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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百斤,晒过后没那么多。”岑越跟庄稼汉说。

那位庄稼汉是笑的脸上褶子深深的,“郎君啊,这三百斤很多了,就没见过这么多的。”

岑越笑笑,便进了院子,他留下来,大家伙有些拘束——其实产量收成这事都快有十日了,大家伙不厌烦的聚在一起说、夸,那也是心里高兴,对未来抱有美好的希望。

“江护院,给前头凉茶桶里再添添水,都别中暑了。”

“是郎君。”

岑越回到院子,葡萄架下几个小孩子玩的正高兴,称心是敞开了笑,这要是俩姨娘听见了,会提醒说姑娘家可不能这般笑,牙都看完了——意思嘴巴张得大。

但在这儿,没人管称心说话声大小、嗓门高低、笑的时候露不露牙,岑越不管这些的,孩子玩的开心了,大声说话笑,这都是正常的,在自家呢。

而且称心很懂事,刚大笑两声,想起来什么,压低了声说:“忘了三哥在读书,我小声一些……”

圆月才不管呢,圆月咯咯的笑。

梅香送了点心来,圆月得了一块牛乳的,啃得渣渣掉了,豆蔻用手接着,称心便说:“乖圆圆,你渣渣掉了吃的少了。”

“阿哥说你只能吃一块的。”

圆月听懂了,两只手手捧着糕糕用牙啃。称心便机灵的跟豆蔻眨了眼,意思看吧,哄过了圆圆,还给豆蔻递了块点心,“你吃你的吧。”

“次次次。”圆月用小牙磨着糕糕含糊不清说。

豆蔻便接了糕,小口啃着,真好吃。

岑越看小孩子玩得好,吃的也好,便不过去了,绕了下到了书房,阿扉桌前放了一盘点心,还有一盘果酱,正擦了擦手要用,看他进来,便拿了那块裹满了果酱的递他嘴边。

“越越尝。”

岑越:……这得甜的牙疼了。

齐妲己眨巴眼,岑越便咬了口,先是浓郁的草莓酱味,之后是牛乳糕化开。

“好不好吃?”

岑越点了点头,“好吃但甜,我一口就成了。”倒了果茶喝着,结果这个也放了糖。

齐少扉把剩下的都送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太好吃了,去倒了清茶递给越越,咽下口中东西,说:“这个没糖。”

“你甜不甜?”岑越喝了口茶问。

齐少扉点了点头,凑过去亲了亲越越说:“甜啊,我是越越的齐草莓。”

岑越:……哈哈哈哈哈哈。

肉麻死了。

六月二十时,刘妈妈开始收拾行李,小少爷要跟着一道去盛京,那不能简简单单的就这么上路,孩子吃的喝的,要是三少爷中了还要参加殿试,那就得过冬,过冬衣裳也得收拾。

这次去盛京人多,夫夫俩带着圆月,还有江护院、牛师傅,再加上刘妈妈小菊、青丝三人。

家里留一个护院,蕊红走不得,厂房那儿要人盯着。赵婶也要留下,后院车夫吃喝,这些赵婶不亲自做,但得找人管着些杂事。

曹罗更不用说了。

称心自从知道三哥和阿哥圆圆要出远门好久,便天天来找圆月玩,是舍不得的。两位姨娘知道,所以这一个月来,对着称心管的也松快了些。

“郎君小少爷的尿痛拿两个吧,备着一个,还有吃饭的的也备一份……”刘妈妈开始捋行囊。

岑越听到圆月俩尿桶,沉默了下,“这个就不用了……吧。算了拿上吧,拿一个就好,还有洗澡盆洗脸盆这些都带着。”

大人能凑合下,圆月宝宝东西都带上。

刘妈妈高兴了,应了声,不是她小心带得多,而是小少爷东西都用惯了,要是换旁的,万一尿不出来呢。

后来行李捋好了,光是圆月的东西就装了一车。

齐少扉就在旁笑,说:“这次是臭崽崽圆月上盛京赶考。”

刘妈妈还在旁可惜说,这都是郎君让精简过的,尿桶只带了一个,就是学步车、婴儿床这些都没带,也不知道小少爷换了床睡不睡的着。

“他巴不得睡越越怀里。”齐少扉说,说完在想要不把床带上?

