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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阮雾吃饱了正准备回房间休息一下之时,张南啪的一下拍了大腿一下,“坐,坐下,哥有事和你说。”

“满满,你知不知道我去过两次川藏?”他脸颊微红,说话也颠三倒四的,还搭配着动作,“我和阿聿一块去的,开车!拉萨神山上那么老长的经幡,阿聿给你挂了一千多米呢!”

桌上的人听见这话纷纷停下了动作,错愕的看着他。

他打了个酒嗝继续开口,“我也不差呢,不比阿聿挂的少!”

“我俩还一起洒了好多隆达。对,还有我在苏丹给你的红绳,全是他。”

“妹妹,你给哥交个底,你到底怎么想的?”

她猛然怔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话,张南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大有问到底的架势。

阮雾摊开手掌,七年前在酒吧划伤的疤痕现在已经淡的几乎看不清了,翻过手背,中指上的戒指压痕依旧刺眼,她又想起刚才三个人的和谐画面,亦或者是他在包厢里主动介绍他的相亲对象。

如今,张南又说,他也曾也为她横跨一千多公里去为她祈安的,既然如此,当时又为什么要靠赌约追她。又在分手已经成了既定事实之后,偷偷做那么多事,然后带着新欢参加发小的婚礼。

所以在她走后,他做的所有事都只是为了心安理得的面对她吗,是对筹码的补偿吗。

大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响起音乐声,新郎新娘被围的水泄不通,人潮如织,气氛喧嚣热络,她有些难过的低头沉默。

此时秦知聿跨越人潮,隔着一张餐桌,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对他闭口不提。

——

付清允在顶楼给他们每个人都开了房间,阮雾从楼下没呆多久,跟舒窈说了句不太舒服就上楼了。

套房设施很完善,开放式的岛台放满了顶级红酒,偌大的落地窗前几乎俯瞰整个京港的夜景,霓虹灯闪烁,车流不息,她踢下高跟鞋走到浴室。

磨砂玻璃门隔断水声,温热的水打在肩颈处,缓解了一天的疲惫,白色浴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阮雾赤脚走在白色大理石地板上,房顶中央的水晶吊灯倒映在落地窗前,墙上的瑞士复古钟表堪堪指到九。

她拿过一只高脚杯,红色的酒液顺着瓶口满溢在杯底,中午的婚宴她和何明熙没喝多少,祝清嘉和另外几个男生酒量一等一的好,一直主动上前挡酒。

从昨天出门之后她就没回过家,昨晚大家又疯玩到凌晨,早上又早起化妆,她现在又困又清醒,太阳穴泛着酸胀的痛。

阮雾沉默的坐在中岛台上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妄想靠酒精入眠,她越喝神智越清醒,桌面上已经东歪西倒了两个红酒瓶。不怎么管用,她跳下椅子摸过高架之上的洋酒,坐在落地窗前一口一口的轻抿着。

烦躁不安的情绪一点点塞满她的胸口,高楼之下的夜色静谧,月亮又圆又大高高挂在天际,树叶扑簌簌的颤着,她抬头望着浓郁的月色,有那么一刻突然平静下来,全然放空后的神经又突然绷紧起来,曾经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又四面八方的涌入。

酒意开始上涌,她摇摇晃晃的爬上床,钻进被子里借着酒意享受来之不易的安稳睡眠。

——

楼下,秦知聿拉着付清允一个劲的喝闷酒,舒窈在一旁眼神警示付清允少喝点,一边是兄弟一边是老婆,付清允果断倒戈,拿起白开水充作白酒。

“阿聿,看好了,一口闷掉,你回房间睡觉,我今晚还得入洞房,就不能陪你了。”

秦知聿神色冷淡,眼底红血丝遍布,看起来格外漠然,他机械的喝掉手里最后一口酒,声音又干又哑,“我住哪个套房?”

