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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马倌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用马鞭指着那拉拽茵茵的妇人,怒喝道:“好大的胆子,敢拉扯我们小姐!”

那妇人见有人来护着,吓得手一松,一溜烟跑进人群,不见了。

茵茵呆立在那里,还没缓过气,只望着马倌,不知是该向他道谢,还是问他是否真是陆府的人。

这时,车帘挑开一道缝,露出半张轮廓深邃的脸来,“六小姐怎么在这大街上乱逛,叫闲杂人等冲撞了便不好了,不如叔叔送你回去?”口吻颇有些哄小孩子的味道。

赵伯真当日杏花林中见了茵茵,便说自己比她大十岁,她该唤他一声叔叔,那时茵茵倔强地非要叫他哥哥,没想到他记到如今。

茵茵见是赵伯真,心叹不是冤家不聚头。

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不该同乘一辆马车,可茵茵想着,自己小了他十岁,外人眼中也差着辈儿呢,应不至受人非议;赵伯真也是有身份的人,两家又有交情,想必不会把她怎样,跟他走总比在这街道上横冲直撞的强,于是茵茵当下心一横,便上了他的马车。

赵伯真见她乖乖上来,满意地笑了,朗声吩咐马倌:“去忠义伯爵府,先送陆小姐回家。”

茵茵却道:“不,去北城门!”

赵伯真不解,冲她挑了挑眉,茵茵不愿告知缘由,只是再度出声催促:“去北城门,快呀!”

赵伯真只得吩咐道:“北城门。”

马倌应是,立刻挥舞马鞭,直奔北城门而去……

茵茵的心终于落到实处,然一静下来,她才想起一件要紧事,兰香方才追着她而来,没寻着她人,不知急得什么样子呢!

不过此时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回头再向兰香赔罪罢!

正自思量间,左手边递上来一方绣了几点梅花的洁白丝帕,茵茵狐疑地望向这丝帕的主人,只见他又把帕子往前送了送,“擦擦汗,”赵伯真说着,又描补了句:“干净的,没人用过。”

茵茵微低下头,轻声道:“多谢,我有帕子,”说罢掏出自己的水红色洋绉手帕,轻轻擦拭额角的汗珠。

赵伯真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收回了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