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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央救济灾民真的全是为了好心吗?她要人。

想夺取皇位,以她现在掌握的筹码,名正言顺是有了,可以跳过邪教洗脑制造舆论这一步,时机也总会到来的。

所以归根究底她只需要两样东西,军队和粮食。

这两样哪样不需要人?

本来这封地就人丁稀少,在这里扎根的多半是两国混血,好不容易一路上经营点名声忽悠一些人过来。

这脑子里长屎的蠢猪,给她拒之门外了。

祝央笑了笑,居然对那官员道:“是我想得不周到了,不过既得我们殿下一句承诺,即便条件有限终不得接纳,也不好让那么多百姓白跑一趟。”

“别的不消说,至少回去的路费是要补贴的,也省得殿下成了那言而无信的小人。”

见一行官员脸上更是闪过对妇人这没主见又没见识的提议的鄙夷,祝央接了一句:“放心,咱们不知情况弄出的麻烦,这笔钱自然走殿下私账。”

“一来就唐突,也是我们殿下年幼,我一介妇人也没甚见识,正需要诸位辅助。”

又对为首的那官员道:“还劳烦方大人派人将千里迢迢赶过来的难民聚拢,统一发放路资。”

又招几个人过来:“你们带一队先进城将银钱打散,一会儿让方大人他们的人组织记录,务必发放到难民手里。”

她这做法在官员们看来蠢则蠢,态度倒还是这么回事。

在场的官员是封地的地头蛇,这里又龙蛇混杂秩序混乱,以前下派到这里的长官,懂事的做个架空傀儡还好,要真想往这滩池子里伸手的,下场都不见得好。

小王爷的生母摆出这姿态,兼他们孤儿寡母,倒也识趣。

有消息称这女人一路上跋扈难缠,看来也是个识时务的。

这还不算,待祝央将事情安排下去,便有几个健壮侍卫抬了几箱子银钱出来。

箱子一打开,真叫晃花人眼。

数量之巨,连在场的官员看了都忍不住面露贪婪,到底这个地方太穷,民风又彪悍,刮地皮都刮不出二两油来,还得防着刮得太狠被强贼闯入家门剁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这里当官是有生命危险的。

来投奔的难民自然在受灾的总人数里不算多,但多少这词那是得看对比的。

这个所谓的数量少,那也是以万为单位的,自然祝央拿出来的这些钱看着多,实际下发到人头也就每人几两银子。

而几两银子在这个世道完全可以活命了,就连朝廷赈灾的灾款下发到百姓手里,恐怕也没有这么多。

那些官员心里大骂败家娘们儿不知人间疾苦,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提醒她一句可以做削减。

要不是她出手实在豪阔,都有人想添一句钱不够,让她再加点吧。

至于她吩咐的事,官员们就更乐意了。

立马安排了城内能调动的所有守卫衙役甚至各位府上的家丁出来‘帮忙’。

这母子俩一路走来名声颇显,连京城里的万岁爷都时不时提及,一路上快马加鞭的追赏过不少东西。

想捞点好处倒是不好从他们身上硬来,但无知妇人自己把钱撒出来,就别怪他们捡了。

也就是说这些人只打算让那钱在灾民们身上过个手而已,但既然不撕破脸皮,自然得多派人手。

又因这财物到时候分散,与其统一收拢,大官员全得,小官可能喝汤都够不上。

倒不如这会儿各凭人马本事,捞到多少都算自己的。

于是一个个恨不得将自己家里的男丁全撵出来捡钱,一路来

‘帮忙’的最小十三四岁都有,实在让人无语。

可小王爷和阿远侍卫以及旁人看不见的何柔佳,从开头那官员出言不逊,到祝央好言好语甚至有些处处退让的态度时,便开始心里肝颤了。

一路走来没人比他们知道这家伙的跋扈嚣张,丁点亏都是不肯吃的。

宁可事情难办一些,也乐意出那口恶气,就如何柔佳所说,其实她根本不必在当时那个时机在王府闹翻。

避过了大庭广众,就是想暴打齐王一顿,或者将那傻逼药茶灌王妃嘴里,都不是事,还不需要这么狼狈。

可她就是连那一时之气都不忍。

但这会儿她却没有动辄将这些脑满肠肥,荒凉之地都能养出一身肥肉的家伙拍城墙上。

不可能是这家伙突然就知道低调谦逊了,那只能是这些人在她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跟死人发脾气逞威风,那得多无聊?

