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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名吐蕃国探子的匕首齐刷刷地刺向了大公子,可大公子反应终究是快了一步,长剑直朝其中一人的胸膛而去。

偏偏,是三把匕首从三个完全不同的方向刺来。

花颜登时便瞪大了眼睛,心跳都好像停止了跳动,身后传来药罐里面汤药沸腾的声音,她瞬间反应过来,拿着棉布快速握住那药罐盖子的把手,再也顾不上什么其他的,直接朝着他们三人的方向果断地泼了出去!

滚烫漆黑的汤药带着炙热的温度,将那三名吐蕃国的探子都灼烧得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匕首一偏便从大公子身边擦肩而过!

可他们又像是不知道疼一样,那名正对着大公子的吐蕃国探子被那滚烫的汤药烫得手上红肿起了水泡,他的匕首也只是稍微晃动了几下,还是径直朝着大公子而去,尽管按照这样的局势,大公子的长剑必定会比那匕首会更快刺入对方的胸膛,那人就像是没有疼痛不知害怕的木头人!

与此同时,刚才被烫了一下的两名吐蕃国探子,就像是突然发现了没将花颜弄死会给他们带来极大的麻烦一般,两人阴森森地对视了一眼,便朝着花颜就杀了过去,大有一击必杀的气势!

花颜用烧火的火钳子夹起刚才剩下来的一个小火炉,眼瞧着那两人到了自己的面前,在心慌意乱害怕至极的情绪下,朝着其中一个人砸了过去,直接将那通红的炭火尽数砸到了那人身上。

那人顿时松了匕首,身上的衣物都因为通红的炭火而烧起来,附着在他的肌肤上不停地灼烧,一大片的炭火让他整个人如同那见不得人的蛆虫一般,不停地在地上翻来覆去打着滚儿,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心底生寒。

“还当真是小瞧了你!”另外一人完全没有顾及自己同伙的意思,匕首毕竟到花颜眼前!

大公子一个闪身便护在了花颜身前,手中长剑猛地捅进那人的胸膛之中,可谁知道,那人竟然像是半分都不怕死的木头人,纵使自己死到临头,匕首被格挡在地,他嘴里也含满了鲜血,登时便邪气一笑,一手握住卫辞青的长剑,竟然是将自己捅得更深。

就在靠近大公子之时,他张开血盆大口咬在了大公子的手臂之上!

整个过程不过是在呼吸之间,连后面目睹了全程的化验都一点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面前大公子高大宽厚的身影。

“哈哈哈哈!你们大景国也不过如此!纵使是赔上我这一条命又如何?”那人仰天大笑着,嘴中鲜血让他的笑声竟充斥着几分水声,随即他看向大公子冷笑,像是没了力气也到了生命的结尾,气若游丝道:“我就是那时疫的疫病源。”

说完,那人便彻底倒了下去,没了呼吸。

正好此时朔风也终于趁着他们分心的时候,一举将那四人打晕在地。

可他刚才说的话,就如同九天突然起来的惊雷一般,彻底将花颜劈傻在原地,也让她迅速反应过来,忙一个箭步冲上去查看大公子的情况:“公子!他咬到你了是不是?!”

“什么?公子您被他咬了!?”朔风提着满是鲜血的长剑便冲了上来,不可思议又惊恐地看着自家公子。

花颜实在是胆战心惊,可如今看着大公子手臂上那满是鲜血的牙印子,整个人心慌的不行,慌乱道:“时疫传染性极强,别说是咬一口了,就只说是公用一个器皿都绝对会被传染,大公子……公子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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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说着,紧张得咽了咽,一时着急担心得眼眸通红,眼泪盈满了眼眶,看着面前大公子冷静淡漠的模样,脑海中的线索都串联在一起,迅速解开了她心中那些未知的疑问。

公子……公子原本没有染上时疫!

