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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铭恩又问了她的主顾到底是何人,还说若是日后有机会出狱,定要好好携重礼酬谢才是。

花颜被父亲问得有些心虚,若是让父亲知道她为了钱财丢了规矩廉耻,她有些拿不住。况且她和大公子之间的事情太过复杂,哪里是这一会子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

她便连忙扯谎说是主子低调,不愿意透露风声,日后等爹爹没事了再去引见,朱铭恩这才没有继续追问。

“看着你没事,爹爹就放心了。爹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的性子爹爹是最知道的,表面柔和,实则刚强烈性。爹爹生怕你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最好的就是你们都平安,是爹爹的错,未曾保护好你们。”朱铭恩感叹了一阵儿,心中满是愧疚和自责,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遗漏的东西,连忙问:

“方才听小李说,是卫丞相吩咐让你来见我的,你可是给了他什么好处?还是辗转关系求到了他那儿,答应了他什么事情?”

爹爹这是要问自己和大公子之间的关系了,花颜紧张地咽了咽,不动声色地答:“爹爹莫要担心,是颜儿托主子求了丞相大人,加上丞相大人很喜欢颜儿的绣品,用了绣品才让丞相大人应允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那就好。卫辞青那个人啊,心思深沉得很,你走一步他能算十步百步,虽说是个千古难得的好官,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但也还是不要扯上关系的好,不然爹爹担心你被他欺负了去。”朱父说着,嘴里虽说是不让花颜同卫辞青来往过密的话,但脸上也没有半分厌恶之色。

不像是对待政敌的模样,倒像是…惺惺相惜或是很欣赏的青年才俊的认可。

“爹爹说笑了,颜儿是何身份,和丞相大人之间差着十万八千里,纵使是有什么来往,丞相大人岂会瞧上颜儿?”花颜被父亲问得更是心虚了,忙笑着反问。

“嗯?哪又有何不可?我家颜儿论相貌论才气论琴棋书画,哪样不是整个大景国都能难找出一个敌手的?更何况你的女红刺绣,厨艺更是出类拔萃,又温柔善良,那些高门显贵的公子哥都不一定能配得上我的颜儿。唯有出身一样是比不上旁人的,但你出身不好乃是爹爹的问题,不是我们颜儿的问题。若是出身高些,就算他卫辞青瞧得上,爹也觉得不配你。”朱父说着。

花颜能够从字里行间听出,爹爹和大公子的关系似乎不像是她从前设想过的政敌或者是什么,甚至听着这语气还有些熟稔,至少听方才那狱卒小哥所说,想必公子应该没少来看爹爹。

以防爹爹再继续问下去,花颜笑着问:“方才听爹爹和狱卒小哥所说,难不成丞相大人之前还来过?”

一问起这话,花颜就瞧见爹爹的神色变得有些奇怪起来,很是不自然。

她好奇地看着,一旁的李狱卒便笑着开口解释:“来啊,丞相大人几乎每个月都会来几次,每次来都要同朱大人说上两句话,只是每每还没说上几句便就变成了辩论,结果朱大人还次次说不过,回回都把朱大人气得扬言再也不见丞相大人了。”

花颜闻言,意识到爹爹和大公子的关系似乎并不如同她从前所想,她不知道的事情似乎还有很多,至少她从前不知道大公子竟会经常进大理寺来探望爹爹。

她又有些想起了在城东遇见皇上的那一次,皇上提起爹爹时候说话的语气,加上大公子对待爹爹的态度,都不像是对待一个贪官。

至少证明,爹爹绝不会轻易出事。

想通这一点,花颜也彻底定了定心。

爹爹看着她的模样,似乎是有为难什么,朝着李狱卒试了试眼神,看着李狱卒走远了替他们守着,才靠近她,压低了声音道:“颜儿我知道此事你心中有疑虑,但如今乾坤未定,爹爹也没有办法同你解释太多,日后,日后若有机会,爹爹定会同你们娘仨好好解释,给你们一个交代。”

“爹爹言重了,这一年多颜儿经历了很多,只要爹爹平安无事,颜儿便没有什么别的可奢求的。”花颜笑着道,眼中含着泪光,却是从未有过的开心宽慰。

如今不论是父亲还是母亲容儿,都平安无事,她便没有别的可担心的。

又同爹爹说了一阵儿的话,花颜才有些依依不舍地带着朔风离开。

平静美好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日子一天天暖和起来,很快便到了春猎前夕。

苍梧苑。

“为何春猎要去草原上啊?去的那样远,索古尔草原再往外走十几里都能进吐蕃国境内了,从前不是在禁苑就能打猎了吗?”桑桑依依不舍地在替花颜收拾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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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嬷嬷将随行要用的东西都一一整理出来,笑着回答:“皇家禁苑是能打猎不错,但终究是地域有限,猎物自然也有限,只能供给皇上和各位皇子日常打猎骑射。但春猎秋猎就不一样了,我们皇上最是喜欢春猎秋猎,先皇在世时都只是一年去草原秋猎,但自从我们皇上登基之后,春猎和秋猎一年两次便是年年都不能缺的。一则是为了与臣子们同乐,用以缓解上朝之余的疲惫。二则也能锻炼各位大人们和皇子们的骑射,其中更会有赛马会,夜间叼羊等,听说很是精彩有趣呢。”

