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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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好入住,两人回房,房间在六楼,并不大,只有20平方出头。骆静语下课后只在房里待了一会儿就去了高铁站,房间里还是白天被客房清洁打扫过的样子,白色被子铺得很平整,桌上的东西也收得整整齐齐。
骆静语拉上窗帘,回头一看,占喜正把双肩包放在衣帽架上取东西,骆静语过去拍拍她的肩,打手语问:【你洗澡先?】
占喜把内裤和睡裙取出来,这时候才感觉到害羞,红着脸点点头:“嗯。”
骆静语拿出手机打字:【我有作业,是要4个小时,你洗澡,我洗澡,你睡觉,我作业。】
占喜惊讶地看着他,问:“你还要做作业啊?”
她知道他每天都有作业,但以为这天事出有因,一天不做应该没事。
骆静语点头,有点无奈地打字说:【每天作业,一定是要做了,今天不做,明天要做,今天我想要做完。】
占喜看看手机时间,都快1点了,问:“那你不是没时间睡觉了?”
骆静语打手语:【睡觉三小时,够了。】
占喜能读出他神色间的坚定,尽管他的眼神一直很柔和。她想,这是小鱼学业上的事情,她也不懂,如果他能不做,肯定会想办法解决,他说要做完,那就是必须要做,既然如此,她就不要再浪费他的时间了。
“那我先去洗澡,你把作业准备起来吧,等会儿洗完了再接着做。”占喜上前抱了抱他,又踮起脚尖吻吻他的唇,“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时间这么紧,你开工后不用怕吵我,我睡眠很好,睡得着的。”
骆静语不满足于她这么浅的亲吻,一下子抱紧了她,低头吻得又深又重。他知道他们这晚没有时间再深聊了,让欢欢好好睡一觉吧,这个吻就当是他想对她说的千言万语。
唇舌分开后,他又歪头去咬她的耳朵,舔舔她的耳垂,夜深人静,在这陌生的房间里,他放松心神,闭着眼睛在她耳边喃喃出声:“呃……歪呃歪,歪呃歪……”
他一直这样叫她,占喜没有纠正过他,知道他是在叫“欢欢”,每听一次,心都能变得酥痒难耐,何况这清越的声音还是在她耳边,含糊却性感,听得她心尖儿发颤,腿都要发软。
她想自己好贪心啊,想听小鱼说更多的话,说不清楚都没关系,想听他叫她“占喜”、“鸡蛋老师”,想听他说“我喜欢你”、“我想你”,也不知道他会说成什么样,但就是想听!
不过肯定不是今天,他俩太黏糊了,这人还想不想睡觉了?占喜推了推他的胸,骆静语站直身子,有些无措地看着她,心想是不是自己发声太难听太怪异,弄得欢欢不高兴了?
占喜手指往他胸上戳一下:“我要去洗澡了,你赶紧去准备,这么黏人,早知道我不和你来了。”
骆静语嘴巴都瘪了起来,怎么这就后悔了呢?
占喜又笑了:“好了好了,今天太晚了,下次再说话给我听,我教你说别的,我想听什么你就学什么,好吗?”
骆静语:“!”
什么?!他还要学说话的吗?天啊!那多难啊!他能叫“欢欢”还不够吗?