他是知晓城东进了那吐蕃国主战派派来的探子,便借着城东时疫暴发进入,一是能将这些吐蕃国的探子都封锁在城东,也能最大程度地降低他们的防备不会打草惊蛇。

二是也能知晓城东时疫的情况,能想出解救百姓的法子。

可如今…公子当真染上了时疫!

那可是时疫!

目前死亡率十成十的时疫!

花颜如何能不着急不担心不害怕,她拽着大公子的衣袖,说话声音中已经有了些哭音:“他……他竟然不惜放弃生的机会也要拖您下水!公子你好歹也躲一下啊!”

卫辞青的眸光依旧平静淡漠,只是看着面前小丫鬟和朔风关心则乱实在是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朔风是个粗人,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而小丫鬟已经急得快要哭出来,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就那样出现在他的面前,本就小的脸,在他的大掌面前更是显得小巧玲珑。

她正用那双眼眸看着他。

那双他最为喜欢,一眼便相中了的眼眸,总是充斥着潋滟的水光和似水的柔情,眼波流转之间从不吝啬于表现出对他的关心担忧和羞赧,如今更是充斥着动人又惹人怜爱的泪光,满是他从未看见过的怜爱和担忧。

她那双眼,实在是太过犯规。

犯规到卫辞青只是对视上片刻,便容易软了心肠。

可如今,却不是心软的时候。

卫辞青盯了花颜片刻,躲开了她那双眼眸,偏头便能硬起来心肠,毫不留情地从花颜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和衣袖,离花颜好长一段距离,像是在躲什么让他打心里厌恶的东西。

“朔风,将他们全都带出去全数交给皇上处置。”卫辞青再没看向花颜,只是将沾满鲜血的双手负在身后,冷声吩咐:“还有,别让她再接近本相!”

说完,卫辞青拂袖便回了厢房。

只留下朔风和花颜,还有一个尸体六个昏迷过去的吐蕃国探子。

“公子……”花颜被卫辞青冷漠的态度狠狠刺痛,面色苍白没有半分血色,可她又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压住自己内心的心痛,“公子您又何苦如此?”

瞧着花颜那如弱柳扶风的模样,纤细单薄而破碎,就好像一阵微冷的春风吹过来,就能将她整个人吹走吹散。

朔风瞧着,也实在是不忍心,忙柔声跟她解释:“姑娘莫要多想,也不要怪罪于公子未曾告诉您。一则是因为此事不管是吐蕃国探子还是身染时疫的百姓,都是百般凶险的事情,您身子弱又怀了孕,公子不想让您涉险。二则便就是,公子太清楚您的个性,若是让您知晓,姑娘定是要和公子同甘共苦的,可公子实在放心不下您,便交代了行之照顾您。可公子还是低估了你们之间互相的情意。不仅低估了您对他的情意,也低估了他自己对您。

如今吐蕃国的探子虽然已经尽数解决,可公子也当真染上了时疫,时疫的传染性多强多么恐怖,姑娘一路进城东想必也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不需要属下再同您赘言,公子不是不想见您,甚至进了城东的夜晚公子都未曾睡过一个好觉,他嘴上不说,属下在一旁看着就算是在傻也能看出来,他是不习惯您不在了。公子方才的狠话都只是为了您好,不让您接近是不想让你染上时疫。姑娘莫要误会公子才是。”

“我怎会那么蠢笨到误会公子方才的话?”纵使花颜心里是知道的,但不得不说看见大公子那样冷漠绝情的态度,心里还是狠狠心痛。不过好在她清楚,是因为大公子自己染了时疫才这样说。

他若不想她的靠近,以公子的脾气和伸手,怕是在她刚伸手想要拉上他的手臂时,便已经躲了过去,何须等到后面迟疑了那样久?

时疫。

如今所有的症结全都在时疫上了,花颜心知哭没有用笑也没有用,不能花时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她们现在就是在跟阎王爷抢时间,哪里能浪费一丝一毫呢?

