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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善:“是吗,你是我的接生婆?”

抱善:“我如果长得像哥哥就好了,我跟你不熟。”

徐栾:“你不像他。”

抱善:“我知道。”

抱善:“你做饭可以快一点吗?”

徐栾:“你来做。”

抱善:“……”

抱善:“那我们的爸爸妈妈是谁?”

徐栾:“想认祖归宗了?”

抱善:“不是不是!我好奇嘛!我连你都不想认,怎么会想认祖归宗呢?”

江橘白出现在两人眼前,他在沙发上坐下,呼出一口气,软软地陷了下去,白玉般的脸,稍显苍白。

“我帮你向公司请假了。”徐栾走到他面前,他弯下腰,哄小孩一样,“还好吗?”

江橘白面无表情地把头转过去,徐栾用手掌,扶着他的脑袋,扭回来。

“我饿了。”

放学回到家还没吃上饭的抱善也附和,“我也饿了。”

只能先吃饭了。

抱善跟着江橘白,过的是表面光鲜的日子,漂亮裙子漂亮书包漂亮发卡,但家里不是外卖就是外卖,不吃外卖的话,那就得抱善下厨,抱善厨艺潦潦,能吃,算不上好吃。

徐栾做了一盅海鲜粥,炒了几个清淡可口的小菜,只吃上一口,抱善对徐栾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江橘白一口接着一口喝着粥,他面前坐着的“人”没有身着校服,气息温润了许多,前提是不看他的眼睛。

“哥哥你不吃吗?”抱善拿着勺子,问对面的徐栾。

接着,她在徐栾温和的面皮下,看见了另一张一模一样却气息阴冷的脸。

江橘白抬手就挡住了抱善的眼睛,“别吓她。”

抱善埋头狠狠吃饭。

“那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徐栾伏着桌面,看向江橘白。

江橘白无动于衷,“炮友。”

“我们认识多年了……”徐栾浅笑道。

江橘白改了口,“认识多年的炮友。”

徐栾眯起眼睛,还是笑着,只是笑容莫名让人后脊发凉。

他目光慢慢落到了江橘白手腕上那串已经很旧很旧的铜钱上面。

那么串丑东西,江橘白竟然听话地戴了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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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上下很快就都得知开发部门那个帅得要死的部长谈了恋爱,没谈也是在暧昧期,反正是没他们这些人的事儿了。

不过那江部长一惯话少还坏脾气,不是他自己说给众人听的,是头上那位年轻无为的总裁在江部长办公室哭闹不休,被路过的人给撞了个正着。

江橘白站在茶水间,对前来打听的明晗置之不理,但明晗最擅长的就是自娱自乐,自言自语。

“宁总那天走的时候,眼睛肿得跟两个桃子似的,部长,你这回是真伤人家心了。”明晗直摇头。

江橘白接满冰块,倒满汽水,口味一如既往。

“部长你应该喝咖啡,他们都喝咖啡,手磨的那种。”明晗用手在空中转了转。

“不感兴趣。”

当周周日,徐家来了一波人跟他们公司洽谈合作,这对双方都是个历练,对面来的也是徐家小孩,这边宁雨在老一辈掌权人眼里,同样是个孩子。

江橘白缩在的部门属于技术部门,他不参与这些。

电梯门缓缓打开,乌泱泱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站在里面,他往后退了一步,表示自己可以等下一趟。

电梯门快合上时,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挡在两扇门中间。

“请问,你是江橘白吗?”开口的是徐六,他亮出自己的大白牙,“我哥在地下停车场等你。”

整个电梯的人都身家不菲,都是体面人,最讲究德行端庄,此刻虽然好奇,却也只能将眼珠定格在某个位置,实际上早就用尽全身力气看清了站在电梯外面的英俊男人。

江橘白选择回办公室再加一个小时的班。

他没有拖延的习惯,工作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加班也是无事硬加,他窝在椅子里举着手机玩俄罗斯方块。

他靠着座椅的靠背,背对着办公室外面的景象。

所以他不知道外面的灯一盏接着一盏熄灭,一道颀长的暗影,离他越来越近。

“铛铛”

有铃儿在响。

江橘白四处张望,想要寻找声音的出处,头还没扭过去,一双手从眼前的方向朝他伸来,随着手出现,徐栾也完整地出现在他面前。

徐栾穿着卡其色的风衣,一派清贵公子的模样。

“让你来找我,你怎么不来?”徐栾捧起江橘白的脸,含着他的唇吻个不停,吻得虽然温柔,可却黏腻得呼吸都难上加难。

“加班。”江橘白搪塞道。

徐栾“哦”了一声,不经意拿走了江橘白手里的手机,上面提示着游戏结束。

“……”

江橘白见被抓包,心头一跳,可又迅速冷静,他推了徐栾的肩一下,“你以什么立场质问我?”

