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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急是没有用的,要想办法。

霍启风刚刚有一句话说得对,一个人你只要拿住他的弱点,就可以操控他。

嫉妒是人性中复杂的情感之一。因为它的左右摇摆,会让人的感情在一片模糊的灰色地带游走。

谢司珩是主角,霍启风从小就和主角待在一起,定然就成为了被对照的对象。

所以他对谢司珩又羡慕又嫉妒。

不一定是各项技能上的差距,还有对方那种和自己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

季晏想起霍启风是第四期的时候来的音旅。

那是不是说明,谢司珩在比泰兰德更早的时候,就曾透露出对自己的不同?

突然觉得没有那么怕了,季晏回视着他:“你和谢司珩是好朋友,你不应该来为难我。”

“你跟老谢结婚了么?”

“明天早上就结。”

“我现在拍你几张照片发给老谢。”霍启风拿出一只小瓶子,在指尖上转动着,视线如同欣赏,“你看老谢还想不想跟你结婚?”

季晏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知道肯定是不正经的东西。

看着他拧开瓶盖要来掐自己的脖子,季晏提高了音量开口:“其实谢司珩一直当你是兄弟。”

霍启风一愣,“兄弟?”

“你要是这样做,他会恨你一辈子。”

霍启风突然地暴怒,伸手掐住了季晏的脖子,“我就是要他恨我,总比他一辈子把我当成脚下的泥土一样轻视的好!”

季晏被掐得喘不过气,“咳咳咳,他没有轻视你,我在他的硬盘里看到了。”

霍启风松了松手,“他硬盘里有什么?”

“你的照片。”

霍启风又难以置信地怔愣了好一会。

季晏继续说:“你和他的,无数张照片,全部都存在硬盘里,我每一张都看了,你们一起学骑马、一起学击剑,还有跆拳道?”

“你骗我!”霍启风的手又蓦然收紧,季晏再次被掐得脸色都涨红了,说话断续,“你,你的马是黑色,他的是,枣红色。从小你就比他矮,矮,一直没有追上来。你们,一起学习的武,武馆墙上有三副木雕……”

这些完全正确的细节,竟然真的勾起了霍启风过往的回忆。

看他神情有所触动,季晏继续绞尽脑汁地回忆,想要试图说服他。

正安静中。

门突然从外面被卡刷开,季晏看到谢司珩宛如神邸降临般大步走进来。

穿的还是自己离开时的那身短袖居家服。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有麻烦?又是怎么准确找到这个顶楼的套房?

难道这就是亲老公!

老季愣住了,老季想哭了。恨不得立刻扑进他怀里。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谢司珩来得突然,还不等霍启风反应,已经大步走近,先拿开霍启风卡在季晏脖子上的手。

接着顺势揪住他的衣领,腿往里别过,转身用力。

霍启风从他肩膀翻过后,结结实实地背摔在地毯上。

原本以为姓霍的摔得这么狠,要缓缓才能动。

没想到他落地的同时,侧身抬腿,瞬间将谢司珩绞翻在地,双手锁他的右手小臂,上身后仰。

季晏很少关注这些暴力运动,但上次在藏地,教练刚好演示过,这个动作叫十字固。

十字固是多种格斗里都会用到的技术。

动作没成型前如果不挣脱,对方借由身体作为支点,通过杠杆原理,可以轻松折断对方的手臂。

季晏心脏提到了嗓子口。

就在霍启风抓住谢司珩的小臂,要往下压的时候。

谢司珩突然掰住他的小腿,往上一翻,把霍启风按到了自己身下。

握拳照脸砸去。

霍启风摆头躲开,扭身,又去别谢司珩的手臂,往旁边扭转。

就这么片刻时间,两个人在房间地毯上已经缠斗了好几轮。

看起来仿佛毫无章法。但只有懂的人知道其中的受力,角度,随着两个人快速变换的身位,在不断地攻守易位。

从照片里看不出来,眼前的实战让季晏看出这是柔道。

他们两从小一起学柔道,这么多年不知道对练了多少次,因为彼此熟悉,迟迟难分胜负。

因为都是竭尽全力地对拼,两个人体力迅速耗尽,从之前章法严密的较量变成了纯粹的暴力宣泄。

找到机会就往脸上砸。

霍启风被他连续打中两拳,鼻子都在冒血。

退了两步,谢司珩紧跟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又想往他脸上砸。

霍启风突然暴起,把他往侧面扑倒。

砰一声,季晏看到谢司珩的脑袋重重撞在圆弧形茶几的边缘。

嘴巴动了动,条件反射地想喊。

还把那三个字吞了回去。

喊他只会让他分心。

霍启风用手肘抵着他的腰,冷笑,“你以为我真的怕你么?上次是让让你。”

谢司珩额角淌下一线红色的血浆,腰身扭转,又翻身将霍启风压制住,“让啊,接着让啊!”

