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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太子准许,陈安心里大石落了落,他早听闻太子出冷宫当日懒洋洋坐在廊底边晒太阳,边观看腰斩冷宫仆从百余人,是个狠辣冷血之人,自己是他的主治大夫,也算亲近,他利益被冒犯随手便丢来匕首,是谓不容瑕疵。

然而竟是这样的如没有感情的冷情之人,竟害怕那小女子窥得他不堪的隐疾么,他...也会有在乎的人么。

“殿下...”陈安正说着,“托盘内左首这药和托盘内右首这药...”

燕青进了来述职,俯在宋煜低语道:“小弟按您交代,往先皇后老家去寻旧人,当年先皇后故居冷宫的遣返归家的扫地宫女在淮南找见了,她那晚闹肚子起夜亲眼看见了有人在月季花丛给先皇后灌毒药,她藏在茅房一宿没敢出来,出来后先皇后病故的消息已经传满后庭。”

宋煜在冷宫第二年母亲过世,他幽居冷门内,拄着拐杖嘶声求看守冷院的人与皇帝通传,让他见母亲一面为母亲裹尸,那年他二十二岁,至今记得冷门侍卫那冷漠的神情。

他丧母与旁人并不相关。于他是痛,或许对别人来说只是笑话。

宋煜听闻杀害母亲的凶手水落石出,他的心被剜绞着,“谁灌的药?名字。”

燕青又朝宋煜耳边靠近了几分,用仅宋煜可听见的声音道:“上京太医院院判沈胤祥。”

宋煜神情倏地冷下,是他啊,沈江姩的父亲。

而自己却爱着弑母仇人的女儿,甚至于希望和她有个孩子!一直以为母亲是病逝,原来是谋杀!

那个害他失去母亲的人,是自己苦心经营,从死牢救出的沈江姩的父亲...

谢锦则认真的望着陈安手里的托盘,这是一个长方形,长一尺,宽半尺,深棕色很有质感的托盘,平常用来放茶具,现在放了陈安咀嚼过的避子药,这托盘不能要了,殿下有洁癖肯定不会再用,托盘费用陈安得出一下。

所以托盘内左首这药和托盘内右首这药究竟有何区别,呀,燕青来的太不是时候了,他特别好奇两丸药的区别的。

宋煜将自燕青处得到的信息压在心底,抬手叫谢安继续说。

“殿下请看,这托盘左首上摆着的这颗丸药,内里蜂蜜、木薯粉成分居多,而菱角粉极少,也就是说菱角粉被换成了没有药理作用的木薯粉充数。”

陈安说着,用手指着右首的那颗颜色形状一致的药丸,沉声道:

“而右首这颗药物,是下臣一炉子制作出来的避子药,内里主要成分为菱角粉,并不含些微的木薯粉。”

宋煜眉心拧起,“你的意思是,有人以假乱真,在孤王的避子药里动了手脚?”

是谁有这样的大的胆子,又是谁可以如此近得他身而不被怀疑?他身边信任的人,在玩他吗?

暴怒,却并不意外。

多么正常,...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他。

-孩儿他爹,皇后不给你核桃酥,我都给你-

又会记起床笫之间,那只温柔的手抚摸着他残膝的断骨裂痕。为什么给他温暖的,是杀害他母亲的凶手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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