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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正常,科技发展不代表思想进步,越危机四伏,人类的思想就越是落后倒退,这样可以给部分人安全感,毕竟那种制度他们很熟悉。

霍家截然不同,霍文溪是女性,但从来没被剥夺过继承人的资格,而且这种直觉系异能似乎只在女性身上传承下来了。

霍文溪没见过自己的父母,父亲连个姓名都没有,整个家族都表示这个男人并不重要。

母亲没有结婚就生下她,母亲的职业是墙外学者,常年都在墙外执行探索任务,大概因为有了新的继承人,她母亲不需要继承家族,还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

老神婆的说法是,霍文溪出生后不久后母亲就出墙了,在某次任务中死去。

霍文溪的母亲同样是直觉系异能者,太婆、母亲、包括霍文溪觉醒异能,所有人都不惊讶,好像是在等待一件肯定会发生的事儿发生。

霍家的基因遗传很稳定,他们找到了某种遗传规律。

霍文溪:“陆家也一样,陆尧不重要,重要的其实是陆鸢,陆鸢是某个计划最重要的一步,她是非常有……价值的……”

霍文溪斟酌着用词,并不知道怎么形容,陆家和霍家的相似性。

霍瑾生给出的答案更加干脆,“你想的没错,这是母系传承。”

内部遗传的稳定性只在女性身上出现。

只不过在不同家族中的表现形式不一样,霍家因为是扮演观测者的角色,霍文溪才比陆鸢更加自由,观测者不需要太多,霍瑾生死之前霍文溪都不需要担负责任。

霍家代代传递的另一种东西,那只眼睛,霍文溪从进门后,霍瑾生就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

霍文溪顿了下,问:“跟乌托邦有关?”

“是的,具体原因未知,但这确实就是我们目前掌握的规律。”霍瑾生说。

霍文溪:“乌托邦的朝圣者是什么?”

霍瑾生:“你怎么想的?”

“交换,”霍文溪和祝宁谈论过这个问题,她们的猜测很一致,“基因交换。”

霍瑾生摩挲了下手上的扳指,“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历史很复杂,但请你不要怀疑,我们是在拯救这个世界。”

霍文溪没有对这句话做出什么反应,她难以说服自己,曾经的敌人目标不是毁灭世界,而是拯救吗?

他们才是救世主,而自己只是反派?

霍瑾生:“把这当成一场生物实验吧,需要几代人努力的实验,你我都是其中之一。”

屋内烛火跳动,霍瑾生的目光放空,想到了很陈旧的事,她跟霍文溪的交谈其实是两代人之间的交流,或者是两代人直接的交接。

“高墙建立后,一等公民想了很多办法,提出了不同类型的计划,比如你熟悉的高墙计划,火种计划等等,想要拯救世界,第一步是了解世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们进行了很深入的探索。”

霍文溪忍不住打断:“因为你们早就找到了秘密,为了防止计划被影响,所以才后续慢慢停止了墙外调查活动。”

很多人都以为大规模的墙外调查活动停止是因为没价值,其实是因为早就探索了关键信息,所以把秘密放在少数人手里。

当年那一批调查员早就被清理了,现在的北调成员还傻乎乎调查世界,霍文溪拿到渔村血管资料时极其震惊,以为自己发现了世界的新秘密,殊不知上层人早就心知肚明。

一批批北调成员走出去,死在墙外,只是为了做个样子,满足群众对于墙外探索的期待。

霍瑾生不可置否,“世界总要牺牲一部分人的。”

霍文溪没说话,想嘲讽,但又压下,因为她就是这个既得利益者的一环。

牺牲的是庄临和整个调查组,幸存的是霍文溪,她又有什么资格嘲讽。

霍瑾生并不在意,当观测者久了,让她更残忍,也更漠视他者的生命,生命在她眼里跟尘埃没有区别。

霍瑾生淡淡地说:“最初我们的目标很简单,只是想测试人类最远可以走到的极限距离是哪儿,除了我们,是否还有其他人类活着,我们以为墙外还有其他人,但每次都是空欢喜,那些人都是污染物。”

联邦之外还有其他城邦吗?他们最开始更好奇的是这个,只要其他人也能活下来,说不定他们能共同合作抵御污染。

可惜什么都没找到,找到的都是一个又一个污染区。

霍瑾生:“直到我们在某次调查任务里遇到了一个女人。”

霍瑾生说话声音很慢,有一种历史的厚重感,“女人看上去行动正常,理智没有任何问题,可以正常交流,她能通过我们所有检测机器,像个再普通不过的正常人,她说自己是赏金猎人,发现了一个神秘的区域,是关键情报,急需上报给北调。”

“那时候的人都很热心质朴,想要为世界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跟现在不一样。”霍瑾生说到这儿笑了,有点自嘲的意思。

是他们这几个上位者把世界变成这样的。

“我们在女人的带领下到了一个地方,就是朝圣者所说的乌托邦,隐藏在森林深处,穿过层层危机才能到达,表面看上去干净到不可思议的小镇,下方埋着无法理解的生物,那是个巨大的肉,我们刚开始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第一批进入的人死亡了,他们成了养料。”

“我们以为自己被女人欺骗了,本来想放弃这个探索计划,但第二支支援队伍已经派遣出去了,支援队伍到达附近时,发现有一个人活下来,像是崭新的人类,好像重新复活了一样,她保留了原来的记忆,并没有被污染,反而更强大。”

亲历的支援队极其震惊,那个人没有穿防护服,孤零零站在乌托邦外,像个新生儿。

霍文溪:“被重新孕育了?”

“对,”霍瑾生:“为什么又活过来了?我们研究了很久,发现这两人有共同特征,第一,都是女人,第二,最不寻常的特征是,她是由两个异能者生下来的,这种人在人群中占比很低,很多都是畸形,不太受重视,当年会选择做调查员或者赏金猎人这种卖命工作。”

“在最初,调查员培训还没成体系,没人愿意出墙,只有残疾人之类的底层人愿意出去,竟然产生了小概率事件,测试出了乌托邦的规律。”

霍瑾生:“好在我们又掌握了一条规律,异能者的后代会被再孕育。”

“胚胎。”霍文溪说。

听起来异能者的后代像是个胚胎,进入子宫后发育成熟了。

“是的,”霍文溪很聪明,几乎不需要怎么点拨,霍瑾生继续:“你可以把异能者的后代当做1代,被孕育过后当成2代。”

“2代刚开始并不稳定,第一年身体强壮,不到一年就开始溃败,完全失去理智,我们猜测是污染物的基因过于顽强,人类基因太少了,第3代开发迫在眉睫,我们尝试了不同的手段,跟不同的基因进行融合,发现必须跟自然人的纯种基因进行结合,只要结合,就会一代比一代稳定,于是我们手里有了第5代。”

“陆鸢。”霍文溪说。

把这件事当做产品的更新迭代,陆鸢就是最新款的产品,她的下一代可能会产生完全稳定的,全新的人类。

霍瑾生点头,“所以,不要觉得神国人傲慢,他们也只是被圈养的牲畜而已。”

她讲了一个残酷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