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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走在?崎岖的山路, 身?后的土匪拿着鞭子催促。

“都给我走快点。”

林惊雨灰头土脸,发丝凌乱走在?其中,夜色凄凉, 唯有微弱的火光看见两旁的乱枝,姑娘的哭泣声此起彼伏。

身?后?的土匪怒道,“哭什么哭, 带你们去城里享福, 比在这山沟沟里待着好不知?多少。”

“都快些走, 老子还要回去吃饭呢。”男人抄起鞭子要挥下。

为首骑在?马上?的土匪道:“别动粗, 若打坏了,难不成你去京城当细作?”

“二当家说笑了, 我五大三粗的一眼就被发现。”

那土匪又?喊, “各位祖宗都走快些。”

林惊雨咬破手指,鲜血划在?树桩,回忆萧沂的画法, 标了个慕氏标记。

走到土匪老巢, 四周亮了许多, 一个虎皮大氅的壮汉张着双臂出?来?, 可以注意?到他右边的手是只铁做的假手。

“二弟真让我好等。”

走到二当家身?前时, 大当家忽然又?放下手,望着二当家身?后?的人马,以及他腰间的佩刀,警惕地过去。

林惊雨双眸微眯, 变得狭长, “他们兄弟俩的感?情看来?不怎么样啊。”

阿芳轻声问, “姐姐,不怎样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林惊雨一笑, “树就容易倒了。”

阿芳不明所以。

人啊,坐在?高位吹着寒风是会得病的,疑心病最是寒人心。

在?大当家的注视下,二当家丢了佩刀给身?后?的小弟,目光带着嘲讽,“等这一票干完,我就金盆洗手,我要去扬州,不会再回来?,这样你也可以彻底放心了。”

“别啊,咱爹生前最器重的就是二弟,没了你这个寨子该怎么办。”土匪抬起空空荡荡的手,“大哥的右臂没了,你这个左膀又?走,大哥怎么能?放心。”

他目光惋惜,嘴角却?溢着笑,“既然二弟心意?已决,做大哥的也不好拦,这么多美人,二弟不如?挑一个,也好带去扬州。”

二当家拒绝,“不必了。”

大当家点头,“行?,我知?二弟不好美色,这样我最近得了一把琴,特地送给二弟的。”

大当家拍了拍二当家的肩膀,笑得意?味深长,隐隐暗含它意?。

林惊雨身?后?的小弟道,“大当家待二当家真好,咱做土匪的哪懂什么琴,大当家还特地弄一把过来?,不过话说回来?,二当家懂琴?”

“你新来?的不知?道,原先二当家抢了个扬州琴女回来?,喜欢得紧,连碰都舍不得碰,放在?寨子里当花养着,说来?也无趣得很。”

“后?来?呢。”

“后?来?啊,他不碰那花,花就被大当家强了,那琴女性子烈,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两个小弟嘀咕,林惊雨跪在?地上?,望向那把琴。

哪是礼物,明明是羞辱。

二当家紧捏着手,面上?强忍笑着,“多谢大哥。”

“你说今日这些姑娘里面可有会弹琴的。”大当家笑面虎,看向如?花似玉的姑娘们,“我现在?随便点一个,点到的上?来?要是琴弹得不合我二弟意?,我就杀了她,但倘若弹得好,我重重有赏。”

姑娘们一听,小声哭泣,村里的姑娘连琴都未见过,更别提弹琴。

大当家抬手,眯着眼指,众人背脊颤抖。

“不必点,小女子愿献上?一曲。”

大当家手一顿,见一个灰头土脸的女子缓缓抬起身?,“啧,长得不大好看,但身?段不错,行?,就你上?来?。”

他又?看向一旁的二当家,“话说那琴女最爱弹什么来?着,哦,扬州慢。”

后?又?笑着问林惊雨,“你会弹吗?”

“回大当家,小女子会。”

扬州小调,她娘做瘦马那些年,扬州的曲子炉火纯青,自己这个做女儿的也算是继承了她的衣钵。

林惊雨坐下,指摸上?琴。

本是欢快的曲子,她特意?弹得悲调,大当家听不懂琴,唯有二当家听懂了琴音,捏紧拳,紧紧盯着林惊雨。

林惊雨能?感?觉到,有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一曲闭,大当家虽听不懂但鼓掌,“二弟觉得如?何,不好我就杀了她换下一个。”

二当家缓过神?,点头道:“好。”

“难得啊,能?合二弟意?。”大当家望向林惊雨,“说吧,你要什么赏赐。”

林惊雨抹了抹眼泪,哭泣道:“小女子本是扬州人,为探姑妈来?此,实在?不想去京城。”

“放你出?去?这可不行?,放你出?去你知?道我的老巢,跑去招来?官府怎么办。”

