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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拿着人家的长明灯,叫上李小毛和陈港,找出口去了。

走时,李小毛还好心又提醒了他一次,“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我们刚刚进来的位置,那里的门不见了,我们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而且,我刚刚还撞到它了!”

江诗华错愕地朝那边看过去,确……确实没有门,那、那门呢?

他迷茫地看向江橘白他们三个离开的方向,他们身影已经看不见了,江橘白带走了长明灯,此刻光亮全无。

可是,可是,可是,他却看清了李淼淼的头上,立着一道白色的影子,细长细长的,没有脸,但有四肢,四肢也是细长的,李淼淼好像也比之前矮了一小截。

被它踩着的李淼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呲牙咧嘴抬手揉了揉脖子,没放在心上。

“等、等等等我!”江诗华的双腿打着摆子,喊叫着推开其他几个人,惊恐得喊劈了嗓子,“舅舅!舅舅!等我啊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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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你拿了人家的长明灯,不要紧吧?"李小毛都不敢靠江橘白太近了。

江橘白小心地挡着摇曳的灯火,“没事,长明灯不是它的,那块金子才是它的。”

陈港:“你的意思是,我们会遇到这么奇怪的事情,是因为他们偷了它的钱!”

“说不定,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情状,他只听江祖先说起过,可从来没遇到过。

江祖先说,不是所有鬼魂都会伤人,但一般伤人的鬼魂,大都是无差别杀人的。

他现在只希望,他们遇见的这一个,不是后者。

身后,江诗华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他一把拉住李小毛,把本就精神紧绷的李小毛吓得叽里呱啦狂叫起来。

“是我是我!”江诗华急忙说,“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我刚刚看见……”他咽下一大口唾沫,“我看见它站在李淼淼的脑袋上,李淼淼的头都被踩得抬不起来了!”

江橘白也烦躁,“谁让你们乱碰棺材里的东西的?偷东西偷到死人头上,不找你们找谁?”

看着江诗华的李小毛和陈港,眼中也充满了怨言。

被比自己小五六岁的高中生教训,江诗华虽觉得丢人,可此刻丢不丢人的也不重要,他就怕那东西等会也找上自己。

“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那金子我也没拿啊,李淼淼拿的!你们别丢下我,求求你们了。”没亲眼看见都还好,可江诗华亲眼看见了,那根本不是拳脚可以相敌的,被盯上了,就只有一个死。

“行了,别废话了,先想办法出去。”江橘白转身往前走,他手指扶上墙壁,“按理来说,我们现在应该在一楼。”

李小毛点头,“对啊,没错,怎么了?”

陈港说:“大门应该是在右边,转过去应该就可以了。”

江橘白神色凝重,将长明灯往前送了送,“可为什么,我们前面是往下的楼梯?”

眼前不远处的楼道,分明是往下,幽黑寂静的甬道,似是不断有冷气从里边涌出,让站在原地的几人通身都冰凉。

“说说说说说不定是地下室呢?”李小毛从江橘白身后探出脑袋。

“别管什么地下室不地下室的了,先找门啊!”江诗华急得原地跺脚,“再不走,那东西追上我们了怎么办?”

陈港:“你这么急你怎么不走前面?”

江诗华嘟囔了一句,缩着脖子,不说话了。

江橘白定定心,尽量让自己不受外界的影响,江祖先说过,有一部分飘子,能力不强,只有等到人的内心极度脆弱和崩溃时,它们才能开始发动能力。

简而言之,只要内心够坚定,够唯物主义,那么那些东西应该就拿他没办法。

他在内心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好像还差几个,但是他忘了。他一直很对得起他学渣的身份和人设。

微弱的灯光照亮的一直都是两侧平直的墙壁,没有转角,更没有门,发灰的墙壁散发被潮气泡发的发霉的墙灰味道。

前面没有其他的选择,只有那通往地下的幽暗入口。

其他三人显然也看清了眼前的状况,李小毛的眼泪登时就飚了出来,“怎么办?小白我们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身后传来一串儿凌乱且混杂着惊叫的动静,三人立刻又往江橘白身上紧靠,恨不得全爬到江橘白身上去。

先冲过来的是陈巴赫,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砸到了他们跟前,他一把抱住江诗华的腿,“华哥华哥,李淼他、他、他他……”

江尚也跑来了,他没陈巴赫那么狼狈,脸上却写满了惊恐,他指着身后,“李淼淼变成了一个怪物!他马上就过来了!”

五个人一时间全往江橘白身后躲。

“……”江橘白举着灯照亮拥有同样恐惧表情的五张脸,“神棍是我阿爷,不是我,你们别太搞笑了。”

陈巴赫仰起头,“不不不,你天天跟江祖先待在一起,你们是一家人,那东西肯定不敢靠近你。”

江橘白将灯到了他跟前,微微勾起嘴角,他声音幽幽然地响起,“说不定,像我这样的,会首当其冲呢?”

陈巴赫吓得狠狠咽了一大口唾沫。

晃神间,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出现了,缓慢沉重,来者似乎老态龙钟一般。

李淼淼姗姗来迟,但却不再是之前的李淼淼了。

男生脖子和身体相连的那一个部位深陷下去,带塌了一截脊背,使他的上身变成了一个标准的U字型。他低着头走路,不,是他现在看起来像是低着头在走路,只是因为他脑袋的高度已经与他自己的膝盖平齐,导致他看起来像是低着头。

走到瑟瑟发抖的四人和脸色发白的江橘白跟前后,李淼淼将脑袋昂起来,已经扭曲变形到极致的身体明显让他痛不欲生,他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救救我。”

“你、你什么东西啊,离我们远一点!”李小毛简直要疯了。

“我,”李淼淼充盈着痛苦的脸上浮现出委屈和茫然的神色,“我是李淼淼啊小毛。”

李淼淼说完了之后,在刚刚他们都走过的这一条走廊里,传来了新的脚步声。

“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