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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气氛倏地安静,苏灿瑶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该看谁。

太子怎么连订婚的事都知道了!

苏灿瑶僵住,像一尊石雕一样半天不动。

海东青跳过去啄了啄她的手,眨着黑黝黝的小圆眼睛歪头看她。

裴元卿抬头望去,苏灿瑶小脸红扑扑的,微微垂着眼睫,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细嫩的手指紧张的握着茶盏,指尖微微泛白。

裴元卿低咳了一声,脸上也浮起一丝窘迫的红。

祁烈看着他,弯唇笑道:“好好学,娘子是用来疼的,可不能欺负。”

裴元卿垂下眼眸,声音低低的,“知道了,我会好好学的。”

苏灿瑶一怔,脸颊腾地热了起来。

片刻后,苏灿瑶丢下一句‘我去厨房看看饭好没好’就逃也似的跑了出去,裙摆翩翩,看起来手忙脚乱的。

祁烈哑然失笑,看着她的背影,短暂的陷入沉思。

他是不是已经可以开始琢磨着给弟弟备彩礼了这么可爱的弟媳,可不能受委屈。

裴元卿清冷的嗓音拉回了他飘远的思绪,“皇兄,这次围猎遇刺的事,父皇会不会迁怒于你”

祁烈目光在他故作淡定的面庞上掠了一圈,觉得有些好笑。

他想起弟弟小时候就是这样,遇到喜欢吃的膳食,两只眼睛总是忍不住一遍遍朝那盘膳食看,可你若问他想不想吃,他只会淡淡的表示‘都可’。

年幼的小皇子不知道,他脸上的神色越平淡,眼中的喜欢就越是藏不住,就像现在一样。

祁烈忽然觉得,无论弟弟离开他多久,都还是那个他熟悉的弟弟。

祁烈唇边笑容渐大,微微坐直身子,才正色回答道:“这次围场出事,我难逃责任,有几个皇子还受了伤,回去后难免要被父皇责罚,不过这次刺客们的目标主要是我,我是最大的受害者,父皇顶多治我一个管理不善之罪,总不至于把我的太子之位撤了。”

裴元卿沉吟道:“那些人能埋伏在山里,还提前埋下火药,很有可能是有内应,此人的官位权力恐怕都不小,不然他们难以靠近围场。”

祁烈苦笑了一下,“我这个太子之位有很多人在暗中虎视眈眈,想把幕后主使查出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裴元卿心中涌起一股愧疚,这些年来他待在丹阳城里日子过得安逸,皇兄却要一个人面对朝堂上的风风雨雨。

“别担心,我已经习惯了,懂得应付。”祁烈沉声道:“我这个太子之位是父皇在母后在世时立下的,代表着母后的荣光,我绝不会轻易倒下的。”

何况他身后还有弟弟,还有母族,他答应过母后要护好他们,就一定会做到。

裴元卿想到波谲云诡的朝堂,眉心紧紧的蹙了起来。

祁烈问:“你刚才说厉王妃曾经派刺客想杀杳杳,可有证据”

只要证据确凿,他回京后就可以直接将尹青青治罪,算是他送给弟妹的见面礼。

“证据一直保存在县衙中,但没有确凿的证据,除非能抓到厉王曾经的宠妻虞宝琳。”

“虞宝琳是谁”

“是厉王曾经的未婚妻,也是那位‘灵郡主’的亲生母亲。”

祁烈面露诧异,半晌,沉声道:“我会派出暗卫去找她。”

看来厉王的确隐瞒了一些事情,这些年来大家只知道他疼爱‘灵郡主’,却从来都不知道这位‘灵郡主’的母亲就是他曾经的未婚妻。

裴元卿觉得虞宝琳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能被找到的,不然也不会被她躲了这么多年,不过早晚有一天,他一定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祁烈想了想:“对了,当时你怎么会突然跑来救我是恰好在那附近么”

裴元卿摇了摇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祁烈听后沉思道:“那些火药如果是用船只运来的,那就说明背后主使是早有预谋,或许可以将船只作为线索进行调查。”

裴元卿点点头,也觉得可以以此为线索,只是对方既然早有预谋,恐怕就不会留下证据。

“当时陪你来救我的那些朋友呢他们此次立了大功,理应有赏。”祁烈隐隐约约记得当时有一群人护在他们身边,身手都很不错。

“他们恐怕不想要赏赐……”裴元卿沉默片刻,迟疑道:“不过我想帮他们向皇兄讨个赏赐。”

