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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茂云微微皱眉:“盗墓案的线索我自然会给你提供,但眼下我遇上大麻烦了。”

“嗯,我听说了。但是这次暗杀是有人故意欲盖弥彰、嫁祸于人,还是红党‘打狗队’的人干的?二爷这边有确切的消息了吗?”

言下之意,周新刚和罗茂云想到了一起——

帮会内部,自从帮主身体欠佳,不怎么过问帮里的事情之后,其余的几个头目多有不和,不能排除其借刀杀人的可能。

罗茂云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案发现场的位置,以及现场发现的证物,对我很不利。还有,我听说,车里还放了一张纸条。”

周新刚眼睛一眯:“二爷的消息可真灵通啊!”

罗茂云摇头:“我无意探查警察局的事务,只是此事事关本人一家老小的性命,不得不动用一些关系,还请周科长见谅!”

周新刚摆手,警察局内鱼龙混杂,充斥着各方势力的眼线,他的一举一动也都被盯着。

他呵呵一笑,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二爷,你不妨看看这个!”

他把那张字条打开,放在了面前的书上,推到罗茂云的面前,两眼则注视着罗茂云脸上的表情,“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罗茂云只是在纸条上扫了一眼,心便是猛地一沉,感到头皮发麻。

纸条上除了几点斑驳的血迹,空空如也,没有写任何的字迹。

罗茂云心念电转:“这才是从车里发现的?”

“二爷好眼力!实在是抱歉,这可不是你手下的兄弟办事不力,别怪罪他们!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在这方面动点脑筋。”

“周科长,你的高明手段在下领教了!”罗茂云苦笑起来,看来是自己自作聪明了,“可是这件事,为什么要跟红党扯上关系呢?”

这次轮到周新刚苦笑了:“二爷,你我是同病相怜,我么也是逼不得已啊!我虽然不说,但想必二爷应该猜得到。”

“是彭……”罗茂云略一沉吟,就猜到了大概。

跟红党纠缠不清的,大概率是临城调查室了。

彭浩良这个老狐狸,想用张国玺的死做文章,可是这手段岂不是太过于拙劣了?

转念一想,彭浩良只不过是找个由头而已,帮会里很多人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不会去深究的,如此一来祸水东引,倒是让张国玺的那帮手下恨上了红党。

彭浩良这招儿够阴损的。

“二爷,我可什么都没说!”

“周科长,大恩不言谢!我心里有数了。你放心,此事我绝对不会透露给第二个人!”

周新刚嘴角堆笑:“二爷果然识大体。多谢支持我们警察局的工作。”

这时,他向书房里看看,忽然问道:“怎么没见令辉?”

“他出去找线索了。”

“哦。那黄昆应该就在二爷府上吧?”

“嗯!”罗茂云早知道这件事瞒不过,索性实话实说。

“劳烦二爷把他叫出来,我要带他回去录口供!”周新刚说的很是随意。

“这……”罗茂云微微迟疑,“现在张老三的人都堵在门口,此时带他出去怕是不妥吧?”

“他自己出去当然不行,是我把他带回局里。二爷,这件事总归要有个说法不是?黄昆在您府上躲一天两天还行,时间长了怎么办?”

罗茂云叹口气,周新刚说的在理,黄昆留在他府上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反倒是会更加加重黄昆本人就是杀人凶手的嫌疑。

“既然周科长开了金口,我安敢不从。黄昆此人虽然孟浪,但要说杀张国玺,他是绝对不敢的。还请周科长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太难为他。”

一旦黄昆被周新刚带走,罗茂云就爱莫能助了。

“二爷这是说的哪门子话?我只是带他回去问话录口供!在我的手里出了事,我也逃不了干系不是?”

罗茂云连连称谢,周新刚此人虽然不大容易亲近,但有些大事上还是值得信赖的。

“周科长,你帮了我的大忙,我也有小小的礼物相送。你们警察局前一阵子不是满城张贴悬赏告知要找什么盗墓贼嘛,我倒是得到了一些消息,也不知对周科长是否有用。我就这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

“二爷,请讲!”

周新刚知道罗茂云这是在投桃报李,罗茂云所谓的消息绝对不是什么空穴来风,他这种人结交的人遍布临城大街小巷,想要知道点什么事情、得到什么消息,简直是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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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茂云喝口茶润润喉咙,道:“大前天天,塘坞岭上发现了一具尸体,是被野狗从土坑里扒出来的,人被啃得快只剩下骨头了,但是从随身的物件和骨骼特征中,还是确认了此人的身份。”

“哦?”周新刚微微错愕,作为警察局的侦缉科长,临城地界发生了命案他竟然有所不知。

可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

一些乡镇里的警察编制人数本就少,待遇又低,以至于人浮于事,指望着他们履职尽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说白了,城外的警察跟城里的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一定是这些家伙们犯懒,根本没有上报。

“死的这个人叫朱建业,人称朱六手,是个小有名气的土夫子!在古墓被盗前还有人看到他在临城市区活动,此后便消失匿迹了。尸体左手是六指,与朱建业相符。另外,他的脖子上戴着一个铜锁,认识他的人都见过这个铜锁。

周科长一定很想知道,我怎么就判断此人跟你们所查的古墓被盗案有关是不是?”

周新刚点头,罗茂云真是个聪明人,倒也省了自己开口相问的麻烦。

“我对古董也多少懂点,知道朱建业在临城的盗墓行当里很有名气。实不相瞒,我的藏货有些也是出自他之手。”

周新刚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博古架上琳琅满目的藏品上:“二爷,古董的事儿我就是外行了,有什么话您不妨明说!”

“数月前,我就听说有人有件宝贝要出手,好像是个稀罕物件。我一时心痒,就让人去打听。这一打听,才知道消息最终的根子是在朱建业那里。

我请了高人相看那物件,是一个明白釉堆贴螭龙纹蒜头瓷瓶,确实是件好宝贝,我便开出了大价钱,足足比市面上的价格高出三成,也算是相当有诚意了。

可你猜最后怎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