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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北安伯带着小公子进宫了。”太监总管躬身说道。

天丰帝哦了声,手下毛笔未停,太监见状,知道圣上是让他继续说,便说:“北安伯入宫后直奔内务府去的。”

本是批改奏章的毛笔顿住了,天丰帝这才抬头看过去,“怎么回事,一道说了,难不成让朕问一句你说一句,什么毛病。”

太监总管忙低头,也不敢求饶告罪,把事情始末前后说了,“北安伯自乡里带来的丫头,这段时间一直生病,后是发现被府邸那些下人害的,都是些争宠想在主子跟前露脸的手段,北安伯今日带小公子到了内务府,伯爷也不知宫里规矩,竟是贵人直接到了那地儿,说要连着派过去的太监等人一并换了。”

他知道圣上还要用北安伯,且还要重用,别说北安伯就是齐三少爷,那也是受重用的,这是华都现如今的红人,那府邸的太监也是昏了头了,竟想着掣肘北安伯,玩奴大欺主,人家出身再如何,现如今也不是一个伺候人能比的。

真是不长眼的东西。不过也是,若是几分机灵,在宫中钻营且不够,怎么会被派到宫外去。这人啊,脑子不灵光,以为在宫里学了一星半点就想着在外头露一手,殊不知,路都堵死了。

天丰帝听完始末,说:“让曹宁去收拾,还有那府邸——”他顿了顿,面色几分冷意,“朕封的北安伯,那便是大华的北安伯,外头不信岑越的麦种,以为是朕心虚,想安抚什么。”

太监把头埋的低。

“拿纸。”

大总管忙是取了新纸铺上,只见圣上站起了身,大笔一挥,说:“拿到内务府去,打了牌子,什么那府邸这府邸的,以后是北安伯在华都的府邸,一座宅子罢了。”

“喏。”大总管轻轻拿了纸,捧着退了出去。

等到了殿外,大总管才松了口气,真是伴君如伴虎,而那位北安伯——三德太监真是小看了,真把人家当乡里来短视的夫郎商贾,这位今日直奔内务府,看着不识规矩没做主子的贵气派头,可效果好啊。

既是来求圣上撑腰的,也没到圣上跟前为这丁点小事告状,扰了圣上,多好。

大总管去了内务府,见北安伯坐在一处喝茶,迎来的小太监唤他爷爷,大总管心想你放着这位真爷爷不去伺候,到我跟前套什么近乎。

一个个都是笨的。

以为北安伯要回北方,不把人当回事。

大总管先把手里圣上墨宝交给小太监捧着,三两步疾步过去,给北安伯实实在在行了礼,“奴才见过伯爷小公子,给二位请安了。”

“公公客气了,快请起。”岑越笑着站起去扶。

大总管笑呵呵说不敢当,心里却是爽快,北安伯这人真是不错啊。

“公公来办事?”岑越问。

大总管也不绕话了,直说:“圣上刚听闻北安伯和小公子进宫,一听所求的事,忙派老奴过来……”

内务府的总管太监早早候着,听完了大总管的话,是膝盖一软,栽在北安伯面前,岑越笑说:“公公刚我来时行过礼了,不用再行了,人给我码齐了换新的就成。”

“伯爷玩笑,奴才刚听闻后,早早给您挑去了,都是聪明伶俐的,您只管挑了去。”

大总管在旁笑的亲近,说:“伯爷,您要是放心,奴才跟您掌掌眼?”

“成啊,那麻烦你了。”

“不敢,应该的。”

后来这事就很好办,大总管挑了四个太监,两位姑姑,因北安伯以后还回去,但圣上亲笔所书,赐了府邸,这就是北安伯府,甭管主子在不在,住几日,哪怕就是住个一日半天的,该缺的人一样不少。

这四个太监自然是管事伺候的,剩下的什么粗使洒扫的,还有厨子、丫鬟等,到了牙行再挑,反正现如今罪臣之女、府邸出来的丫鬟多得是,有宫里两位姑姑调教,不怕的。

大总管掌的眼,岑越信,人家主动给他接摊子在身上,想来是会办的漂漂亮亮。岑越给大总管塞了银子。大总管也没推辞便谢了伯爷的赏。

“你替我办事,帮我挑了人,不能白用了你的。”岑越笑说。

大总管说:“伯爷就是太和气了。”

岑越认真点点头,“我也觉得。”

后走时,岑越带着圆月给圣上请了安,“臣连府邸都管不好,还要圣上操心,真是罪过,本是不想叨扰圣上的。”

“是那底下人混账。”天丰帝说了句便不提。

岑越见圣上繁忙,便主动告辞了。大总管送到殿门口,还说:“圣上公事繁忙,伯爷和小公子慢走。”

“好,今日谢谢你了。”

岑越带着圆月出宫,到了大门口见到了曹宁公公,曹宁公公说圣上让他跟着伯爷的。岑越便点了点头,带着圆月上了车。

“不回府,到处逛逛,找个热闹的街面。”岑越跟车夫说。

现下回去,三德连着茭白莲子能哭到他跟前求饶,岑越知道自己心软,但这事真没商量余地,一个个的耍手段竟是害青丝,他若是今日退一步心软了,下次是不是害到阿扉圆月身上了?

