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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哥儿得知病好后要罚跪,气得坐在地上蹬腿,大哭着不肯离去。

窦如华只能蹲下哄着他,忙得两颊流汗,心里止不住的烦躁郁结,火气收都收不住。

于娟是她安插在苏景毓身边的眼线,沈昔月竟然一点颜面都不留的直接把于娟送去了二房,就差戳着她的鼻子告诉所有人于娟是她的人了。

她当然不能把于娟留下,不然就是坐实承认了,偏偏于娟这几年帮她做了不少事,知道她不少秘密,她不能轻易将其打发,少不得要给于娟一大笔银子。

沈昔月这几个月看起来不动声色,其实已经打发了不少她放在苏景毓身边的人,偏偏苏景毓跟沈昔月关系越来越好,不像以前那么对她言听计从。

她心里本就暗暗窝着火,现在智哥儿被苏杳杳欺负了,她催着老太太过来,就是想趁机好好敲打沈昔月,没想到却一点便宜都没占到,反而害得智哥儿被罚。

她心底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噌噌噌的往外冒。

窦如华抱起智哥儿,看向沈昔月的目光里掺杂着怨怼恼恨,“弟妹,三弟至今不知是死是活,你年纪轻轻就守寡恐怕是亏心事做多了,以后还是要多多积德行善,免得还有报应!”

沈昔月听到这诛心之语,手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苏景毓抬头望着继母苍白的面色,眉心狠狠地拧了起来。

他想到失踪的父亲,声音冷漠地开口:“姨母,你与其在这里呈一时口舌之快,说这些无稽荒唐之言,不如回去好好问问智哥儿为何会推我下水,小心他成了别人的手中刀。”

窦如华一愣,顿时想起苏景耀和苏景祖两兄弟来。

智哥儿自从去了书塾,就跟他们关系不错,天天玩在一处,可这件事既然是他们三个一块干的,凭什么动手的只有智哥儿如果苏景毓真出了事,会是谁的责任苏昶会把这个错记在谁身上

窦如华面色一寒,眼神骤然阴冷。

当初老太太想把两个孙子弄回府,害得他们二房无故受牵连,现在大房竟然还敢算计智哥儿,想让智哥儿做出头鸟,而他们在后面捡便宜,二房又成了背锅的!

窦如华越想越气,抱着智哥儿转身离开,直冲大房的方向而去。

她非要好好骂钱玉娇和那两个孽种一顿不可!

沈昔月让人紧闭锦澜苑的大门,懒得再理会这些是是非非。

接下来几日,苏景毓都待在屋子里安心养病。

苏昶把书塾里的先生换了,还把旁支各家都斥责了一番,欺负过苏景毓的孩子全被赶出书塾,不允许再去那里读书,

但沈昔月仍不放心让苏景毓回去读书,只要大房、二房依然有害人之心,无论换多少先生都没用。

闲着无事,沈昔月把苏景毓带去书房,亲自教他写字。

阳光从轩窗倾斜洒进来,苏景毓端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的毛笔,眉宇间多了一丝郑重,自从见到梦中的情形,他才知道读书有多重要。

那些人越不想让他读书,他就越应该读书。

苏景毓低下眉眼,望着桌上的白纸,忍不住生出一丝担忧,“我现在读书会不会太晚了”

他去了学堂才发现,比他小的智哥儿已经识得很多字了,连苏景祖都整日坚持去学堂,只有他目不识丁,甚至听不懂先生讲的课。

沈昔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爹常跟我说,读书是一辈子的事,无论什么时候努力都不晚。”

苏景毓眼睛微微亮了亮,使劲点头,抬笔蘸墨,默默练起字来。

沈昔月站在他后面,敲了敲他的背,给他调整坐姿和握笔姿势。

“姿势要端正,手腕要稳,心态放平。”

杳杳踮起脚尖,看着桌上的毛笔微微有些眼馋,古字繁复,艰涩难懂,她也想早点识字。

她眼睛轻轻转了转,走到案牍旁,跪坐在蒲团上,伸手去拿象牙笔搁上的毛笔。

裴元卿坐在旁边看书,眼睫微抬,屈指在杳杳手指上敲了一下,“太早习字会伤手。”

杳杳张开手掌,看了看自己圆润的小手指,只能暂时放弃,不过虽然不能写,但可以识字!

杳杳在桌案上翻了翻,找出一本三字经,把书册捧过去,“哥哥给我读。”

裴元卿看着她亮晶晶的杏眸,拒绝的话在唇边绕了绕,终究没说出来,只得抬手把书册接了过去。

杳杳眼睛立刻弯了起来,朝他盈盈笑了笑,唇边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裴元卿:“……”可恶,根本拒绝不了!

