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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事的权限也不行?」

「嗯,至少我这个主事的权限里,查不到他————估计至少,得是监正以上的权限才有可能查到。」

诸葛真人脸色微微变了,「监正以上,才有可能查的到,那封存卷宗的人——

——是阁老?」

一个阁老,封一个筑基修士的卷宗?

天枢阁主事皱眉,「有可能。」

诸葛真人心思一动,道:「人查不到,那就去查事,查宗门大比。相关的记录里,肯定会有一些线索。」

天权阁主事点了点头。

天枢阁主事也起身道:「我随你一起去查。」

「好。」

天权阁管世家宗门分权定品,天枢阁则主管阵法和阵师。

两者权职不同,彼此内部有些消息,也不互通,因此两个权限一起查,会少一些疏漏。

诸葛真人没去,他是供奉,是清贵的闲职,不理内务,本也没太多权限。

于是两个主事「不务正业」,把自己公务都丢到一旁,去查墨画去了。

查了半天之后,两人从枢密库中走了出来,面色困惑。

「查不到。」

「也被封了。」

诸葛真人一怔,十分不理解,「宗门大比的记录,也会被封掉?」

天权阁主事点头。

诸葛真人道:「总归会留下一点东西吧————」

「一点没有,」天枢阁主事摇头叹道,「被封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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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

「因为十年前,乾学出了一件大事————」

诸葛真人瞳孔一缩,心中恍然。

荒天血祭。

这件事影响极其恶劣,为了防止人心动荡,舆论恶化,道廷索性一刀切,将所有相关的卷宗,全都给封掉了。

荒天血祭前后,所有人和事的卷宗,连带着也一起,被封入了「冷宫」,寻常人根本查不到。

「竟然封得如此彻底————」

「这是道廷惯例,倒也无可厚非。」

「可如此一来,很多事就全成糊涂账了。」

「这个叫墨画的小子,也等同于「黑户」了————」

「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你们说,到底是因为出了荒天血祭,所以才把宗门大比相关的记载,全都封了。还是因为这个墨画」,身份蹊跷,受他的牵连,宗门大比这些记录才被封掉的————」

「没这么玄乎吧————」

诸葛真人问道:「你们两人,好歹是主事,一点风声没听过么?」

天枢阁主事摇头叹道:「十年前,我们还不是主事呢————说到底,你以为主事这么好当?」

「这个职位,别看身份不高,又忙又累,但却是七阁实权」之位,想坐上来不容易的。」

天权阁主事也点头道:「真论起来,若非大荒叛乱,前期道廷战事失利,前线急缺人手,我们也愿吃这个苦,才会有这个机会。不然主事之职,那么多贵胄盯着,根本也轮不到我们。」

「而不到主事,之前的很多事,其实根本过不了我们的手。」

诸葛真人沉吟,「要不,你们找之前的主事问问?」

两人思考片刻,还是觉得不妥,「七阁之中,人多耳杂,水也很深,我们一问,落在有心人耳朵里,很容易生出事端。」

「没错,七阁太复杂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诸葛真人叹了口气,「修书一封,回去问老祖么?」

