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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他手下的人是贪婪又不是傻子,勒索点钱财他信,可你?那商队都带着护卫队了,一看?就是背后有靠山,他干嘛非要想不开得罪权贵啊?

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李长?安看?到了安禄山愤怒的眼神,她抽出手帕擦拭了一下根本没有一滴眼泪的眼角,冷冷道:“莫非安节度使认为是我冤枉你?不成?我先前与你?无冤无仇,公主与节度使更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我为何要冤枉你?呢?”

安禄山气的脑袋发晕。

他怎么知道李长?安为什么无缘无故要把屎盆子往他头?上扣啊!

“妾身也不愿意认这个胡儿呢。”

就在安禄山正思索应对?如何破局之时,一道如溪水般清澈的声音忽然从高座上响起。

杨玉环以?手遮唇,眉眼弯弯,她柔柔看?向李隆基:“我家中的兄弟姐妹各个生的仪表堂堂、花容月貌,安节度使这样的容貌实在是不像我家人。”

这一句话便将李长?安和安禄山的杀人之争扯回了年宴玩闹上。

到底杨家人收了安禄山不少礼物,杨玉环也得记下这分情谊,加上杨玉环已经看?出了李隆基的隐隐不悦,不愿意李长?安惹怒李隆基,于是杨玉环就开了口。

李隆基也乐得顺着杨玉环搭好的梯子下台。

他举起了手中的酒盏,抬抬手:“安禄山,你?看?看?贵妃家的人,的确是各个花容月貌,你?啊,的确不像是杨家人。”

他酒盏所?指的地方正是三个国夫人所?在之处,的确是各个貌美如花,仿若神妃仙子一般。

安禄山咬了咬牙。

他哪里是想要认杨家人做亲戚啊,他喊杨贵妃一句“娘”为的是能跟帝王攀上关系,他又不能明着喊李隆基一句“爹”,这才委婉要认杨贵妃为母。

圣人的意思仿佛就跟他当真缺娘一样。

安禄山一咬牙,心想舍不得脸皮套不着富贵,于是又腆起了笑脸,可怜巴巴看?着李隆基:“臣有罪,臣其实并不只是想要认贵妃为母。”

“哦?”李隆基挑眉,似笑非笑看?着安禄山。

安禄山脸上的肉晃了晃,叉手道:“臣在心中是拿圣人当做父亲一般对?待,只是臣自知出身卑贱,不敢说?出来。”

李隆基挥挥手:“朕论英雄不看?出身,你?既然能为大唐立功,就没有出身卑贱只说?,胡儿不比担忧。”

听到这一句“胡儿”,安禄山大喜,拜下。

“胡儿胡人出身,身份卑微,若无圣人,无有今日。”

李隆基爽朗大笑几声,心中颇为满意安禄山对?他的忠诚。

李长?安却?诧异看?了杨玉环一眼,杨玉环正垂目看?着杯中的清酒,她头?上斜插着的一支金镶玉鸾鸟步摇珠玉流苏微微颤抖着,遮挡住了李长?安的视线。

李隆基那么迷信的一个人倘若知道安禄山可能有克父母的嫌疑,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把一声“胡儿”唤出口。

看?来杨玉环根本就没跟李隆基提过这件事?啊,她不认安禄山的一句“娘”,却?让李隆基唤安禄山“胡儿”……

李长?安迅速瞥了被安禄山逗得哈哈大笑的李隆基一眼,低下头?专心对?付她桌案上的点心了。

给安禄山添堵、给自己树立“早辩奸贼”形象、提醒杨玉环,她的三个目的今夜都已经完成了。

至于日后李隆基会背负认贼作儿的糟糕名声和李隆基会不会被安禄山克死,跟她有什么关系?

在上首无人注意下,李林甫的席位上空了片刻,随后李林甫又坐了回来,面上满是笑意。

片刻后,一个宦官走到李亨身边为他斟满了酒,李亨仿佛受到什么信号一样起身向李隆基告罪:“儿不胜酒力,想要出去透透风。”

李隆基本来看?见李亨就烦心,李亨走了他正好清静,于是挥挥手,允许了李亨出去,嘴上依然与杨玉环说?笑,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李亨有些嫉妒看?了一眼宴会上和乐融融的景象,心中觉得他仿佛就像是个多余人一样。

他心里叹了口气,收拾好了心情,装作不胜酒力的模样被宦官搀扶着出了殿门,走到龙池旁透气。

看?到站在池边透气的武将后,李亨眼神一亮,立刻快步走了上去。

“义兄!”

王忠嗣正因为看?了半截安禄山跳胡旋舞闹心,半途就离了宴席,站在池边透气,乍一听到有人唤自己,下意识回头?。

“殿下。”王忠嗣恭敬行了个叉手礼。

李亨笑道:“你?我兄弟,何必如此生分呢?”

王忠嗣正经道:“殿下是储君,臣本就当不起殿下‘义兄’之称。”

李亨面露受伤神情:“莫非义兄也觉得应当远离我吗?”

龙池中的湖水平静,原本上面结了一层薄冰,可今日有宴会,宫人便将湖面上的薄冰砸碎了,放上了宫灯,宫灯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湖水起伏,美极了。

李亨看?着湖面,苦涩一笑:“当年我还?未被封王之时,我与义兄还?曾在此湖上泛舟玩耍。义兄年纪比我略长?几岁,还?是义兄教?会了我凫水。”

只是他没想到当年的人如今竟然成了四镇节度使,倘若他早知道王忠嗣会有这样的出息,当年就该与王忠嗣多交好一些。

皇甫惟明折了,他必须再拉一个位高权重的将军到他的阵营中才行。有将军做盟友,他才能有地方养兵,逼宫也得有军队才能逼宫啊。

王忠嗣听到李亨提起当年,面上的表情顿时就柔和了起来,他低声道:“殿下已经是大唐的太?子了,臣是外臣,私下交谈总归是不好。”

李亨听出了王忠嗣语气的软化,连忙道:“只是年宴上与义兄偶然遇见罢了,并非私下见面。”

他苦笑:”难道我成了太?子,义兄就不是我的兄长?了吗?”

王忠嗣心顿时软了下来。

二人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手持宫灯的小?宦官忽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