……

酉时,沈昔月命人把宴席摆在了前厅。

苏景毓得知裴元卿受伤的事,今日得了空,跟书院请假回来看望他,正好赶上饭点。

大家围桌而坐,桌上菜肴丰盛,道道鲜美,蟹酿橙摆在中间,鲜甜的味道充盈在空气中,让人食指大动。

祁烈坐在裴元卿身旁,浅笑道:“多谢沈夫人盛情招待。”

沈昔月热情地笑了笑:“不必客气,你是卿哥儿的同窗,难得来家里一趟,别嫌我们招待不周就好。”

“……同窗”苏景毓疑惑的转过头看向祁烈,他怎么不记得书院里有这号人物

还未等他把疑惑问出口,祁烈就看着他浅笑道:“不知这位是”

来者是客,苏景毓把心中的疑问压下去,温润回道:“我是卿弟的大哥。”

虽然裴元卿平时总是没大没小的,不喜欢叫他哥,但他觉得自己就是裴元卿的哥哥。

祁烈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

苏灿瑶连忙解释道:“这是我亲哥苏景毓。”

祁烈重新露出笑容,点头道:“原来是元卿未来的大舅哥。”

苏灿瑶:“……”

苏景毓:“”他怎么就从大哥变成大舅哥了

桌上静了静。

祁烈疑惑问:“我是说错话了吗”

“话没说错。”苏景毓蹙眉道:“但当初这桩婚事是出于一些特别原因定下的,卿弟和杳杳将来未必就会成婚,一切还要看他们二人的意思。”

祁烈侧头看了眼不争气的弟弟,又看向苏景毓,“你们想悔婚”

“……”苏景毓默了默,“我不是那个意思。”

祁烈神态认真的询问:“你是对元卿有什么不满意之处么,如果有就尽管说出来,刚才元卿说了,他可以学。”

苏灿瑶:“……”不,他不可以!

苏景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对方的语气怎么好像裴元卿不是苏家人,而是他家人一样,感觉怪怪的。

好像有人要抢弟弟啊!

苏明迁下值后风尘仆仆的回到家,远远看到锦澜苑里灯火通明,他一扫身上的疲惫,一颗心也跟着变得明亮了几分。

绿丹和红丹站在院子里点灯笼,看到他行了一礼,说家里来了客人,是裴元卿的朋友。

苏明迁唇畔含笑,掀开珠帘迈步走进去,然后……就看到太子坐在桌旁,正有说有笑的跟大家说着话。

“”苏明迁脚步猝不及防的顿住,看着眼前阖家欢心的一幕,觉得自己的脑袋卡壳了。

太子

他家

……

太子在他家!

祁烈抬头望过来,见苏明迁愣在门口,温和的笑了一下,“这位就是苏大人吧”

苏明迁下意识点了点头,感觉摸不着头脑,茫茫人的看向沈昔月。

沈昔月站起身接过他手里的官帽,交给一旁的田嬷嬷,含笑道:“卿哥儿的同窗来探望他,这位公子姓裴名烈。”

裴烈

如果他没记错,太子的名讳叫祁烈。

苏明迁感觉自己腿抖了抖,强撑着走到桌边,见祁烈似乎不想表明身份,僵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祁烈唇畔含着和煦的笑容,“苏大人快请坐。”

苏明迁不敢不从,抖着腿坐了下去,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多、多谢。”

“苏大人说笑了,这里是你家,何须说谢字,反倒是我该谢谢你,前些日子元卿帮了我一个忙,我听说苏大人也出力了,我是特地过来感谢你们的。”

苏明迁知道他说的是围场遇刺的事,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不敢当,不敢当……”

他望着桌上的菜,心里忍不住打鼓,如果招待不周,太子不会降罪他全家吧

沈昔月把筷箸递给他,笑道:“快开饭吧,刚才就等于你一个呢,再不吃饭都要凉了。”

苏明迁小心肝又是一阵乱颤,冷汗都快下来了,

让太子等他回来吃饭

苏灿瑶给苏明迁夹了块炸酥肉,同情地看了她爹爹一眼,作为在场几人中的知情人士,他们忒难了!

幸好沈昔月和苏景毓对祁烈的身份一无所知,说起话来毫无顾忌,桌上的气氛还算活跃。

祁烈尝了尝蟹酿橙,觉得味道极佳,忍不住朝沈昔月竖了竖拇指,惹得沈昔月心花怒放,又往他面前夹了好几个。

苏明迁看得心惊胆颤,又不敢阻止,幸好太子态度一直十分平易近人,没有怪罪的迹象,一顿饭算得上宾客尽欢。

宴席将近,祁烈举起手里的酒杯,朝众人道:“我敬大家一杯。”

他这一杯酒,意在感谢苏家人救了他弟弟,还有这些年对他弟弟的养育,现在这些话虽然无法说出口,但他心里的感谢都是真真切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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