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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城已经在合计自已账上的存款了,他们一家人,能不能出国躲躲,起码不会有性命之忧。

这种事情也要当机立断,拖延下去,会更加危险的。

秦莲这一天经历这么多事情,也是身心俱疲了,“小痕啊,你就别管了,你还没好呢。”

“对了,你之前跟我说的话……”

林天城咳嗽了一声,赶紧制止了秦莲,“有什么之后说,先别打扰他睡觉了,我们先出去,去看看老四他们,老四伤的是最重的……”

秦莲知道丈夫现在是不想说这些。

她心里也是无辜和委屈,可是看了一眼儿子这憔悴的样子,也确实是不该去说这些不重要的事情。

“小痕啊,你想吃点什么不?我们去给你买。”

林痕也有些饿了,“喝点粥吧。”

等门被关上了。

林痕伸手去拿了一个冰糖柑,记得她喜欢吃这柑橘的样子,也剥开了一个。

这柑橘很甜很甜,甜丝丝的,可是到了喉咙里却是凉凉的。

林痕吃着橘子,嘴里越是觉得甜,心里就越是觉得苦。

他吃完橘子,眼眶已经红了,这一生,他能够重活,唯一的任务就是赎罪……

不管她接不接受,他都要为了自已曾经的过错,悔过一生。

路上。

十几辆黑色的车子一字竖排。

文高雄一行人都没捞着好,他倒是并没有受伤,只是三叔突然打电话过来勒令他们回家。

文高雄嘴里别着烟,坐在车上,拍了一下方向盘,“就算是硬碰硬,我们也不会吃亏,就该果决点,直接要他们的命!”

“这一个林家,不过是从商的豪门,跟我们比起来,这的玩的过?”

“林长远那边都发话了,不管他们一家子的死活。”

“师哥,你先别急,这是迟早的事情。”陆之祖沉着地坐在副驾驶上,“毕竟牵扯到了阿滨的命。”

“阿滨虽然年轻一点,但是确实是先生老来得子,也算是家里的宝了,从来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太天真、太莽撞了一点。”

“对方这么下死手,他们是肯定要血债血偿的。”

文高雄神色有些落寞,脸上粗糙充满沟壑的皮肤微微抽动,他的眼尾耷拉着,没多少精神。

“我至今都还记得我家阿滨小时候第一次叫我哥哥的场景,他可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

文高雄重重地叹了口气,神色悲戚,“阿滨这次遭遇这种事情,都怪我没保护好他,以前他就说要加入我们武道,我但是直接拒绝,说他没几个本事。”

文高雄脑海中闪过一幕幕都是自已和弟弟的相处的时光,如今,记忆还是清晰,弟弟却已经只剩下一张黑白照片了。

他……真的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前些天,阿滨打电话说琪琪受了欺负,要去弄死一个贱人,我当时也不以为然。”

他一边说,一边吐着烟雾,眼神迷离,声音低沉暗哑,“毕竟,在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一个外地人而已,死了就死了,没人会注意到,拖着拖着,也就直接不了了之了。”

“没想到,这事儿竟然直接让他阴沟翻船,断送了这么年轻的生命。”

陆之祖沉默了一下,是知道文家能够从一穷二白到现在,一个是手段不好看,能丧良心,另外一个,就是够团结。

文高雄把烟捏着丢出窗外,长长的吐了口气,“我三叔,电话里也没说清楚,只叫我尽快回去。”

他心里想着,要是让他息事宁人调解,那是不可能的,他们文家就没有过这样的惯例,以前不会有,现在,也更加不会有。

文高雄眯了眯幽深阴狠的眼睛,“咳咳,我大哥二哥那边在国外做事儿,还不清楚这件事。”

“我妈让我先别声张,不然以我大哥二哥的架势,现在已经直接去灭门林家了。”

“现在上头也管得严,要是牵扯的太广了,引人注目,多少影响二叔三叔他们,一个做生意,一个从政,沾染不得这些。”

陆之祖点点头:“倒也是这个道理。”

“冤有头债有主,今天都见到了。”

他手指敲了敲手背,沉吟,“你三叔叫你回去,恐怕,也是因为这件事。”

“我听琪琪说过了,这女人背后有点靠山的,现在这社会,虽然我们武道厉害,但是也要拼一拼背后的势力。”

“光是靠动手……呵呵,师哥,这来来去去,没用,还是要一次性捏死他们才算是好。”

文高雄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他弟弟死的有多惨?他不会一次性捏死他们这些小蚂蚁,他要一点点玩儿,一点点折磨,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然他的阿滨,在地底下都无法安息的。

“等会儿回去,你帮我去给阿滨上柱香,告诉他,哥给他报仇,说到做到。”

“我现在见不得他的照片和牌位,受不住。”

文高雄也是三十岁的年纪了,出生入死,手上沾染不少鲜血,冷眼处事,欺压的人多了去了。

见惯了妻离子散的,苦苦哀求自已的,他一个都没放过。他就是习惯了斩草除根,从不心软。

他唯一在乎的,就是自已的家人。

回到文家。

文高雄在门口先抽了根烟,丢下烟头,碾灭了才去三叔那边。

陆之祖去了祠堂,小弟点燃了香,递给了陆之祖,“陆哥,大哥去他三叔那边,不会有问题吧?我们今天动手,倒是闹得很大,当众也很多人拍了视频。”

“要是视频传出去,这很容易看到我们是哪些人,现在也管得严……”

“怕什么?”陆之祖笑了笑:“你大哥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个?”

“文家最团结,关乎后辈性命的,他们长辈心里也都在憋着狠,你别以为只是我们去闹闹事,他们的麻烦,还在后头呢。”

“黑的白的,他们拿什么跟文家玩?”

“那倒也是。”小弟也安稳下来。

祠堂里静悄悄的,也没什么光线投射进来,显得有些沉闷、冷清。

陆之祖拿着香,朝着文滨的牌位鞠躬,“阿滨,你泉下有知,知道你哥在为你尽心尽力,你别闹脾气。”

“大哥最近也都夜夜做噩梦,我知道你是心里过不去,但是,也要让你哥消停消停,别把身体拖垮了。”

“你是冤死的,惨死的,我们的都有数,知道你的冤屈,你放心,等着看吧,害死你一家人会血祭你的冤屈。”

微风吹拂着,蜡烛有些摇晃。

三炷香被插在了香炉里,牌位静悄悄的立在那上面,黑白照片里是文滨的曾经的证件照,咧嘴笑着,看起来无害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