付清允随手招来一个服务生,被酒意熏过的大脑昏昏沉沉的,满脑子回荡着刚才阮雾挑的套房号,长指敲着桌边,“带他去六号套房,刷卡给他送进去。”

电梯一路上行,服务生小心扶着浑身酒气的男人进了套房,而后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

套房里漆黑,他也不打算开灯,随意把衣服脱掉之后,借着夜色进了浴室,水声缓缓响起,他连浴巾也没裹,借着模糊的印象走向床。

正在他掀开被子之时,床上大的隆起让他晃了晃神,眉毛狠狠拧了一下,以为是付清允他们搞得恶作剧,床边的小灯被打开,暖黄色的光打在熟睡人的侧脸上,双颊微红,静谧卧室里酒意夹杂着沐浴过后的香气。

他一下把灯关掉,轻笑了一声,真是醉出幻觉了,怎么可能在套房看见她呢。

他以为是酒后的幻觉,随意躺在床上缓着酒意。

后半夜,鼻尖萦绕的香气越来越重,小腿上时不时的传来微凉的触感,秦知聿睡得极不安稳,他正梦见今天是他和阮雾结婚,然后阮雾当着所有人的面逃婚了。

画面一转,又是两个人在兰庭夜夜笙歌的场面。

他不常做这种梦,既然做了就心安理得的享受,梦里的场景逐渐和现实糅合。他伸手握住贴在他小腿生凉的东西,凭着本能把人往怀里揉,肌肤相贴,额角的汗顺着下颌滑落。当合二为一的那一瞬间,秦知聿有一瞬间的顿住,不为别的,实在是温暖又jin//致的感觉太过熟悉,手心的触感也不像梦里该有的。

怀疑的种子一瞬间从他脑海里滑了出去,连短暂的生根发芽的机会都没有,耳畔的呢喃轻语,肩胛处的微微痛感,汗水浸湿的躯体,在纾///解的那一瞬间,他彻底呆住了。

根本就不是梦。

他艰难退出去摁亮床边的小灯,泛着酡红的嫩颊冲击着他的视线,凌乱微湿的床单和阮雾轻颤的睫毛让他无措。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宿醉过后的茫然让他心口一滞还带着惶恐。

秦知聿定定的凝着她,荒谬的想法在脑海中形成,思量好明天的措辞之后,他翻身下床,抱着人去浴室清理。

抱着人出来之后,他粗粗扫了眼难以言喻的床单,随手换了一面,抱着人沉沉睡去。

翌日。

酸痛感与裂炸开的太阳穴催醒了阮雾,她迷迷糊糊的想半坐起身,结果掀开被子往上起身的时候一股力量牵制着她,睡意渐渐飞走,她垂眸看了一眼。

我操。

她愣住了,一条肌肉匀称的胳膊横跨在她腰间,肩颈处带着潋滟的红痕,腿间肌肉的酸痛感清晰明了的提醒她,她套房,仅供她一个人居住的套房,出现了别的男人。

心慌不止,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结,她颤着手缓缓掀开另一半被子,当看见是秦知聿时,不知为何,她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下,然后嗓音发紧,缩在被子里的身体僵硬,手脚冰凉。

有什么是和前男友one night stand更让人尴尬的。

秦知聿其实早就醒了,在她想要起身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他闭眼假寐,察觉到她掀开自己的被子,然后叹了声气。他拿不准她什么意思,所以把主动权交给她,谁承想她居然又躺了回去。

一张大床,两个人分居两侧,各怀心思。

落地窗被薄纱掩盖着,窗户微微露着缝隙,凉风吹淡了些沉闷的气氛,汽车鸣笛声与人生喧闹声传进室内。

最终还是秦知聿熬不住,半坐起身,缓缓出声,“昨晚没做措施。”

阮雾动了动,裹着被子曲起腿,长发掩盖住她的脸颊,她闷闷出声,“你进错房间了。”

“我昨晚喝多了,是服务生带我来的,我的的确确不知道你在这。”

又是长达数十秒的沉寂,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的转着,发出响声。

她无意识的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摸起手机准备下单毓婷。秦知聿似是猜到她内心的想法,伸手拿过她的手机,顺势攥紧她手腕,迫使她看向自己。

“结婚吗?”幽深的眼眸紧紧注视着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一手紧握成拳,抑住紧张,尽可能平静的开口。

“吃药太伤身体,如果真的中奖了,我也有足够的能力去负责。”

鬼使神差的,她低低的应了声,“好。”

作者有话说:

关于陈易东对修勾勾的话是闹着玩啦,爱护动物人人有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