起初刚到时,岑越知道迟早要回去,这府邸也是借住,既是借住,底下人是临时工,他就有种‘大家各司其职干好分内事’,他也懒得管——

就是吃喝住行的事,一家三口现如今都住的一间屋,没什么讲究的,到底是外人的房子,也没心思布置。

他是这么想,结果让底下人‘拿捏’欺负上了。

这地方,好像真不能偷懒。

“阿爹,肚肚饿饿。”圆月说。

岑越摸了摸崽肚皮,真有点平了,当即说:“阿爹带你上街吃。”府里头闹轰轰的,他不想让圆月看见了去,等内务府派的人收拾好了,他们在回。

圆月高兴了,“只有圆圆和阿爹吗?”

“是啊,只有咱们俩。”你爹再忙呢。

到了闹市区,马车就走的慢,外头吆喝叫卖身,圆月好奇掀开帘子向外看,后来岑越就抱着圆月下了车,随便逛逛,找了酒楼吃饭,吃饭时,圆月说好次好次。

吃过了又逛了会,买了些小玩意,岑越看日头差不多了,就说回。圆月说好,到车上摸着阿爹给他买的糖人,说:“阿爹,等爹爹不忙了,咱们一起来吃饭吧。”

“刚才好次。”

岑越笑说:“好。”

圆圆肚皮又鼓鼓的了。

到了府邸,门匾还没换——没那么快,内务府肯定是想找块好料子,能工巧匠仔细雕刻,毕竟是圣上墨宝。

“主子。”曹罗来接,迎上前说:“三少爷回来了,青丝今日病也见起色了。”

岑越亲自抱着崽下来,将圆月放在地上,这才说:“让青丝不着急,好好休养。”

“知道了主子。”曹罗见小少爷抱着糖人木匣子,想了下没说今日府邸发生了什么事。

主子应该都知道的。

岑越带着圆月回,到了院子就见阿扉了,齐少扉三两步过来,一看他们从外头回来,是一脸羡慕说:“逛街去了?”

“阿爹带圆圆吃了可好吃的饭饭,还买了糖人。”圆月把手里宝贝似得木匣子给爹看。

齐少扉一脸‘嫉妒’说:“我看看,都有什么。”

圆月急忙打开,齐少扉一眼瞥见里头插着好几个栩栩如生的糖人。岑越在旁说:“他可宝贝了,回来都要自己抱着。”

“看!圆圆的猴子!”圆月拿了猴子糖人给爹看。

齐少扉接过仔细端详,而后塞进嘴里。圆月本来高高兴兴,顿时眼睛瞪得圆,不可思议愣了好一会。

岑越都怕崽要哭。

起料圆月看了看爹,再看看匣子里的糖人,肉呼呼脸认真说:“本来小猪是想给爹的。”语气很是遗憾。

孙猴子、猪八戒。齐少扉哪能不晓得,心想你小子还跟你爹耍心眼,一边吃着孙猴子,一边拿下巴点了点猪八戒,说:“小猪你吃吧,大。”

圆月皱巴巴一张脸,“圆圆不想当小猪。”

“那你还想我当啊?”齐少扉反问。

圆月可认真点点头,“又不是圆圆当小猪。”

齐少扉:……没白吃这根孙猴子。

“圆圆吃别的,小马也不错。”

圆月看看小马再看看小猪,最后是不舍,还是吃小猪,“小马给阿爹,阿爹才不是小猪呢。”

因为没做人,什么沙悟净、唐三藏,这不好比划,只做了动物造型。岑越呼噜崽脑袋,不愧是亲崽。

圆月最后是含泪吃小猪,但吃着吃着又开心起来,因为小猪胖滚滚的,确实是大,他还拿着举高高跟着爹的比划了下,真的好大哦,小猪真不错。

齐少扉看胖崽一脸想什么表现什么的神色,是刚磨了磨牙,想做坏——给一口咬下一块,就被越越瞪了,齐少扉:……只好不做坏事了。

岑越:……真是幼稚!

一家三口吃糖人,岑越和圆月不饿,没一会底下人请示,问主子什么时候想用膳。岑越看阿扉还未吃,便说少来几样,清清淡淡的就好。

阿扉口淡。

岑越和圆月不吃也在一旁陪着,说说话聊会天,圆月说今日去逛街哪里好吃哪里好玩,撒娇说爹一起去吧。齐少扉是笑笑顺着崽发揪揪,说好,明日再去。

“好诶~”小朋友语气都是上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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