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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可呢!”

老教头直接将手伸入腰间,解下了一枚铜制的腰牌,放在桌上。

“这么多年了,老教头一直戴在腰间?”

易书元似是诧异地问着,而老教头则是笑着回答。

“纵然执捕台之机构已然取消了这么多年,但戴着,心里踏实!”

易书元伸手拿起了温温的铜制腰牌,正面写着“大庸执捕台”五个有力的字。

翻过来看背面,上面的字是:“五州刑捕——陆信”。

一块腰牌,前后两面的字,代表一段曾经伴随着风雨的历史,也是大庸动荡年代朝廷中一群有信念的公门人物,至少其中一部分是的。

老教头的那一身伤病,以及对武功的追求和对传承衣钵的渴望,也是那时候那时候所留记忆的延伸。

“元江县衙当年真是卧虎藏龙啊!”

易书元不由这么感叹一句。

老教头看看自己的腰牌也看看易书元,点头附和着。

“是啊,真是卧虎藏龙啊!”

午间,萧玉之就煮了饭,随后大家一起围着小桌子,就着易书元带来的菜吃了午饭。

师父今天能这么高兴,萧玉之也由衷露出笑容,而今天他也确实没怎么管老人喝酒的事情。

到午饭吃得差不多了,就只剩下石生和一只小貂在桌前收拾残局,小孩子正是能吃的年纪,不过这只小貂的胃口确实让萧玉之频频侧目。

而老教头或许是喝多了酒,也或许是吃饱了饭,也或许是身体状况导致,有一股困倦疲惫的感觉,靠着椅子半躺着眯起了眼睛。

听着易书元和萧玉之在那边谈及习武的事情,后者只以为前者纯粹是书生,所以说得很浅显,而易书元也始终很耐心。

“这顿酒喝得舒坦,死了也值啊……”

“师父!”

萧玉之脸色不太高兴,不过师父的脾气他也是最了解不过了,今天这顿酒若是不让喝,那对师父而言就太过无趣了。

隐约间,老教头好似看到院外有一些人影在接近,又好似有一阵淡淡的风吹来,那些人看着像是官差,模模糊糊却又不似常人……

“易先生,你刚才问我信不信鬼神,我也玩笑一句,若老夫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先生可信否?”

“师父!您再这么说,我就再也不让您喝酒了!”

萧玉之终于是生气了,心中也莫名有一些慌。

老教头半闭的眼睛睁开一些,看了自己弟子一眼,又看向易书元,而易书元没说信不信,直接问道。

“那老教头所知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老教头望向越来越近的那些疑似官差的人,喃喃着有些模糊不清。

“或许,是现在吧,先生来得真巧啊……”

易书元看向院中,日巡使孙垣正带着一队阴差前来,看到易书元竟然坐在这里,顿时上前行礼。

“孙恒拜见易先生!”

孙恒身后的一些阴差心头一惊,易先生,此人就是易道子?

“孙日巡,可是老教头的时候到了?”

孙恒点了点头,走近老教头身边却又皱起了眉头。

“这……来时生死册上显名,明明是差不多了啊,易先生,是您度了元气给他吧?”

“喝了点活血提神的酒罢了,现在他应该还有一旬之日,便容他处于些身后事再来如何?”

听到易书元的话,孙恒只能笑笑。

“先生都如此说了,孙恒又岂敢不从,况且此时他的元气尚在,带走他也有违阴司法度啊,便一旬之后再来吧,不打扰先生了,我等告辞!”

孙恒也是很识趣的,带阴差一起行礼之后,很快就离去了。

一个时辰后,午后的阳光被挡在院墙的阴影之外,老教头呼吸均匀地睡在院前,干活偶尔路过的萧玉之脸上都带着笑容。

师父好久没睡得这么安逸了。

不过此刻凉风吹过,又没了阳光,老教头一个哆嗦就醒了过来,左右看看后懵了几息。

“玉之,易先生呢?”

“早就告辞离去了,您睡得香也就没叫醒您!”

“哦……”

老教头略显失落,但刚刚睡梦中隐约好像看到了阴差接近,听到了阴差说话,似乎是说自己还有一旬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