花颜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一把擦干净自己眼角边的眼泪,登时便镇定了下来,冷静地看向朔风吩咐:“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此时没有说别的时间,烦请朔风侍卫按照大公子的吩咐将这些人都料理了。想来李太医他们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若是朔风侍卫回来的早,便请侍卫去三里街相助。”

“是。”朔风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厢房,也知道不能浪费时间,便按照花颜所说去做了。

后堂中血腥味本就冲天,花颜怀孕之后更是感觉自己的味觉和嗅觉都放大了一整倍,那些血腥味直冲进她的鼻腔,熏的她一时有些头晕脑胀。

花颜在桌边撑了片刻,将指甲狠狠地掐进自己的掌心,才能勉强维持一些清醒和理智,她撑着身子按照药方重新抓了一副药炖上,又照看了半晌的煎药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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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着煎的药要好了,可李太医他们还未曾回来,花颜只能自己倒出汤药,带上棉布去前堂喂给染了时疫的百姓。

她很是谨慎,看了片刻发现之前发狂的那两名百姓在角落昏睡得老实,她才一个接着一个地喂药。

好在多数都在高烧不断的阶段,花颜忙得脚不沾地,前堂后堂来来回回喂了好几十名百姓,朔风才带着李太医他们一起回来,更带回了七八名昏睡着的百姓,想来应该是发了狂的百姓被打晕了。

“花颜姑娘!这是发生了什么?”李太医他们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心有余悸的,一进来就看见后堂那一摊摊的血迹。

花颜便将事情经过都同他们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又将大公子之前和现在都情况也都说了一遍。

李太医先是扯过花颜的手,仔仔细细地给她把过了脉,确定过她的脉象真长,只是因为忧思郁结有些脉搏飘忽,才稍微放下了心。

“丞相……丞相大人也染了时疫?!”周郎中更是被吓得不行,忙抓着花颜问。

“被那自称是时疫的疫病源的那个吐蕃国探子咬了一口,是染上了时疫。”花颜面沉如水,也没有什么血色,沉声解释。

“疫病源……疫病源!怎么会是疫病源那个人?!”李太医被吓得呆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自语,就好像是见了鬼一般,满眼的恐惧和悔恨。

“李太医,可是其中有什么关窍?烦请李太医告知?”花颜看着李太医这副恐怖的模样,心中咯噔一声,便猜到此事恐怕不是普通的时疫那样简单,忙不迭地询问李太医具体情况。

周郎中瞧着李太医那模样,忙给他递了一杯茶水。

李太医狠狠灌了一大杯的茶水才稍微冷静下来,看向花颜困难地解释:“是……花颜姑娘今日才来有所不知。虽说都是染了时疫,可如何染的,又是何人传染的影响巨大!花颜姑娘别光看着济善堂前堂那些百姓们还有个七八日的时间,那都是因为他们染上时疫都只是因为共用器皿或者是紧密接触,却没有一个人是直接被咬了传染的。方才听姑娘说那事情中细节,可知那人咬丞相大人之时嘴中牙上有自己的鲜血,又咬破了丞相大人的手臂,两者鲜血必定会接触,那便成了血液传染。

这种传染方式是最直接,也是传染性最强的。更何况,咬了丞相大人的,是那病性最强的时疫源头,就相当于丞相大人变成了整个城东时疫病情最为严重的人。时疫在传染之中,一人传一人,一级一级筛下来病情都会一点一点减轻,最重的就是疫病源的那个病人。之前直接被时疫源头病人感染的百姓,都活不过五日。而以丞相大人的情况……就算他从小练武身子强健恐怕也……”

李太医说着,说到最后像是不忍心说出来便摇着头感伤。

花颜听得心惊肉跳,一时心乱如麻,方才压下去的担忧和惊恐全数涌了上来,她忙拉着李太医的衣袖问:“太医您说!您只要说,我能够承受的住!不管怎么样,您先告诉我,大公子的真实情况,恐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