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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为了你好。”

江橘白趴在桌子上,免得让江小梦注意到自己的异常,他声音很小,不妨碍陈白水听得清楚。

“你不也是鬼?”

陈白水背着手,“我跟他能一样?我生前是老师,有妻有女,家庭幸福,事业有成,就算我是被人下毒毒死,我的怨气也重不到哪里去,对人类的影响很小,可是徐栾那孩子……你现在身上阴盛阳衰,还烙了阴印,这不是好兆头。”

江橘白:“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

趁着徐栾没在,江橘白下半张脸埋在臂弯里,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他帮我复习了。”

“那你跟他说,现在由我来接替他的工作。”

“你没他好用。”

陈白水说不过江橘白,被气出了教室,他刚走不久,末班所在的方向响起一个男生的尖叫声。

江橘白眨了眨眼睛,他猜,陈白水应该是回自己班上盯学生学习了。

前排,徐文星站了起来。

他朝后排走了来,手里拿着一袋牛奶饼干。他走到了江橘白的面前,把牛奶饼干放在了江橘白的桌子上,“算是庆祝你考了第二名。”

江橘白手指按着饼干推了回去,“谢谢,但是我下午在家吃过饭了。”

换做以前,少年估计只有一句谢谢。

徐文星也没坚持,拿走了饼干,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江小梦把脑袋探到江橘白边上,好奇,“讲真,我有点佩服徐文星哎,他跟徐武星不是双胞胎吗?感情应该很好吧,徐武星去世了,他居然还能是第一,这心态一看就能成大事。”

江橘白托着下巴,“是的。”

“感觉他对你好像挺好的。”

“……是的。”

“你好像不是很愿意讨论他?”

“……是的。”

“为什么?”

江橘白眼神瞥向江小梦,"我不喜欢讨论男的。"

江小梦嘴唇抖了抖,“不…不是的,男的…男的一定要讨论男的…”

江橘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我睡觉,有老师来了可以叫我,也可以不叫我。”

-

晚上在宿舍楼的浴室淋浴,江橘白才想起来自己有一段时间没见着那四胞胎女鬼了。

他怀疑之前学校请来的道人所收走的野鬼,就是她们几个。

浴室的灯在寒假的时候坏了,靠着外面的灯泡照明,浴室三分之二的面积都昏朦。

隔间排水口排得太慢,带着不少泡泡的水溢出隔间,水光倒映出两道人影。

森冷的寒气冲淡了隔间里的热气腾腾,直击江橘白脊背。

少年敏锐觉察到,他转过身。

毫不犹豫,直接对着徐栾的脸冲。

然而鬼影从少年身后圈紧了他,“哦,你不喜欢面对面,你喜欢我在你后面。”

滑腻的沐浴露泡沫还没有被全部从身上冲下去,借着它的存在,徐栾将自己往里面挤。

滚滚的热度从小腹窜到了脸颊,他的脸被迫贴到隔间已经被热水袭得温热的瓷砖上面,他被搂着腰,腰弯出一条姣丽的弧度。

水流顺着脖颈、胸膛…最后在弧度的最低处,有节奏有频率地往下砸落水珠。

江橘白的手指紧攥成拳头,又被徐栾一根一根地掰开,后者的手指从少年的指缝中穿过,严严实实地覆盖住。

“在这种时候,嘴巴要么是用来叫的,要么是用来亲的,”徐栾微冷黏腻的嗓音传进耳朵,“你不叫,是想让我亲你?”

江橘白面朝的隔间墙壁,那里面探出一双青白细长的手臂,他代替墙壁的存在与作用,接住了少年的身体。

“先亲好了。”水柱从对方眉心淌下鼻梁,他偏头含住江橘白的唇,齿关一打开,藏在喉咙里的呻吟就全部溢了出来,只是又被对方尽数给吞没到了自己口中。

虽然一声都没叫出口,但江橘白嗓子哑了。

他回到宿舍后,双腿直颤,盆直接丢在地上,人就倒在了床上。

明明徐栾的什么都是凉的,但少年身体却越发火热滚烫。

小马打着手电爬下床,“哥,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都等得快睡着了。”

他有求于人,主动又自然地把称呼都改了。

江橘白盖着被子,他面皮还有些红,眼皮都晕着一层淡红,他皮肤太白了,又薄。

“说。”他语气冷淡。

小马从怀里掏出一张试卷,手电的光不小心晃了江橘白一下。

小马微愣一下,他怎么忽然觉得江橘白漂亮得像个女孩子,女孩子才能漂亮吧,男孩子不能漂亮……

“就是我有道题,我想问问你。”

江橘白看着小马,蹙眉,“你脸红什么?”

