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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不侦探的反正就是个能够自称的名头,无证侦探也是侦探嘛。

“嘁。”

工藤新一立刻就在泷泽生的态度里觉察出了他的敷衍,意识到自己又猜错了。

他有些郁闷,“那么你到底是谁?”

“我想想,这种时候应该说什么……”泷泽生自然的揽过了工藤新一的肩,把男孩儿的身体拢在了自己的怀抱里。

初春的夜里寒凉,所以他这番举动的意义很明显。

泷泽生的脑袋里忽然就浮现出了太宰治捡到芥川龙之介的情景,芥川龙之介也问过为什么,他像是站在岔路口,又像是站在死路,当时鸢眸少年说,“我会给你活下去的意义。”

泷泽生就在现场,听太宰治这番话就跟听到了什么哑谜现场一样,他在事后就忍不住对太宰治说,“活下去的意义?怎么给?”

当时太宰治幽幽的望着他。

没第一时间得到回答,泷泽生也不恼,他直戳了当的问,“那我呢?我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殷勤。”

殷勤。

没错,泷泽生把太宰治对芥川龙之介的态度形容为殷勤。

太宰治的表情当即就变了,透着古怪,古怪之中似乎还有几分好笑,好笑里又带着莫名,看泷泽生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脑子不正常的怪物。

泷泽生气急败坏的解释,“你收他当徒弟?你中意他?你觉得他有天赋?你想让他成为你的得意下属吗?”

一连串的问句和质问的语气差不多,泷泽生跳脚,“那我呢那我呢那我呢?!你当初怎么都不让我进港口mafia,还千方百计的要赶我走,我不是你最得意的下属吗!”

泷泽生还高呼道,“好!我要给芥川穿小鞋!”

“噗……哈哈哈哈哈……!”

“太宰!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哈……!!”

“太宰!”

……

好嘛,突兀的回想起了那些,泷泽生出神了几息,然后对工藤新一说,“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什么?”

“我们应当不会只有这一次见面……”泷泽生说,“那你就来猜一猜我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这么一说可真是……如同给人目标,给人前进方向的引路人一样。

泷泽生只是给自己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出的身份找了一个掩护理由。

把问题抛给对面就可以了嘛。

工藤新一眼神恍了恍,诧异道,“那有什么好猜的?”

这句话的意思换一个说法就是:你的身份很特殊吗,需要隐藏吗?

世界上的职业无非那些,再根据年龄划分就变得范围更小,十几岁的少年是中学生几乎是不用人思考的事。

泷泽生无赖道,“哈哈,你猜不出。”

他从兜里掏出了那枚和商业品对比显得有些粗糙的御守,“不好奇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凭靠这小玩意儿可不能让人发现啊。”

御守的背面还用小字写了工藤新一的名字。

看清那个御守,工藤新一的脸上浮现出了很明显的神采。

那是某种强烈的求知欲,追逐着唯一的真相而升起的探索欲,让这个孩子在这一刻显得极为耀眼。

泷泽生轻笑一声把御守塞了回去,“这东西我拿着了哦,就当给我的谢礼了。”

那之后,等待警察的时间,是一串兴致勃勃的问答。

“你是高中生吗?”

“不是哦。”

“智商过人的跳级生?”

“不是。”

“家里有亲戚或者朋友从事警方类的工作,所以对新闻格外敏感,得到消息也会很快?”

“哈哈,那你去警视厅问问我这号人物不就好了吗?”

“找到我们是意外吗?”

“你猜。”

“你认识我吗?”

“你的校服上有写名字。”

“你叫什么?”