他额头已经破了,却好像没感觉似的,用杀人般的冷厉嗓音低吼,“我他妈的说过多少遍,季晏是我老婆,你还要动他?”

霍启风的声音也冷森森的,“就因为你在意,所以我才想把它毁了!”

“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如果说,一开始两个人是因为霍启风对季晏的侵犯而动手。

此刻,却更像是从小到大,因为从无数次对抗而沉积在血脉里,想制服对方的强烈渴望。

终于,在霍启风试图再次背负投的时候,谢司珩突然以一个奇异的角度,扣住了他的手腕。

空气里响起咔哒一声。

季晏心头一跳,看到霍启风脸色痛苦地往后退了几步,手软软地垂向地面,瘫坐在沙发脚边。

应该是脱臼了。

他一身平整高档的西装已经皱得不成样子,衣襟上洒满点点血迹。

谢司珩脸上的血从太阳穴流过,凝固在下颌,胸口不住地起伏着。

季晏走到喷泉把自己泡过水的手机捡起来,回到谢司珩身边时,他手臂伸过,自然地搭住季晏的肩膀,“走吧。”

和霍启风这个疯子多说一句都是浪费时间。

霍启风在身后,用夹杂着痛苦的阴沉声音问:“谢司珩,你有没有当我是兄弟过?”

谢司珩稍稍驻足,侧过头,“曾经是,但你早就把它毁了。”

霍启风看着他要出门,再一次提高了音量:“这世界上,我最不想看到好过的人,就是你!”

在离开前,听对方最后淡淡的一句,“你没必要一直盯着我,我们两各是各。”

季晏把他扶出酒店的套房,第一个问题就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谢司珩回答:“Sini姐给我打电话,告诉我的。”

Sini?

Sini今晚都没有来,又是怎么知道的。

季晏想不出来。

但季晏知道,他担心里面有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所以自己只身进来。

外面,陈焕的车已经在等了。看到谢司珩额头挂彩,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啊?怎么受伤了?”

“和霍启风动手了。”

陈焕也知道他和霍启风关系复杂,也不多问,“口罩戴好,先上医院吧,司珩你真是每天不消停,得赶紧让你进组了。”坐上车,陈焕还想多批评两句,后视镜里,发现后面两个人已经挨挨蹭蹭地抱在了一起。

后排和前排因为截然不同的气氛,变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季晏怜惜地摸了摸他伤口周围的额头,“疼不疼?”

谢司珩点头,“疼。”又问:“你怎么样?”

季晏摇头,“我没事。”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是因为我你才受伤的。”

谢司珩柔声安抚,“是我把你绑在身边,哄你,保护你都是我应该做的。”

季晏想不到自己一把年纪还能找到这么好的对象,忍不住拉起他的手,亲了亲手背,“你是全世界最好的老公。”

谢司珩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眷恋地抚摸他的脸颊,“你也是最好的老婆。”

前排的陈焕:……牙酸掉了。

来到医院,检查之后确认没有大碍,主要是皮外伤,但因为是头部,处理完伤口后要留观到明天早上。

既然是老公,当然要陪他。

看着他打上针水,季晏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你好好休息,我今晚在这里陪你,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回家,再一起去领证?”

“你也在陪护床上好好休息。”

今晚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但谢司珩看着他替自己整理输液管和被角,想到明天就要拿结婚证,心里满满都是幸福。

打着针水,哄了好一会,终于把今晚打架的小学生哄睡着。

季晏撑在病床边,看着他阖着长睫的睡颜,忍不住用视线细细地描摹轮廓。

下颌清晰,鼻梁挺直,长睫垂在空气里,像一把浓密的小扇子。

怎么能有人长得这么帅,还那么好。

最重要是,现在晚七点,等待期已经结束,民政局的复婚正式生效。

从明天开始,他将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季晏正觉得心脏被甜蜜包裹,刚刚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震动亮起。

同时,谢司珩放在病床边的屏幕也一亮一灭地进来消息。

季晏没想到泡了这么长时间,自己的手机还能亮。

虽然屏幕不甚灵敏,但还是成功解锁了。

手机里,除了刚刚进来的一条短信。

还有三十多个未接来电,三十多条微信小红点。

刚刚进来的短信是来自民政局系统自动发送。

S市民政局:【尊敬的季晏先生,您和谢司珩先生办理的婚姻变更业务已与x年5月1日生效,您可以在上班时间,前往S市民政局一号窗口领取相关证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