花颜在一旁赶着最后一点佛经,也笑着解释:“最关键的是,索古尔草原和吐蕃国接壤,到时候不仅皇上会带着皇子臣子前去,吐蕃皇帝也会带着皇子前来,可谓是两国会谈极为关键的时刻。”

“一个春猎,原来还有这样多的说法,桑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要不是吩咐了姐姐只能带一个人随行,桑桑都想跟着去看看。”桑桑说着,但很快又将失落和期待都压了下去,笑着问:“从京城到索古尔草原光是去都要花上好几日吧,一来一回就得花上半个多月,此次去多少日子回来啊?”

“行之侍卫说是一个半月,要在草原上待一个月呢。”李嬷嬷笑着答,手里收拾的动作不停:“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可得帮姑娘把软枕等东西都收拾得齐全了。”

“是啊,而且舟车劳顿怕是也吃不上什么好东西,我这就去给姐姐准备些吃食,要不然以姐姐那嘴馋的性子,若是半路上饿了可怎么好。”说着,桑桑便像是蝴蝶一般飞了出去。

李嬷嬷看着她欢快轻松的背影笑得慈祥。

“又嘴馋什么了?同本相说说?”

大公子的低沉嗓音从门外传来,花颜停下了手中刺绣的动作,起身正要去迎他,大公子已经带着行之走了进来。

李嬷嬷从大公子的手中接过披风,便同行之一起很幽默地出去了。

“公子怎的耳朵就这样好,桑桑只是说了一句花颜嘴馋,就被公子听见了。”花颜正要上前,却被他按着重新坐下。

“嘴馋又如何?本相又不是养不起。”卫辞青挑眉一笑,狎昵地捏了捏她的柔荑,随即瞧着她正在绣的佛经像是很有兴趣的样子,认真瞧了瞧:“给太后娘娘绣的?”

“是,还剩最后一点点了,想要早点绣完,春猎时呈上去,否则在草原上不便,等到回来月份又大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精力。”花颜回答着,瞧着他,还以为他想要问什么。

谁知,大公子支着手肘撑在桌上看她,薄唇轻掀:“继续。”

花颜闻言,朝着他眨巴了两下眼睛,确认大公子没什么异常便重新拿起针,正要继续刺绣。

但她当真是低估了某人极为强大的存在感,那样灼热凌厉的目光定定地落在自己身上,盯得花颜不免有些紧张,一不小心差点被手中的针扎进了手,她抬眼看了一眼旁边的大公子,见后者动都不动地盯着自己看,花颜抿了抿唇,想要静心,可那冷竹香丝毫不受她的控制,时刻提醒着她身边人的存在。

花颜绣了几针实在不行,便只能抬头对上大公子的目光,红唇努了努,也没想好怎么说,不管怎么说怕是都会被大公子说成是自己嫌弃他,要赶他走。

殊不知,卫辞青像是瞧出了她的无奈和为难,率先开口问:“本相……打扰你了?”

此话一出,花颜竟然听出了几分委屈求全之意,大有一种她若是说是,他就立马离开到一边去的架势。

带着这种感受再去看大公子,花颜竟从他的眼眸之中看出了几分委屈和不舍,就好像是不想和她分开一样,但又要装着懂事无所谓。

一瞬间,花颜都觉得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以大公子的脾性,怎么可能露出这种伤心委屈的表情,还有几分委曲求全的意思?

难不成是演的?这个想法一冒头,花颜立刻就否定了,不可能的。大公子是最傲,怎么可能放下身段同她做戏?

那就是真委屈。

花颜像是被大公子那伤心委屈的眼神击中,就好像面前的不是平日高高在上,受众人爱戴的大公子,而是一个求而不得,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她忍不住心尖发软,朝他莞尔一笑:“哪里有,是花颜自己静不下来心罢了。公子今日不用处理公务么?”

“明日就要启程,今日自然没有公务。”卫辞青说着,像是生怕花颜不够心软,又问:“本相还是坐到一旁去吧。”

说着,卫辞青起身便要走,立马就被花颜拉住了手腕。

花颜抬着头看着他,嗓音娇软:“公子坐下来陪花颜说说话。”

“嗯?”卫辞青没坐下,只是挑眉。

“不打扰,想公子陪着。”花颜睁着大眼睛看着他,脸上带着温柔至极的笑意。

话音刚落,卫辞青便不紧不慢地坐下,淡定地挑眉勾唇一笑,眸中划过一抹深意,从前倒是不知道以退为进便能让小丫头心软成这样,当真是除了她,世上再无旁人待他如此,舍不得他受一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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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卫辞青翻开自己的衣袖,看着袖口上花颜绣的图案,抿唇思索片刻,看着她问:“鸭子?”