苏景毓聚精会神的拿着笔,可写出来的字依旧东倒西歪,像没有筋骨的趴在地上。

沈昔月看了看,握住他的手,带着他一笔一划的写。

“心中有字,才能下笔如有神。”

苏景毓有些惊讶,沈昔月写的字竟然很好看,不像一般女子写的娟秀小楷,反而带着几分锋利大气。

苏景毓眼睛发亮,昂着头问:“母亲,您的字怎么写的这么好”

“我毕竟出自沈家,家中无论男女都要读书习字,我父亲在笔墨一事上素来要求严格,我从六岁起便每日都要练字……”沈昔月声音微滞,脑中灵光一闪。

她看了看裴元卿,又看了看苏景毓,迟疑道:“要不……我送你们去我父亲那里读书”

苏家书塾风气不正,她不准备再让苏景毓和裴元卿去那里读书了,她出身书香世家,自是知道读书最重要的就是有一个清静的环境,才能静下心潜心学习。

杳杳击掌称赞,“外公厉害!外公好!”

苏景毓小心翼翼问:“可以吗”

他听祖父抱怨过,沈懿已经很多年不曾收弟子了,沈家书院都是沈立在打理,不然苏昶早把苏家子孙都送去给沈懿教了。

沈昔月面露愁色,“我爹性子孤僻,早年有过一件伤心事,从那以后便不再收徒,就连沈家儿孙,他也只是偶尔指点几句。”

“外公是发生了何事”苏景毓疑惑问。

杳杳拽着裴元卿哒哒跑过去,排排仰头站在桌边,一副好奇的模样。

裴元卿:“……”他不好奇啊!

沈昔月摸了摸杳杳的头,低声道:“丹阳城里一直传言你们外公教出过状元郎,可大家一直感到奇怪,你们外公从来不主动跟人提及此事,每当有人说起来他也要黑脸。”

“外公真的教出过状元么”杳杳问。

沈昔月微微叹息:“是真的,那人曾是你们外公最得意的门生,只是那人后来走上歧路,不但忘了少年时的志向,还祸害一方百姓,成了奸官污吏,最后落得一个砍头的下场。”

“从那以后你们外公便不再收徒,他觉得他就算不能为百姓做事实,也不能再教出奸邪之徒。”

苏景毓皱眉,“可是这事怪不得外公,外公哪里知道那人做官后会学坏呢”

“你们外公认为,让恶人拥有本事和能力也是一种错。”

几个孩子皱眉,都为沈懿感到可惜。

沈昔月想起沈懿倔犟的性子,抿唇道:“明日我带你们回沈府,姑且试一试,若是不成便算了,再想别的法子。”

三个小豆丁纷纷点头。

沈昔月忍不住笑了笑,挨个捏了下脸颊。

杳杳昂着小脑袋,主动给娘亲捏,苏景毓脸颊微红,僵着没动,裴元卿脸黑了黑,但没有躲开。

沈昔月心满意足的收回手,嘴角的笑容半天都没落下。

·

马车摇摇晃晃的在沈府门前停靠,沈昔月率先下了马车,抬头望着家中牌匾,忍不住露出怀念的神色。

杳杳从马车里钻出来,迫不及待的朝沈昔月伸出小手,沈昔月含笑把她抱了下来。

沈府跟苏府一样,同样坐落在春水江畔,只是苏府在江头,沈府在江尾,沈府门前挂着两个雅致的灯笼,是简单的三进四合院,青砖碧瓦,门前绿树如茵。

杳杳一溜烟跑过去拍门,奶声奶气地朝里面喊:“外公!您的宝贝杳杳来啦!”

沈懿恰巧在前院练五擒戏,听到杳杳软糯的声音,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门打开,杳杳颠颠跑进来,张开小手臂扑向他。

沈懿惊喜的迎上前,心花怒放地把小外孙女抱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沈昔月带着苏景毓和裴元卿走进来,含笑看着他们。

府里只有沈懿在家,许氏带着二儿子和儿媳去庙里上香了。

沈懿把他们带到迎春堂,沿路亲自抱着杳杳,不舍得撒手。

杳杳一路走一路看,沈府青瓦白墙,院子里种着很多竹子,府里除了打扫的一名老仆外,每房各只有一个嬷嬷和一个小厮伺候,十分简朴。

沈昔月望着家中熟悉的庭院,心情止不住的欣喜,连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几人在屋子里落座。

沈懿看着眼生的裴元卿自然要询问一番。

他得知裴元卿的身份后,顿时沉下一张脸,“胡闹!杳杳才多大你们怎么能现在就把她的婚事定下来!这可是事关杳杳一生的幸福!”

“是公爹的意思,不过我也同意了。”沈昔月仔细讲明当时的情形。

沈懿得知事情经过,心下微叹。

他虽然不认同苏家这么早给杳杳订亲,但他知道裴元卿如今失忆,不记得自己的身世了,还漂泊无依,也觉得十分可怜,不忍心强烈反对。

沈昔月怯怯道:“父亲,我这次带几个孩子过来,其实是有事情想求父亲。”

沈懿抬头望来,沈昔月徐徐道明来意,把书塾里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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