「是,只能这么办了。」

「毕竟这玉引之上,可是有老祖的签字——至少可能是————」

「我们自己查,容易旁生枝节,不如干脆直接修书一封,去问宗门老祖。」

两位主事都看向了诸葛真人。

诸葛真人不想说话。

他早想到了,只不过一直不想这么做。

天枢阁主事道:「我们是主事,已经用权限去查过了,可惜没查到。现在修书给老祖这件事,就只能你来做了。」

「不错,」天权阁主事也道,「你是羽化,你是真人,你境界高,你地位高,你跟荀老先生也最熟,这种事只能你来做。」

诸葛真人还是很不情愿。

但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别的选择了。给荀老先生的这封书信,他不写也得写了。

「行吧————」

有些闲散的诸葛真人,像是放了假,还要给先生汇报功课的学生,唉声叹气地走了。

回到自己临时安置的洞府后,诸葛真人坐没坐样地坐在桌前,绞尽脑汁,想好了措辞,给荀老先生写了一封书信。

写完之后,诸葛真人又犹豫了很久,最终一咬牙,一闭眼,一狠心,总算是把信给递出去了。

乾学州界距离大荒,十分遥远,地形错综复杂。

一般情况下,书信要传很久,更何况这还是在战乱,传讯更难。

但诸葛真人是羽化,还是钦天监的供奉,是诸葛家的真人,他真要传书,无论是用羽化的法门,用钦天监的烽火,还是诸葛自家的八卦传承,都不算难。

难点,只在乎他想不想。

总而言之,经过内心的种种斗争,诸葛真人总算将信,通过诸葛家自己的渠道,传到了乾学州界。

太虚门。

如今的乾学第一大宗门。

门庭古朴巍峨,弟子如云,气象万千。

长老阁中,正一脸阴云,忧心忡忡的荀老先生,也收到了诸葛真人的来信。

荀老先生有些诧异。

他没想到,当年诸葛家的那个懒小子,竟然还会给他写信,仿佛有一种,懒公鸡突然打鸣了的违和感。

荀老先生想知道信上会写什么,便看了看玉简,看着看着,便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脸色就全变了。

「墨画————」

「这孩子没事!」

荀老先生心绪激动,一时长长舒了口气。

大荒天机蒙昧,蛮荒之地,凶机四伏,还有那缕诡念,如跗骨之蛆,阴谋之深,令人胆寒。

荀老先生一直提心吊胆。

前些时日,他突然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总觉得有人,有很多人,而且是很多大能,全都要害死墨画。

只要一闭眼,他似乎就能看到墨画结丹失败,金丹碎裂,筋脉尽毁,满脸血迹的模样。

荀老先生一想到这,就心如刀绞,彻夜难安。

可大荒太远,鞭长莫及,天机两仪锁也被封住了,荀老先生还要顾及宗门,也分身乏力。

此时这封信中,道出了墨画的踪迹,知道墨画只是成了「阶下囚」,没有性命之忧,当真让荀老先生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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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老先生略一思索,当即在心里点了几个宗门长老,和内门羽化,想让这些人去一趟大荒。

他本意是想,让墨画自己到处历练历练。

可从那隐晦的因果中,荀老先生或多或少也能猜到,墨画在大荒,「历练」应该是历练了,就是历练出来的东西,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叛逆」。

再这样下去,他还能再历练出什么来,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不能再让他瞎搞了。

况且,现在的大荒,是真正的大是大非之地,生死一线。

太多人把手伸进去了,水浑浊得发黑。

这根本不是历练了,局势再这么发展下去,怕是————

荀老先生深深吸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先让人把这孩子接出来再说,至少远离大荒这个是非之地————」

荀老先生开始「点兵点将」,可点到一半,他又忽然顿住了。

这个时候,自己把太虚门的人送进去,不也等同于伸手进去,把水搅浑了么?

这样一来,一旦打草惊蛇,未必真的能把墨画从大荒「捞」出来,反而很可能害了他————

荀老先生转念又想了想,现在的大荒,到底有谁跟太虚门有渊源,可以替他出手,把墨画捞出来。

可想了想,这种情况下,那些老东西————一个都不能信。

荀老先生眉头紧皱。

越是着急,越不能急,还是得慢慢来,不能动作太大,否则搅动黑沼,墨画陷在里面,更容易被溺死。

「先保人吧————」

「诸葛家————」

荀老先生深思熟虑后,写了一大段嘱咐的话,写完后又觉得不妥。

文字这种东西,很容易留下因果,尤其是他这个老祖写的东西。

荀老先生想了想,便把所有文字都抹去了,只在玉简里,简单画了一副画。

画完之后,荀老先生想起来,不能厚此薄彼。

便又给诸葛真人,写了一长串,督促教诲的话,跟这一副画一起,传到了诸葛真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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