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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别过。

两府少爷都是好心肠。

回去车是空车,路上跑的轻快,姜二苗出了两府距离,才说:“小越哥,郡城里少爷买东西这般痛快吗?咋这么好卖啊。”

岑越也喜色,不过实话实说:“也是运气好,要是前头那次砸草莓时,两位少爷不出来玩,错过了,我就是草莓全砸完了,也一盘都卖不出去。”

“平头百姓别说十两银子一盘的草莓,就是一两银子也不会买的,而想卖高价,赚回路费,那就只能卖贵族阶层,可贵族家少爷,哪里是咱们好搭上关系的?所以我说运气好。”

姜二苗听了点点头,做买卖可真有意思,机遇来了,那也得小越哥胆子大,不然胆小的不敢送郡城,也不敢叫高价的。

“好了,今日大货卖了,明日卖寒瓜,今晚我请大家吃饭,咱们去瓦舍逛逛,看看杂技表演什么的。”岑越说。

姜二苗可高兴了,他好奇瓦舍许久了,光听小越哥说了。

车里齐少扉也好奇。

先把车送回客栈,四个铁冰箱搬进屋子里,留有人看着。岑越带着阿扉二苗夫夫,四人是走去到了瓦舍——这边近,走路过去十来分钟就到了。

此时已经傍晚天黑了,瓦舍街道挂着灯笼,灯火通明的。

街道热闹,两边铺子门口有伙计招呼客人,什么听说书吗?今日xx师傅来讲什么什么,或是客观进来喝茶看戏,今日戏曲曲名是什么什么,还有敲锣的,咚咚咚吸引了二苗注意力。

“盛都来的大喜班,花旦美云登台表演了。”

围观群众便喊大喜班来了?听说盛都很有名,王孙贵族都抢着请进府里唱戏,尤其美云师傅唱的《梅情》那叫一个绝字,另一人说他还是喜欢四喜班的刀马旦胡师傅……

“怎么卖票?”岑越问。

门口原先聊的正热闹的‘群众’就给他报了价钱,前排坐是半两银子一个人,送茶水、点心瓜子这类,二楼那是包厢,一两银子一人。除了这两块‘VIP’区域,剩下的群座也分两块,一块是四角桌子,一桌子坐三人,这是二百文一人的票价,在后头就是长条凳子了,这个便宜一百文一人。

姜二苗听得咋舌,这般的贵?

“看戏还是再逛逛?”岑越问。

齐少扉先摇头,他不爱看戏,其实岑越也不爱看戏。姜二苗是嫌贵,拉着寇长峰的手,一连串的走走走,再逛逛。

瓦舍街巷,就三个版块,戏园子、杂技楼、说书茶馆,夜里各家门口都在喊客,到了杂技楼,门外揽客说西牧国来的舞女,来瞧一瞧看一看咯。

杂技楼出了表演杂技,还有歌舞的。

“多钱一位?”姜二苗好奇问。

伙计是说的口干舌燥,耐心又说了一遍,VIP包厢和前排,跟戏园子是一个价,普通散座便宜些,要是越往后更便宜,五十文一人。

有前头做打底对比,这个价位听起来确实是优惠。

岑越说:“散座要前排的,四人。”

那伙计一听,高高兴兴的喊四位客人里边请。杂技楼里是中间大舞台,半圆形,一层层的台阶座位,能容纳二百多人。岑越选的位置不在舞台正中间,这边贵且人都满了,就往旁边几步,略前排,一人一百文。

岑越交了钱,四人是挨着坐下。

谁都是第一次来看表演,都好奇,而且还送小吃,油纸包着瓜子花生一包,不过没送饮料。岑越就拿着一包,跟阿扉说:“吃慢点。”

“好。”齐少扉不明白为什么但点了点头。

姜二苗一听,也跟长峰说:“咱们慢慢吃。”于是啃的慢了。

等了没一会,锣咚咚作响,整个座位等的看客是安静了下来,灯光都灭了几盏,除了舞台,四周昏暗,那舞台上先上来掌事报今日杂技楼表演项目。

岑越简单总结:一个经典项目杂技、一个幻术,最后压轴的是西牧国舞娘的表演《旋舞》。

估计看完得一个小时。

掌事说完就下去了,先是灯灭了一盏,舞台也暗了几分,而后是一股烟散开——这是真的烟,岑越闻着像是烧的艾草味,淡淡的不难闻。

而后舞台上丢了个什么,火花四溅。

观众都惊呼,齐少扉握着越越的手,都不吃东西了。姜二苗诶呀叫了声,贴着寇长峰,岑越想估计是什么易燃烧但不伤人的东西,做了特效。

人家杂技楼要这么高价,确实是比外头头顶缸、踢碗这类杂技,灯光氛围要强,烘托到位,是很抓人眼球的。

火花散去,凭空出现位男子,那男子娇小,面容细致——

岑越后知后觉知道,这是个小哥儿。

之后就是体操一般,在空中吊绳翻滚,钻圈,做各种高难度技术。

岑越看的也入迷,这要是放在现代,那也是体操好苗子的。

等杂技结束了,观众摆手叫好。姜二苗看人家喊了,这下是也敢喊了,说好看好看,好厉害啊。

到了幻术,就是魔术,还请了人上去配合。

齐少扉看的圆圆眼睛,小声问越越,幻术师手里的花怎么不见了啊?岑越摇头说不知,他也看不出来,人家吃这碗饭,肯定有秘诀的,不过猜想:“那花估摸在‘客人’身上。”