花颜愣住了,她只觉得自己刺绣收到了莫大的侮辱,她险些被大公子一句话气结。

鸭子鸭子,他见过这么好看的鸭子吗?他见过成双成对的鸭子吗?

难得花颜气得不轻,真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刺绣水平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她扯出一抹笑,咬牙切齿道:“公子若是不喜欢,花颜拆了线便是,何至于如此侮辱花颜?”

“嗯?”卫辞青很是淡定,已经将花颜的反应料想在心,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本相素日对女红不甚熟悉,若有一时认错,还请颜儿包涵。”

花颜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得疼,可对上大公子那满是正经的神色,又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无奈得很,只能将他的衣袖翻开,将完整的图案呈现在他面前,一本正经地说:“这明明就是鸳鸯,素有夫妻和美,伉俪情深之意。怎么到了公子嘴里就成了鸭子。”

花颜说着,娇嗔了他一眼,兀自嗫嚅:“当真是辜负人家一片心意。”

“原来颜儿是要同本相伉俪情深,更是想让本相日日瞧着,睹物思人?”卫辞青闻言,随即又问。

花颜一听骤然抬头,看着他脸上没有半分惊讶之意,哪里是不知道那是鸳鸯,分明就是想要听她自己亲口说出来,所以故意逗她罢了!

“公子就知道欺负人!”想起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又顶着大公子那满是戏谑的眼神,花颜脸颊滚烫起来,说完就扭身过去不看他。

许是因为大公子存在感太强,他一来,花颜的注意力就没办法放在旁人身上,方才和他说了两句话更是忘了自己要做什么,扭身过去的时候指尖一痛,那针已经刺进了她的食指,她才想起了忘了手里还拿着针这回事儿。

指尖泛起轻微的针扎疼痛,鲜红的血珠便溢了出来,花颜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手便已经被他握在手中,她看着他如实说:“没事,只是被针扎了一下,不碍事的,公子莫要担心。”

“别说话。”卫辞青瞪了她一眼,让花颜不敢再开口。

她只能看着大公子握着自己的手,反应很快地取了干净的帕子将血珠都擦干净,竟然还大有给她涂药的架势,看着就好像花颜不是被针扎了,是被刀捅了一样。

那架势,活像是花颜受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伤。

“公子,真的没事儿,用不着的。”花颜也没有那么娇气,况且她刚开始学**红的时候,几乎十根手指头都是被扎的,哪里突然被扎了一下就疼得不行了呢。

“乖乖坐着。”卫辞青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花颜的话并不相信,兀自去唤李嬷嬷取了药,给花颜上药。

花颜实在是拗不过他,只能无奈又纵容地看着面前堂堂丞相大人为了一个针扎的伤口忙上忙下。

最后,她无奈地看着自己被包得严严实实的食指,忍着笑对大公子道:“公子,真的用不上这样大动干戈,就那么一个小伤口,但凡公子包扎得慢一些怕是都愈合了。况且花颜哪里就这样娇气了呢?”

“本相的人,有何娇气不得?”卫辞青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弯起手指,在她额头上轻敲了一下,强势道:“本相说至于就至于。本相愿意宠着!”

花颜从来没觉得面前的人这么幼稚过,就好像回到了那一日公子时疫发狂,失了理智变得像是孩童一般,也是这样,她当真是拗不过他一点。

心中也很是甜蜜,大公子的好,就好像是先强行将她的心撕开一个口子,赶走所有的阴暗压抑,再灌进甜腻的蜜糖。

…………

翌日,花颜带着李嬷嬷,随着卫辞青上了前往索古尔草原的马车。

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八公主和吐蕃公主此次都在随行名单里。

第一日下马车用午膳时,冗长的车队全都停下,原地休息用膳。

花颜刚掀开马车帘的时候,抬头就看见了八公主一身骑装朝着大公子这边走过来,眼神满是期待地落在马车边的大公子身上。

甚至,花颜与八公主对视那一瞬间,八公主的眼神骤然变得阴冷,全是恨意。

花颜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她早已经习惯,只是……

“怎么了?”卫辞青瞧着她不太好看的脸色,低声问了一句。

她看向一旁的大公子,难得真的想要娇气一回,轻声回:“没事,只是腿有些麻了,公子不用担心。”

话音刚落地,她便觉得整个人一轻,下一瞬便被大公子公主抱下了马车。

此时,八公主也行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