不过欢欢都这么说了,骆静语自然也不会拒绝,轻轻地点了点头,很是不舍地松开了她的腰。
占喜去洗澡了,骆静语在书桌前准备作业的材料和工具。
这一次的进修课,他们学做野花野草和进阶版的一些常见花型,比如更高级别的玫瑰。其中光是野草就有十二种,有些布料骆静语见都没见过,部分做法也是第一次接触。
每天都有作业,需要四、五个小时完成,不能不做,会计入最后的成绩,影响到证书的颁发。他本来想着早上回上海直接去上课,和徐老师说一声,晚上通宵把两天的作业一起做。
可现在他回来了,想着还是做掉吧,要不然第二天还是得熬通宵。
占喜洗完澡出来时,骆静语已经拿着剪刀在剪型,专心得都没发现她站在了他身后。等他剪完,占喜才拍拍他的手臂,骆静语回过头来,看到她穿着一条蓝色睡裙,长发已经吹干,手指着卫生间说:“小鱼,你去洗澡。”
骆静语没再耽搁,拿上衣裤就进了卫生间,很快,里头传出了花洒的水声。
占喜爬到床上,钻进被窝给手机充电,这会儿才敢去看消息和未接来电。
小鱼给她发了这么多消息啊……占喜一条条看完,心里暖暖的。
再看电话,迟贵兰给她打过五个,还都是下午打的,她就是这样,明知道占喜不会接,还会一次次打过来,就像是存心恶心人。
迟贵兰还给她发了很多条微信,长篇大论,占喜一条都没看,直接把对话框删了。
占杰也给她打过电话,占喜想了想,给哥哥发了条微信。
【鸡蛋布丁】:哥,这几天我心情不好,去外地玩三天,你和妈说一声,叫她不用联系我,我不会理她的。她干涉了我工作上很重要的事,我已经对她绝望了,本来约好下周她过来钱塘玩,你告诉她,叫她别来,我不想看到她。
占杰很快就回了。
【老哥占杰】:你俩怎么回事啊?你去哪儿了?
【鸡蛋布丁】:你别管我去哪儿,我是成年人,爱去哪儿去哪儿。
【老哥占杰】:……
【老哥占杰】:吃火药了?说话这么冲?
【鸡蛋布丁】:你和妈说,下周一我会给她打电话说清楚,这几天谁都别联系我,包括你。其他没事了,我现在要睡觉,再见。
【老哥占杰】:????
占喜并不想逃避,这几天她远离钱塘,刚好可以好好思考一下自己和母亲之间的问题。
问题总要解决,要不然就会一次又一次地发生,以前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但她都是选择忍耐,选择消极抵抗或是蒙混过关。事实证明,她的一次次妥协是没有用的,母亲的行为只会变本加厉。
她不想再像个提线木偶般生活在母亲的阴云之下,不想坐以待毙。
骆静语洗完澡后没吹头发,穿着短袖T恤衫和运动裤走出来,占喜还没睡,靠在床头看着他,骆静语刚要向她走去,占喜伸手指着他,又指书桌,打手语道:【别过来,去工作。】
骆静语:“……”
他摇着头笑起来,揉一揉湿漉漉的头发,乖乖地坐到了书桌边。
占喜关掉床头灯后侧躺下来,整个房间只剩书桌灯还亮着。骆静语在伏案工作,占喜能看到他宽阔的肩膀和修长劲瘦的手臂。
她不想再玩手机,下午睡过了,这会儿倒也不困,就一直盯着骆静语的背影看。
他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肩臂一动一动的,不知道是在染色还是在干吗。
占喜知道他应该有把动作放轻,哪怕他自己听不见,也不想打扰她的睡眠。
看着看着,占喜的眼睛又湿了。
以前,她以为妈妈为她做的一切就是为她好,妈妈怎么会伤害她呢?她当然要听妈妈的话,努力达成妈妈对她的要求,成为妈妈希望她成为的模样。
她自己的想法无关紧要,忍一忍就过去了,不能不听话,不能让妈妈生气,要做个乖女孩,不能做一切让妈妈不开心的事情。
而现在,从骆静语身上她才真正懂得,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究竟是什么样的。
那是一种没有束缚、没有条件的爱,像轻柔的空气围绕在身边,从来不会让她感到窒息和压抑,更加不会有绝望和恐惧。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骆静语吸引,她一直活得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真的太累太累了。
而她的小鱼总是对她说:可以啊,去做吧!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自己决定。
鸡蛋老师你好聪明好厉害啊!
你真的不会烦我吗?
我文化低,很笨,条件很不好。
我不想要你生气。
鸡蛋老师,我很尊重你了。
欢欢,你唱,我能听见。
你喜欢这个吗?送给你!
歪呃歪呃,歪呃歪呃……
欢欢,你非常好看了!
你一定会成功的!
我在,放心,不要难过。
……
如果说纪鸿哲事件是将她引出迷雾的那声哨响,罗欣然就是沿途的一块块指路牌,秦菲是分岔路口的一盏警示灯,那么骆静语,就是她寻寻觅觅很久后,最终找到的那片温暖又自由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