于是这阵子被撵到附近的灾民又被找了回来,说要发回去的路资,尽管诚心来投奔的人心里都嘀咕,但有钱自然还是要领的。

甚至有消息‘灵通’的城内人知道这事,扮做难民样出来领钱的,居然都一概不管。

越发显得祝央一行做事蠢笨,没有章法,几百人里连一个精明靠谱能说上话的都没有。

也怪祝央调教得太狠,指东不敢往西,浩浩荡荡几百的精英山匪小弟这会儿真的装得一副比正规军还要体面规矩的仪态。

凭这些人的老江湖,哪里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

更兼一路上想逃跑的想组织造反的早就被镇压打服了,怎会觉得自个儿老大是干这种蠢事的人?

就是不知道她这会儿散财目的如何,按照她说的话乖乖做等号令就是了。

于是一切倒也按部就班。

这么多钱开路,官员们自然对祝央一行更热情了,原本就准备好了接风宴。

祝央自然也欣然应允,且办事的人派出去太多,所剩无几的还得去王府安置行囊,收拾打扫。

虽已经打扫过了,毕竟身份在这儿不得怠慢。

于是出席接风宴的时候,祝央和小孩儿身边除了阿远侍卫也就还剩两个婢女。

这般的光棍倒是让众人更放心了,先前还有所起疑的也打消了疑虑。

所谓再穷的地方也穷不到上层,接风宴的规格虽不如京城亲王宴请豪奢,但也不算寒酸了。

先前以祝央为首跟官员交涉,但这种交际场合,她倒不耐烦应付了。

便将小孩儿推了出去。

也是小孩儿自身素质不错,太子多年才得这一子,甭管嫡出庶出,也是当做继承人培养了。

八九岁一个小孩儿,虽然还有些生涩,居然也勉强应对了下来。

只是一众官员见对方年幼,面前又无机灵之人。虽则面上不显,到底话里话外,举手投足都显得轻视。

阿远侍卫好几次想一刀劈了这些家伙,被小孩儿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收敛了情绪。

也是,以祝央的水准,这些人连替她干活儿都不配,就跟搬进新居清扫残留的灰尘垢污一样。

灰尘污垢确实腌臜恼人,却没得与这计较的。

应酬过一巡,祝央才给小孩儿夹了点菜:“多吃点,今晚一时半会儿睡不着,省得一会儿饿。”

小孩儿自然乖巧的进食。

倒是这话让坐得近的官员听了,免不得打趣一番:“殿下才这番年纪,难道还要熬夜批示公文不成?”

祝央笑了笑:“倒是没这么急,只是今晚王爷封地大半官员会因对灾民的安置不利,又搜刮灾民救命之财,被愤怒冲破城墙的灾民所杀。”

“殿下年纪虽小,但自己封地发生如此骇人听闻之事,也难免唏嘘,如何能入睡?”

她慢慢的说出这话,脸上的表情仍然和当时在城门外时一般漫不经心,可在座的人却是脸色大变。

为首的方大人将手里的酒杯往地上一掷,尖锐的碎裂声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顿时风声鹤唳起来。

“岂有此理,我等朝廷命官,岂是这等妖妇构陷断生死的?”

说着从座位里走出来,对小殿下拱了拱手:“此等妖妇常伴殿下左右,必定让一方百姓民不聊生。”

“来人啊——”

话音刚落,已是有侍卫拔刀对准了祝央他们。

截至这一刻,仍没有任何人对祝央那番话有所危机感。

在他们看来,这女人即便想闹事,但居然愚蠢得不想想战力对比,更兼他们在场只区区一个护卫。

简直是笼子里任人宰割的狐狸在不知死活的叫嚣。

然下一秒,却有人惊惶失措的跑进来。

“大人,灾民发生暴动,和咱们的人打起来了。”

这里荒凉,农耕商业都没有拿得出手的地方,自然守备军力也有限。

虽然地处交界,但也不是那种边关重镇,要真是那样的地方,皇帝估计也不敢随便用来打发后嗣。

这里相邻的也是散落部落,因地处偏远那些地方也不怎么受蛮子朝廷管辖。

总之就是荒凉地带对荒凉地带,连镇守的军队都没有。

为啥?因为蛮子朝廷如果绕路从这边进攻,估计单是过来就得耗费大半行军成本。

并且还得不到补给,沿途大片地方都穷啊,以战养战都是做梦。

于是这边也就守备有限,但数量还是要多出祝央带的人许多的。

只是祝央这边的人将银钱打散,又等灾民差不多聚拢,发回资的时候又是另一个说法。

全不提什么回程路费的事,只说这些银钱是感谢大伙儿的信任,此时来人封地尽数接纳。

人家都是先安置,再给安置费,偏娘娘和殿下体谅相亲们一路辛苦,也只大伙儿心里不安,倒不妨先将该得的银钱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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