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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屏幕亮起◎

冰箱里食材不多。

沈清央手脚还有些发麻, 小口小口地吹着馄饨热气,吃了几个,突然想起旁边的人:“你要吃吗?”

徐行知一手撑着额头, 一手把玩她的指尖, 眼皮略掀:“你自己吃。”

好吧,他晚上不爱吃东西的习惯果然没变。

沈清央只剩一只手,快吃完的时候, 脸被人捏了捏:“明天时间留给我,带你去个地方。”

-

次日上午, 徐行知早起。

他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徐行恪也没有,晨跑完回来兄弟二人在玄关处相遇。

晨光大亮, 昨夜的一场秋风吹落满地海棠红果,徐行恪正准备出门, 温声关心:“昨晚喝那么多不头疼吗,怎么不多睡会儿?”

徐行知慢条斯理回答:“有央央的醒酒汤, 还好。”

徐行恪笑容微淡:“清央一直很关心你。”

“大哥不是也很关心我吗?”徐行知语气波澜不惊,“既然是央央煮的醒酒汤,大哥还亲自给我送上来。”

“碗太烫, 我怕烫到她。”

“也是。”徐行知慢慢勾唇, “姑娘家家皮肤薄, 何况她一向娇气。”

几句交谈, 语气平淡却又处处昭彰。

徐行恪手搭在玄关柜上整理着材料文件, 闻言神色不变, 视线凝着墙边花纹, 微笑道:“我们的妹妹, 娇气点又有什么关系。何况又不止是我让着她, 难为行知你大半夜给她做夜宵。”

徐行知笑了一声:“不为难,应该的。”

兄弟二人错身在玄关处,既相似又迥然的气质,过去很多年,他们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各自走各自的人生。

唯一的交点,是这个家,那个人。

只有男人最懂男人。

文件边缘理得一丝不苟,徐行恪放入公文包,整洁的眼镜折射出微微冷光:“既然你觉得不为难,那就不要做让大家都为难的事。”

“大哥说得对。”

徐行知偏身,唇角仰起若有若无的弧度:“大哥人在中央,既然觉得为难,行为风纪,还是检点些好。”

-

沈清央下楼时,客厅里只剩徐行知在陪徐教授喝茶。

修长明晰的手捻起茶叶,放入透明小壶,他拎起热水冲泡,嫩绿色的茶叶随之飘浮舒展,仿佛刚从雨水梢头摘下来一般。

她视线停顿两秒,脑海中回想起昨晚某些昏了头的画面,耳垂发热,忙去开冰箱降温。

“清央起床了。”徐教授放下报纸,“厨房有你琴姨留的早饭,吃点再出门。”

沈清央奇怪:“您怎么知道我要出门?”

“你哥说的。”徐教授和颜悦色,“他原本要走,我让他等等一起送你,也方便。”

她看了眼那慢慢悠悠喝碧螺春的男人一眼。

天气转凉,徐行知穿得还是薄,休闲衬衫外一件深色风衣,姿态闲适,沈清央下楼之后,他没朝她的方向瞥过来一眼。

他想做什么,绝不自己主动,百转千回也要让别人先开口。

沈清央默默去厨房吃了点儿早餐,回卧室往身上套了件大衣跟徐行知一起出门。

他原本惯开的那辆黑色奔驰已经停在了门口,上车之后,沈清央拉下副驾驶化妆镜补口红。

车开出去。

她拿纸巾蘸了蘸边缘,偏头问:“我们去哪儿?”

徐行知目光从她唇上移过:“现在才想起来问?”

她眨眨眼:“你总不能把我卖了吧。”

徐行知逸出一声笑,车开出小区,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掰过她的下颌,亲掉了她刚涂好的口红。

“徐行知……”沈清央惊魂未定,“看路。”

“看着呢。”他拇指蹭过她湿润的唇珠。

轻抚心口,沈清央不得不重新掏出口红补上。

时间临近中午,二人先去吃了午饭,之后,徐行知开车带她去了嘉德艺术中心。

碎片错落堆叠,颇具设计感的建筑。沈清央下车,被徐行知牵住手,她跟着走进去,一脸茫然:“这是什么?”

“嘉德秋拍。”徐行知随口回答,“上次看的字画和瓷器都在今天。”

路过几个展厅,到内场,徐行知带她落座,旁边的位置是关柏言。

“沈小姐?”

“关总。”

关柏言微挑眉:“沈小姐还记得我。”

沈清央客气笑笑:“久闻关总大名。”

她大衣内是羊绒打底与A字裙,身形窈窕,妆很淡,口红也是素色的,越发显得清婉动人。

关柏言再次在心里啧了一声,感慨徐行知眼光好。

趁徐行知离开的间隙,关柏言跟沈清央聊天:“冒昧问沈小姐一个问题,建国门附近有个网球俱乐部,沈小姐来过吗?”

沈清央微微一愣,没想到他提起这件事,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浅浅弯唇。

已经算给出答案。关柏言好奇心得到满足,笑道:“没什么别的事,只是那天我也在,好奇问问。”

简单几句聊天,他已经察觉出这姑娘跟徐行知很像,边界感很强,不喜欢别人窥伺自己的生活。

几分钟后,徐行知回来。

往她手里塞了杯热饮,他翻开拍卖册,跟她确认那只彩纹小胆瓶。

沈清央后知后觉:“你要买?”

“不然呢。”他语气闲闲,“带你来再看一遍吗?”

沈清央懵了下,没有多此一问拍下来是不是给她。憋了几秒,她忍不住:“贵吗?”

“不贵。”

徐行知身侧的关柏言笑眯眯替她解答:“这个胆瓶是釉下彩,我看过做工,最多也就拍到十几万。”

沈清央很想说可它还没有手掌大。

低头喝了一口热饮,她看了眼叠着腿翻阅手册的徐行知,没有开口劝他别买。

她喜欢,他人已经到这儿,已成事实。

徐行知合上手册,兴趣寥寥,捏着她的手指玩。

沈清央的注意力却放在大屏幕的拍品上。

这场瓷器出自康雍时期,大多她都在新泽西那场展览上留下了印象。兴许是那位山水斋主人的号召力,内场座无虚席,有不少穿着低调气质不凡的人士,也有委托。

一连几件拍品,价格都超出关柏言预期。

他真心喜欢古玩,但作为商人天然喜欢权衡利弊,遗憾放弃叫价。

其中有件红釉瞻瓶,做工精致,两方争起来,价格上了百万。

眨眼间,沈清央看上的那件彩纹小胆瓶有人叫出了超出关柏言预期的价。

徐行知眼也没抬,等场内叫得差不多了才举牌。

关柏言给出意见:“不值。”

话音刚落,57号举牌加价。

徐行知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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