“小女子知?道,小女子听闻二当家要去扬州,小女子想跟着二当家。”

大当家听后?,仰头朗笑,“二弟啊,你可真招弹琴的人喜欢,你说,这人你要不要。”

林惊雨抬眼,两眼汪汪望着眼前的男人,一双明眸与琴声印在?他的脑海。

二当家沉默良久,“好,我要了。”

阿芳担心地拽住林惊雨的裙摆。

她转头一笑,“没事的,你放心。”

*

煤炭滋滋作响,林惊雨跪在?虎皮上?,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一旁木椅上?的男人喝了口酒,“你若跟着我,我大哥会杀了你的,他最喜欢毁掉我想要的东西。”

酒又?空了杯,男人烦躁地去握酒。

忽然一只手抢先握住酒坛,替他斟上?酒,声音娇柔,“二当家,我给你倒。”

酒滴了几滴在?酒杯,男人不悦地夺过酒坛自己倒,“我劝你不要动歪心思,滚。”

林惊雨听话退下,他忽然又?叫住她。

“你再给我弹一曲扬州慢。”

林惊雨点头,“是。”

纤手指拨琴弦,她坐在?昏暗下,看不清脸,男人握着酒沉醉地望着女子。

他的头愈发沉重,眼前的女子愈发模糊。

琴声愈发悲伤,凄凉,“我好恨啊,死的时候真的好痛,替我报仇好不好。”

一道女子凄厉的声音围绕在?他的耳畔,要冲进他的耳膜,他的脑子,他捂住额头再次抬头时。

那个女子站在?他的面前,手里拿着一把刀。

他拽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女子抽泣,手在?颤抖,刀都握不住,“二当家饶了小女子吧,我要是不杀了二当家,大当家就会杀了我。”

“大哥要杀我?”

男人寒心嗤笑,“他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紧接着下一刻,他倒在?地上?,林惊雨冷漠地望着昏睡的男人,唇角勾了勾,转身?离开?。

夜里,大当家回屋子时,黑暗处突然冲出?一个女子,跪在?地上?拽着他的衣袖哭。

“大当家,救我,求求你救我。”

大当家收回刀,定睛一看,“你不是在?我二弟房里吗?跑来?这让我救你什么。”

林惊雨哭得泣不成声,两眼满是惊慌。 “都怪我好奇乱跑,不小心听到二当家与人商议要反了重立当家,小女子吓得不小心碰掉了花瓶被二当家发现,他要杀了我灭口,我好不容易逃到这,求大当家救我。”

大当家一听,怒得踢开?林惊雨的手,自他这只手废了之后?,提不起大刀,寨里人开?始拥护老二,“好啊,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按捺不住了。”

与此同时,二当家在?屋中醒来?,外面的人连滚带爬进来?,“二当家不好了,大当家带着一堆人冲过来?了。”

他嗤笑一声,“好啊,这一天终于来?了,召集我们的人马,新仇旧恨今日一快报。”

整座土匪寨子燃烧起大火,厮杀到天亮。

直至第二日,一顶轿子停于寨前,一个华服老者落地,来?者正是徐良,旧越前朝余孽,济州兵马指挥。

彼时,火焰燃烧熏着黑烟,尸骸之间两当家杀得筋疲力尽,剑抵在?血海之中。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大当家:“弟要杀兄!”

二当家:“是兄要杀弟!”

徐良道:“先不管这些,我问你们,三皇子妃可在?。”

大当家一愣,“什么三皇子妃?我这破地方?哪能?接待这么大个贵人。”

“或许真有一个。”二当家握着剑,缓缓爬起,他抹去嘴角的鲜血,“有一个会弹琴的女子,口音不是这里的人,会说扬州话,但有些别扭,掺杂着别地的口音,有些像京城的。”

与此同时,灰头土脸的小弟匆匆跑来?,“大当家二当家,不好了,抓来?的女人全?逃了。”

饶是再笨也悟了,大当家一拍脑袋,“我们被她耍了。”

二当家道:“不急,山脚下有我们的人,她们逃不出?去的。”

大当家点头,“那个三皇子妃怎么说,毕竟是皇室的人,我们要是杀了,不得屠了我整个寨子。”

“我看你俩这样自相残杀,寨子也屠个大半了。”

徐良想起萧沂的警告,就算将三皇子妃放走,萧沂也不会放过他,横竖都是一死,不如?赌一赌。

“就地杀了,届时就说不小心掉悬崖被狼吃了与我们无关。”

话一出?,一道冷声传来?。

“徐大人啊,本殿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破败的大门,断壁残垣,一个男人骑在?马背之上?,周遭气息肃杀。

“殿……殿下。”

年迈的老者一见,连忙拱手,身?后?的土匪纷纷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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