岑越目光扫了过去,齐少扉把念头摁了回去。

七月十日时,齐家车队在门口排成长龙,乌压压的就有二十六辆车,姜二苗是早十日回来的,当时还怕赶不及送小越哥,这会一一检查了车马、货物,确定好万无一失。

“我们走后,家里买卖真的是全靠你盯着了。”岑越拍了下二苗肩膀。

姜二苗点了头,有些不舍,却知道这次去盛京是重要事,“小越哥你们一路平安,家里放心吧。”

大黑蹲在旁边看圆月。

圆月在爹怀中,低头看大黑,汪汪的叫,还扑腾着要下来,齐少扉便放了下来,扶着圆月同大黑玩,大黑用头温柔的顶了顶圆月肚子,圆月咯咯笑。

称心也是眼眶红红的,说三哥阿哥,早早回来。

“两位姨娘要交给称心照顾了。”岑越摸了摸称心脑袋,“今年你生辰要错过了,等明年给你补个大的。”

称心笑了下,说好。她知道,三哥要考科举,考了科举能做官,做了官又能如何呢,她问过姨娘,姨娘也不知道,说要是做官了,可能要搬家——

那生意呢,果园子不要了吗。称心当时问。

俩姨娘便回答不上来了,其实有些不舍这里的,在这儿过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风土人情,可她们跟着郎君三少爷过日子,不走留这儿也不好的。

桃源乡的两位伯伯也到了,各种期许,最终是一路平安小心些。

“回吧。”岑越挥挥手,让大伙别送了。

车马启程,离着齐家越来越远了。齐家门口,齐宏扶着大哥,“大哥,少扉走远了,回吧。”

齐盛还不走,留在原地,望着看不见的影子,说:“爹忙活了一辈子,想让齐家后人做个官,为了这个,咱们三兄弟闹了起来,我虽是不服,当时也一肚子心酸窝囊,可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到了这会,少扉去盛京了,我咋觉得像是做梦,不真切。”

“我其实也是。”

“你说,真做了官,又能如何。”齐盛没做过官,做了一辈子的药农,跟着田地、药材打交道,子子孙孙后辈也如此,吃喝不愁,挺安生的。

“大哥,这就不是咱们想的了,都这个年岁了,再说少扉去考试,成不成还不一定……”齐宏说到这儿住口了,像是乌鸦嘴似得,盼着少扉不好,但他心里没这么想过,大哥意思他懂。

齐家就是真有了做官的后人,跟他们有啥干系?都腿迈棺材的年岁了,死了眼睛一闭,什么都看不到了。

“看老天爷的吧。”

……

这次货车多,还有圆月,岑越本来想他带货车队伍先赶路快到北雁郡城,阿扉带着圆月刘妈妈一行人慢慢走,别急。

结果圆月路上很乖,半点都不闹腾。

岑越便犹豫,是不是一道过去?结果没了几天,圆月可能无聊了,天天闷在车里,天气又热,有些不舒服,幸好齐少扉会医,带了药材。

“这般不行,还是我先去,你们慢慢的。”岑越拍板了。

齐少扉这下也不说不舍的话,私心里他想和越越一道,但孩子健康肯定更重要,两人只是暂时分别一些日子罢了。

“好,我们慢走,到时候汇合。”

岑越就带着车队先赶路,车里的果干、果皂不怕天热,但有寒瓜还有樱桃的,这两样不能耽误……

今年东西多,前头又慢了些,到了北雁郡城有些樱桃就不太好了,幸好岑越有备用的,也不敢换太多,还留了一些损耗,之后送货的送货,卖的卖。

都很顺利。

等他忙完了,车队修整了两日,阿扉带着队伍也进了城。

客栈掌柜知道齐举人要赴盛京赶考,只是一看,怎么怀里还抱着孩子,这哪像个考试的样子,倒像是举家去玩。

掌柜的这般想,客栈里其他人一看,也觉得外头传言齐举人神童这事怕是夸大了,瞧着都不像读书人了。

齐少扉不知道这些偷偷围观的想什么,要是知道,便会说,但凡这些人亲自带孩子赶路,七月中盛暑,臭崽崽离了阿爹还哭闹了些时日,看看你们还能不能保持风度来。

他热的都淌汗了。

岑越看到阿扉脸上都是汗,再看怀里圆月,原先肉呼呼的脸蛋这会都瘦了一小圈,顿时心疼坏了。

齐少扉一看越越光心疼臭崽崽,便说:“越越,我也辛苦,都是热汗。”

“辛苦辛苦,我给你擦擦,都备了热水,快先回屋歇着。”岑越拿着巾帕给大崽擦擦额头。

怀里圆月看到阿爹便扑腾胳膊要阿爹抱。

岑越一把抱住,“我们圆圆的脸蛋都不圆了,阿爹瞧瞧,是不是不好好吃饭?”

“可不是嘛,还哭。”齐少扉告状。

圆月拿脸蛋热乎的蹭阿爹,岑越什么说辞都没了,只有心疼的份,怎么会怪孩子,这般小,吃苦受罪的——

“阿爹亲亲,阿爹给圆月做饭吃。”他问掌柜借了厨房的。

圆月高兴坏了,噗噗给爹爹看。齐少扉:……罢了,让他一让。

一家人团聚,即便是在客栈处处有些不方便,那也是乐呵的,岑越给车夫们结了账,还多发了一些‘降暑费’,二十辆车队便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