一次。

所以她揣测,今天她听到的那两件事,应该也是与江虔有关。江虔给周媱的父亲添了不止一把火,如今连她都知道,周媱的父亲现在处境有些不妙。

先是手下人涉嫌伤人,继而又被人传爱财贪污。接着再往下,或许还会传出什么。

李伯宗那个岳父对尚书一位还真是势在必得,因为势在必得,前几日都没出事的猎场忽然死了个人,还是个官职不小的郎中。

连梨面色淡淡。

既如此,那她当然不可能让他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