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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潜伏期一过给所有人和动物来个令人汗毛倒竖的绝杀……

林雪君带着所有兽医检查下来, 每一个活下来的牦牛都有了自己的编号,也有了独属于它们的病历。

以后这些牛就算康复了,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在高原上放肆悠荡了。

它们要被养在牛棚或者一个被限定的区域中, 即便没有病症了、临床治愈了, 仍长期带菌,不能让它们跟健康牦牛和高原食草动物接触。

而且还要优先宰杀,尽快在几年内全部淘汰。

为了防止牧区牧民们不严格遵守‘隔离饲养’原则,上级畜牧部门还会定期追踪这些有编号的牦牛,不允许任何人轻视防疫工作。

渐渐藏民们看够了汉族兽医手掏牛屁股的‘绝活’, 开始回到自己的岗位。

烟熏火燎之下, 鼠洞里的旱獭、耗子四处乱窜, 纷纷被金属杈子杈住, 然后丢进扎西社长才点燃的篝火里当燃料。

刚开始烧皮时四周都弥漫着一股焦糊味儿, 但烧到肉时,焦味变成了香味。

吕团长问代县长这样会不会引来狼等野兽, 代县长请他不用担心,牛肺疫闹起来死在荒野里的野牦牛也不少,野兽天天吃大餐, 不饿肚子就不会来找人类的麻烦。

吕团长放下心来, 将煮过一段时间足够消毒的旱獭丢给隔在外围的藏獒吃。

雄狮一样脖周长满鬃毛的大狗吃起肉来照样朝吕团长等人狂吠。忠诚的大狗,美食虽好却无法购买它们的忠诚。

只有扎西社长等几个常在这边生活的藏民靠近时, 藏獒才显出乖顺模样。方才还凶猛地狂吠的大狗在扎西社长跟前完全就是撒娇精,又是摇尾巴又是扭屁股的,真是让吕团长没眼看。

林雪君洗过手,拿着几位兽医的病历单做了对比沟通, 开始依次安排这些牦牛的治疗方案。

“强心、利尿、保肝这些等衣秀玉过来的时候让她来处理吧, 我们把病历单交给她就行, 她知道怎么对症下药。”

林雪君让兽研所的工作人员将他们所有兽医的诊断做个统计,抄一份给代县长,再抄一份给衣秀玉。

“剩下的就是静脉注射了,我们一人几头牛,今天就把针打完吧。”

“好。”

“行。”

“没问题。”

兽医们领命后便开始给针筒消毒,又根据每头牦牛的心肺情况酌情增减药量,再回棚给牦牛外皮做消毒处理,并开始扎针。

这时候就显现出每个兽医技术的参差了,技术好的一针见血,技术不好的就总是扎不到静脉,要让牦牛挨上好几针才能扎到会回血的静脉。

林雪君习惯了做事谨慎,每次都要仔细摸到静脉才会快狠准地下针,次次一针见血。

牦牛比草原上的三河牛体格子还大,针剂推送的速度不用太计较,快一点也没事。收针后用棉花按住伤口,随机喊一个藏族小孩过来帮忙按住棉花团,小孩儿总是“噢呀噢呀”地喊着、兴冲冲地过来,好像能帮到忙是件多么令人开心的事。

林雪君特别喜欢孩子们的眼睛,大大的,水灵灵的,就像高原上清澈的冷水湖。

最先打完自己划分到的牦牛,林雪君转出牛棚,喊所有帮忙按棉花的小朋友可以松手了。

孩子们听翻译大哥翻译过林雪君的话,立即欢呼着松手,又不约而同捏开小棉花,仔细打量棉花下已经不再冒血珠子的小针孔。

一群兀鹫飞掠而过,落向远处一片稀树林后。

那里大概又出现倒下的动物了。

“回头要把野牦牛等动物管制一下,不然染病的野牦牛四处跑,又要传染开。”林雪君有些忧虑,走到吕团长身边低声道。

“等这边几个县控制得差不多了,我们带队射杀一些病重的野牦牛,做一下无害化处理,其他牦牛的话就要用麻醉针了,这个难度有点大。”吕团长道。

林雪君点点头,轻轻叹气,果然有些工作还是不能急。

条件艰难的情况下,要想走遍藏区,不仅废人,连麻醉剂等也不够用。

“看看能不能从拉萨调一下麻醉剂,或者发电报回哈尔滨。我想至少把疫区附近的野牦牛都检查一遍。”林雪君固执地道。

吕团长转头看她一眼,本来还在逗狗,这会儿也不禁正视起这件事。

虽然这次的任务就是帮牧民们救治野养的牦牛资产,但难得林雪君有这样的决心,他抿了抿唇还是决定支持她。

拍拍林雪君肩膀,吕团长转身去找代县长,让代县长去拉萨看看能调多少麻醉剂,如果不够的话,再安排人以吕团长和林雪君的名义给哈尔滨发电报,请那边支援一下。

林雪君站在方才吕团长站的位置,看着被拴在木桩子上一边吃旱獭一边警惕望她的藏獒。

兽医的职业病让她在观察动物时会不自觉观察它的鼻子、眼睛、嘴巴、毛发等情况,以判断它们是否健康。

这只狗虽然很有精神的样子,但嘴角好像有点干裂脱毛,不知道是不是常流口水导致嘴角炎症引发脱毛结痂。

不过高原上空气干燥、寒冷,不适宜大部分细菌生长,这也是人在藏区许久不洗澡仍不一定生病的原因之一。

按理说流口水而已,不应该有什么影响。

狗鼻子好像也有点干,不确定是不是空气干燥造成的,还是有点发烧。

要是这藏獒不这么凶就好了,按住给它测一□□温就知道了。

林雪君转头刚想喊个跟这藏獒熟悉的青年过来帮她按住狗,她想给狗检查检查,忽见之前抱羊过来的少年牵着羊往牛棚方向走。

她立即丢下藏獒,转过去大喊着制止。

孩子听不懂她的话,她转头喊来翻译,让对方告知牛肺疫会传染羊、马、骆驼等动物,一定要让马匹和羊等牲畜离病牛棚远一点,而且尽量不要在牛棚下风口。

少年听了吓一跳,忙牵着羊跑远了。

一转头,牛棚里一头牦牛嚎叫不停。牛是最会忍耐的动物了,它这么叫肯定是疼痛到无法忍受的程度了。

衣秀玉的药还没送到,现在牦牛的调养工作只能先等一等。

“林同志啦,它太疼啦。”扎西社长走到林雪君身边,抹一把脸上被风刮来的土灰,转头问林雪君:“有没有什么办法啦,让它不疼的要哩。”

“噢呀,我试试。”林雪君说着转身就去找自己的药箱。

扎西社长诧异地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林雪君拿着个小包走进牛棚,亦步亦趋地跟进去。

还真的有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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