“泷泽,泷泽生。”

***

说到最后,工藤新一也睡了过去。

泷泽生把他放回了车里,和孩子们一起。

他们在绑匪那里受了太多惊吓,难得能在泷泽生身边安心的睡去。

那次回市区,泷泽生乘的是警车,还亲自去警视厅做了一下笔录,出来的时候都凌晨两三点了,他本来就因为常年工作养成了夜猫子属性,倒也没有觉得困倦,热闹的市区仍然有很多人进行着他们的夜生活,酒吧门前还有员工分发着传单,泷泽生一个没接,最后坐在了一个自动贩卖机前等人。

他买了气泡水,随后想起来黑泽阵不让他喝气泡水。

因为泷泽生的身体一直是亚健康的状态,常年熬夜令他时不时的就会心悸,头脑发晕,提前步入了养生的环节。

这个身体要比之前差劲太多。

做咒术师时他007都没关系,还能和五条悟讨论谁的通宵能力更强,答案当然是五条悟,虽是这么说,但他们其实并没有在这么幼稚的方面比较过,泷泽生那会儿还没有学会反转术式,根本不敢过劳,过劳的话说不定哪天就被阴了。

泷泽生抿了一口饮料。

然后他对着停在面前的保时捷扬了扬手里的气泡水,“要来一瓶吗,阵?”

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就单是一种强烈的直觉。

当时泷泽生觉得……他可能走不到最后。

所以和黑泽阵的冷战就放在了一边,由泷泽生单方面宣告失败,他若无其事的和黑泽阵聊起了天,仿佛那天天台上的叛逆之言从未发生过,仿佛一连好几天,在组织内传得风风雨雨的吵架从未发生过。

“跑出来干什么?”黑泽阵问他。

虽然带着点儿责备的语气,但泷泽生硬是听出了无奈。

毕竟他跑出来不是一回两回了。

“见义勇为啊。”泷泽生说道,“我通过天眼发现了有意思的事情,忍不住出来看看。”

开车的伏特加插嘴道,“混杂的市区很容易被盯上的,格罗格。”

泷泽生把喝了两口的饮料随手放进琴酒的手中,一边摘下自己头上用来伪装的黑色鸭舌帽,应道,“我也没有那么蠢。”

伏特加垮了垮肩。

他能说什么?

他完全不能!

任性的上司是出了名的任性!

车里一时间静默。

泷泽生竟然没听到琴酒骂他。

破天荒了,琴酒竟然没有阴阳怪气他?

难道说之前吵架的后遗症还在?这人是在尴尬,别扭?又或者……

泷泽生扯了扯嘴角。

“你不知道如何面对我吗,阵?”

伏特加一个激灵。

登时,他希望自己不要出现在这里。

起码,起码等他离开了再说这种敏感的话题好吗?他此时完全没有吃大哥瓜的心态!

琴酒从鼻腔里哼出了一个单音节。

“你想我说什么?”

“说你好大的本事,专门跑去我们的对家勘察敌情?”

“警视厅的茶好喝吗?”

泷泽生垂眸盯着自己的裤子沉默。

他忽然说,“我饿了。”

“那些人没有给我准备夜宵。”

“我还应付了一群家长没有任何表现的道谢。”

“我要饿晕了,我不想当一个饿死鬼。”

他强调道,“我现在想吃印度菜。”

伏特加从后视镜里接触到琴酒的一个眼神。

还真的是一个极其微小的表情,但是伏特加立刻福至心灵,驱车拐了条街,去了曾经去过了印度餐厅。

他有些虚弱的想:难道说冷战结束了吗?出乎意料的简单啊。

他又在后视镜里偷瞄了一眼泷泽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今天的泷泽生有哪里不对劲。

难以说出来哪里不对劲,只是觉得……有一种莫名的衰败感。不,这个形容实在怪异,结和实际来推断的话,他应该是终于受不住冷战所以妥协认输了吧?

这么一想,伏特加又有些想笑。

“你们两个和好了就好。”他莫名欣慰的说道。

琴酒凉凉的瞥了他一眼,竟然没有说话。

而泷泽生正戳着手机看上司……也就是首领的来信,瞥了两眼就放下了,但凡组织内其他成员知道他读的是首领的短信,都要吃惊于他懈怠的态度和凉薄的眼神。

两个任务对象的存在让泷泽生感到了某种压力,这份压力驱使他抛弃了其他的矛盾,别扭,就像人在得知自己的死讯时,那么一切追求的东西都变得没有意义了——类似于这种心理。

人若是得知了自己的死期,就可谓真的向死而生,疲于奔波的金钱成了死不带去的无用东西,与家人朋友的冲突顷刻就会被惶恐不舍埋没。泷泽生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在那一天,悄无声息的又坍塌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