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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这是成亲以来第一次,他让她留在这里。

薛宜宁还在沉默时,他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扶住她的腰,慢慢摩挲,而后缓缓加大力道,一收紧,将她扣在身前,低头吻向她细细的脖颈。

他不是在征求她同意,而是告诉她这件事,甚至,算是恩赐。

衣裙与手上量身的线,都掉在地上,初春的寒气中,她瑟缩着身体,撞入男人火热的胸膛。

他一向自律,但不碰她则已,一碰她,必定不会轻易放过。

所以至今为止,她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自律,还是放纵。

似乎要将之前冷落她的都补回来,这一晚他来了三次。

然后在结束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柳儿就安排在四月初七进门吧,别的人不请,只有军中熟识她哥哥的几个友人,要来家中恭贺道喜。”

薛宜宁浑身无力,已经将要昏睡过去,但这句话,让她微微一怔。

四月初七……

竟然是这个日子。他们互换过生辰八字,他是不知道那一天是她整二十的生辰吗?还是说,他知道,但不在意?

想说什么,却又无法说出口,她竟有种羞愧的感觉,羞愧于她夫君选的妾室进门的时间,竟是她的整岁生辰。

况且,他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件事?所以他是知道的吧,知道这是她生辰,但又不想改时间,所以要在这个时候说,觉得她刚承恩宠,必定会答应?

“好,我知道了,到时候夫君将来宾名单给我,我来安排。”许久之后,她柔声回答。

骆晋云似乎心中满意,说道:“那你睡吧,今晚就睡这里。”

薛宜宁摇摇头:“这里没有我的衣服,若是明早蓬头垢面出去让人见了不好,我还是回去吧。”

骆晋云没再说话,似乎随她自己意愿,只是一边看着她,一边从她身上挪开。

她撑起身坐起来,待看到洒落在地上的衣服,脸上微微一白,隔了一会儿才轻咬唇裸身从床上下来,一件件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

然后又拿了给他量身的线和那两匹轻云罗,回头道:“夫君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骆晋云随意地坐在床头,只淡淡“嗯”了一声。

从和正堂回来,薛宜宁便叫了水沐浴。

等子清送水时,她落寞地从房中箱子里找出一块玉佩来,颓然看了许久,直至最后泪流满面,才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

水好了,她捏着那枚玉佩入浴桶,也没让人侍候,就独自一人静静泡着。

看着上面袅袅上升的水气,她突然就想起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几十年后,自己坟前香火的青烟。

她的未来,一眼可见,绝望到没有半点光亮。

倒希望是几年,毕竟几年比几十年好熬得多。

今夜只觉得酸楚无比,泪水又盈满眼眶,她一手攥着玉佩,仰面躺在了桶沿上,任泪水滑到鬓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