果然幻术师跺了跺脚,打了个响指,从请来的客人耳朵后抽出了花。

“哇!!!”齐少扉海豹宝宝鼓掌。

岑越看阿扉这般兴奋高兴模样,心情也好,跟着鼓掌。

小小的开胃后,幻术还有经典的大变活人。岑越:6。

这个结束终于到了压轴西牧国舞女了,灯光是亮了一些,音乐先起,很是轻快,还有鼓点,很快一圈舞娘上来了——

姜二苗看的羞红了脸,寇长峰干脆不看了。

“小越哥,这咋穿、穿这么少啊。”那白花花的肚皮都露出来了。

“人家跳舞,穿这个表演效果好吧。”岑越觉得还行,就是小吊带露一截肚皮,下头是灯笼裤,头戴薄纱,身上叮叮当当的。他一扭头,看到阿扉是手捂着两只眼睛。

满座位的来客见此舞都沸腾了,叫好声络绎不绝。

岑越说:“心中清明,舞台上就是表演,没什么的。再说咱们都花了钱了,要是不看岂不是浪费了?”

“阿扉你看看,人家跳舞像不像蝴蝶?一直转圈圈。”

齐少扉才慢慢放下手,只是面红耳赤,他虽是害羞,可听越越的话,仔细看台上舞蹈,一会举手,一会转圈——

“好厉害呀,一圈两圈……转了好多圈,阿扉数不过来了。”

舞蹈跳的欢快优美,舞姿多变。

等一曲结束,众人鼓掌,前排的还将银子抛在舞台上,砸在舞娘脚边,二楼包厢中的客人要是打赏,会挂了牌子,由掌事播报,什么包厢谁家少爷赏银多少多少两。

众人都看热闹稀奇。

有一位姓林的少爷,今日光是打赏领舞的,就有六十多两了。

岑越四人出了杂技楼,瓦舍与西市一条小巷子之隔,直接进了西市吃夜宵,都是灯火通明。姜二苗一路上嘴没停,“那花是怎么就跑到客人耳朵后呢?”

“我家越越可厉害了,越越猜到了。”齐少扉跟二苗显摆。

姜二苗就问小越哥这咋变得。

“我也不知道。”这个岑越真不知,要么幻术师手速快,要么吸引了他们观众目光到别处——比如变之前,幻术师跺了跺脚打了个响指,大家目光就会先入为主随着幻术师走。

再最后就是那位客人‘托’做的好。

不管是怎么变得,反正好看有趣,一路上都在说节目,说舞娘衣裳,说杂技真是厉害,到了西市,终于是停了话,因为太香了。

姜二苗从未见过如此的街道,这么晚了,吃食铺子都开着,人还很多,吆喝声叫卖声。

“吃不吃飞饼?”岑越问。

齐少扉眼睛亮了,当即说:“吃。”又跟二苗和寇长峰说:“那个饼,老板会在天上飞的,是羊肉味的。”

姜二苗好奇,拉着长峰说去。

他们在飞饼铺子前,看老板表演飞饼,吃了飞饼羊汤,旁边还有炒米炒粉,还有北雁郡城的招牌炒兔子——

一路吃的停不下来,最后肚子饱了,揣着杂技楼送的花生瓜子,这个没吃完,是慢慢的踱步回到了客栈。

“小越哥,原来郡城是这般样子。”姜二苗觉得有些恍惚,那杂技楼的热闹,还有富贵人家砸银子,真是、真是,若不是小越哥带他们去,即便是他到了郡城,舍不得银钱进去看,也见不到的。

客栈里人不多,点了一盏灯,小二守在一角。

店里什么人都有,贩夫走卒做买卖的多些,多是穿短衫的,一下子就回到了他们熟悉、自在的地方。

岑越知道二苗想说什么,道:“贵人是贵人,出手大方,可也不好惹,得罪不起,所以做买卖打交道时,尽量是专注自家买卖,不去逢迎,省的说错了什么话。”

“咱们赚了银钱,肯定是做不到他们那般,可自家关起门来过,是比以前舒坦,想去看戏看杂技也不用囊中羞涩,家里人要是生病有难处了,也能用得到银子,这便就好了。”

姜二苗点点头,把那热闹繁华的心神拉回来了,夜里是,两人睡在陌生客栈陌生床上,姜二苗缩在寇长峰怀里,小声说:“长峰,你真好。”

寇长峰不解,怎么他真好了?他也没做什么,今晚杂技还是齐家掏的银钱的,他不富贵,只是一身力气,会打猎,如今也派不上用场了……

“我知道你喜欢打猎,住山上,也喜欢跟大黑一道跑,却因为我想做买卖,跟我到了桃花乡。”姜二苗抬着头看自家男人,“等我们赚到了银钱,以后我们也买个山,我和你住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