“这……这么简单的题我竟然都、都不会,我脸红。”小马磕巴道,但却不敢看江橘白的眼睛。

江橘白接过对方手里的笔,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几下就将题解开了,“公式都套错了,做个屁。”

小马抱着被解开的题,心满意足地爬回到了自己床上。

“哥,明天早上我请你吃早餐吧。”小马说道。

江橘白没理他。

-

现在的天亮得比以往要早了不少,起床铃敲响的时刻,天便已经亮了,连太阳的光线也出现了。

而为了增强学生的体质,学校推行了一个新政策:每天早上起床后高三生得绕着跑道慢跑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大多数人都没有异议。尤其是在校内命案发生过后。

周一开始。

体育委员列队领队,大家无精打采地将队排好了,矮个在前,高个在后。

江橘白在卫衣外面还套着校服,哪怕开始慢跑了,他也没把揣在兜里的手拿出来。

他已经很久没运动过了,跑步或者打篮球,从去年国庆之后,都没有再玩过了。

不动不知道,江橘白没想到自己体力居然下降得这么狠——他跑到了不到半圈,耳朵里开始嗡嗡直叫。

“我之前下楼去偷看食堂了,今天早上的包子馅是豇豆肉末和酸菜肉末,我最喜欢吃豇豆了。”江明明一边喘,一边想用聊天打发这枯燥的左脚右脚右脚左脚的二十分钟。

江橘白嗓子发疼,像是往外冒着烟。

他咳嗽了声,心脏的位置猛地一个抽痛,他眼前一黑,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江橘白!”

“我去!”

“快来人!”

江橘白又没晕,他撑着膝盖爬起来,“叫什么?”

江明明的紧张和慌乱一下变得十分尴尬,1班前面的末班听见这声凄惨的叫唤也落后了好几个人打算过来查看,其中就包括小马。

在看见没什么事儿之后,他们又跟上了自己班的队伍。

江橘白拍掉膝盖沾上的煤渣,往旁边走去,“你们跑吧,我不跑了。”

他没回教室,而是坐在了食堂里,面前放着一碗阿姨端来的热气腾腾的馄饨。

江橘白没急着吃,而是捂着胸口,他心底产生了一丝怪异的感觉。

虽然很久没运动过了,但应该也没有脆弱到只是跑了半圈就脚软摔倒的地步。

况且,刚刚心脏一瞬间的抽搐,存在感异常强烈,像是有人在自己胸口狠狠锤了一记。

江橘白拿起勺子,缓慢搅动着。

操场上班级慢跑的脚步声消失了,解散后,哄闹声响起,空旷的食堂很快就有学生涌了进来。

江明明和江柿凑在一块儿,在窗口要了一大堆早餐,找到江橘白的位置,挨着他坐下。

“你刚摔倒真是吓死人了,一下就倒在了地上!”江明明大啃了一口包子。

江柿则道:“你肯定是学得太狠了,缺乏锻炼,1班每个人的脸色都跟你差不多,好像死了三天似的。”

“你再说!”

“难道不是?江橘白在末班的时候都好好的,怎么去了你们班没多久,就变得跟你们一样弱鸡了?”

江橘白懒得搭理他们斗嘴,他吃了半份馄饨,忽觉头疼欲裂。

“我先回教室了。”

江橘白最早回到教室,他座位上坐着徐栾,对方低头在他的桌子上写写画画。

走过去后,江橘白才看见徐栾是在给自己划重点。

江橘白在江小梦的位置上坐下了,毫不客气,“你都没高考过,你好意思给我划重点。”

“你以前害怕我,现在怎么不怕了?”徐栾睨了后者一眼,他盯着后者看了会儿,忽然道,“能亲你吗?”

“我可以说不能吗?”

徐栾倾身到少年面前,窗外浅金晨曦落在他的脸上,他头一回显得没那么鬼气森森。

只是一个颇似早安吻的浅吻,连齿关都没撬开,徐栾只在江橘白唇面温柔地贴了一会儿。

江橘白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眼睫,他心脏重重一跳,没像早操慢跑那一下产生疼痛,但让他产生了下意识的反应。

少年一把推开了徐栾,仓皇避开了对方居然有了温度但又太多垂涎和阴森的注视。

徐栾顺势与江橘白拉开距离,但眼神还缠绵在少年的脸上。

“我为什么要怕你?”江橘白全当那段畏畏缩缩的过去不存在。

“是啊,你恃宠而骄。”徐栾唇角扬起来。

“是你太喜欢我了。”江橘白淡淡道。

徐栾托着腮,青灰的面上是纵容的表情,语气阴诡,“那你好厉害啊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