“没有立场,”徐栾也不生气,他将江橘白从椅子上拽起来,“走吧,我追你,应该请你吃饭才是。”

江橘白不情不愿不耐烦地跟在徐栾身后。

吃饭的地方明显是徐栾提前预定好的。

餐厅走廊里人来人往,江橘白始终跟徐栾保持着距离,他神游天外,从未想过恶鬼也能游行在充满烟火气的人类世界里。

双人餐位,餐桌紧靠着落地窗,城市璀璨光华的夜景尽收眼底,这里是个绝佳的赏景位置。

菜单送到江橘白手中,江橘白点了几样菜,又开始玩俄罗斯方块。

“小白,你理理我。”徐栾托着腮,看着对面的人。

江橘白呼吸一乱。

徐栾敛起作为鬼的癫狂阴狠时,比人更加像个人,可太像个人了,又过犹不及。

他放下手机,拿了块桌子上的果干,喂进嘴里。

“想聊什么?说吧。”他垂着眼,懒懒道。

性格没变,他脸上婴儿肥掉光了,棱角更分明,在昏黄的餐厅灯下,少年意气隐匿在话里,面上显出的是在专业领域运筹帷幄的男人魅力。

徐栾近乎沉醉地看着对方,他想起下午徐六冲上车来用充满兴奋劲儿的口吻呐喊,“最帅的那个就是他对吧,我肯定没传错话,靠,四哥,你眼光好好啊,他就穿一破工服,我那电梯里好些人眼睛都看直了。”

此刻的江橘白,也只在工服外面套了件牛仔服短外套,要多随意有多随意,可太多人会被这种不将整个世界看在眼中的随性妄意。

江橘白感觉自己的脸被人摸了一下,可徐栾却在对方好好坐着,分明没有任何动作。

“我想爱你。”徐栾说。

江橘白又往嘴里喂了块果干,置若罔闻。

菜开始上了之后,江橘白饿了,注意力放到饭菜上面,他对吃食不格外讲究,不好吃少吃,好吃多吃,这家餐厅明显属于后者。

徐栾没吃一点,他动筷子都只是为了给江橘白夹菜。

动作时,江橘白手腕上的铜钱泛出黯淡的光泽。

徐栾看着看着,放下了筷子。

他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样物品,放到桌子上,接着推至江橘白眼前。

他细白的手指拿开,江橘白疑惑地看了眼对方。

“见面礼。”

装什么?

三个大字,自动出现在江橘白脑海里。

江橘白放下碗筷,他喝了口水,从桌子上将徐栾送给自己的见面礼拿到了手中。

是好几个被红绳穿过的小银铃,铃铛只有半个指甲盖大小,冷光粼粼,红绳颜色鲜艳,像一道凝住了的血。

铃铛一晃,整群轻灵地响起。

“为什么送我这个?”江橘白把铃铛放回到了桌子上。

徐栾微抬下巴,朝他手腕上示意,“你的铜钱太旧了,上面法力也很淡,几乎算作没有,我给你换个新的,不好?”

“不是不好……”江橘白为难,“是你……”你给我的,我不敢要。

看着徐栾笑意盈盈的眼睛,江橘白又泄了气,他吃软不吃硬,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低着头,他把手腕上的铜钱摘了下来,红绳细软,他各种方式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将新的护身符戴上。

江橘白看向徐栾,直接把手伸到桌子上空,“帮个忙。”

“你求我。”

下一秒,江橘白就要把手收回去。

徐栾快他一步,扣住了江橘白的手腕,“开个玩笑,你当什么真。”

铃铛到了徐栾的手里,他慢条斯理将红绳绕了江橘白的手腕一圈,试着怎么戴,松紧才合适,打结的时候,徐栾哀叹了一声,“铃铛有点小了。”

江橘白右手还在夹着菜,他头也没抬,“不小啊。”

铃铛系好了,徐栾却还握着江橘白的手腕,他温柔耐心地给江橘白作解释,"我的意思是,如果要放进你的身体里的话,这铃铛小了点。"

江橘白听懂了,他眯起眼睛,两只耳朵如被火燎过,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