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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芳的话引发?了景生、斯江和佑宁对本科、研究生、博士各个学习阶段的热烈讨论。在美?国?,学科歧视也?存在,当年佑宁进北大时,面临过的物理系和数学系之争,虽然是玩笑,却也?反映了一定的事实。在美?国?,理论物理大于一切,但对赵佑宁这样学天体物理的还算尊重,对实验物理就没什么好脸色了,偏偏实验物理更容易发?表,常常憋着劲去嘲讽很难出成就的理论物理。而类似景生这样的机械工程科系,在理论物理学生眼里相当于蓝领。

景生哈哈大笑:“我们本来就是工人、工程师,就是蓝领啊。白领应该是指Evone说的管理人才吧,或者是斯江她们系毕业的人,在办公室里坐着。”

李宜芳点头:“对对对,我也?是卖力气的嘛。”

赵佑宁问?斯南:“你想好考什么大学什么科系了没有?想当工人还是坐办公室?”

陈斯南霍地?站了起来,昂首挺胸地?举起手臂:“咱们工人有力量!嘿!咱们工人有力量!每天每日工作忙,嘿!每天每日工作——”

还没唱完她就给景生一巴掌按了回?去。

她脖子一梗:“干嘛!这是我爸教我唱的呢——欸,阿姐,侬港阿拉爷还回?来看阿拉伐?”她扭头东张西望了会儿,扯开嗓门吼了起来:“爸——爸!爸爸——侬等等吾呀,吾跟侬下井去——”

斯江狠狠揉了揉眼睛,伸手摸了摸斯南的脸,滚滚烫,忍不住撸了撸她头顶的旋,低声笑了笑:“爸爸每个礼拜写信回?来你?不是边看边嘲他?的嘛。”

陈东来因为表现出色有望年底调回?乌鲁木齐,说了无论如何春节都会回?上海探亲。斯南呵呵冷笑,说不如汇钱实在。这话斯江当然不会在回?信和电话里提及,她是没想到除了姆妈以?外?,斯南对爸爸其实也?挺有感情的。比起斯南,斯江倒觉得自己和斯好是真的没心没肺了许多。

——

景生和斯江眼睁睁地?看着陈斯南嗖地?爬上围墙,骑在铁枝丫上冲着他?们得意地?一甩狮子头,跳下去落在了学校里。

赵佑宁站在墙下默默看了看自己肩膀上半个鞋印,回?头问?景生:“爬伐?”他?紧张得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有种莫名的兴奋。

李宜芳轻轻吹了声口哨,“哇哦”了一声,麻利地?脱下自己九公分高的高跟鞋跃跃欲试。符元亮发?现身边的女孩儿猛地?矮下去一截,没忍住侧头看了她一眼。李宜芳眉头一挑:“干嘛?没见过小?矮人吗?恭喜你?哦,现在见到啦。”

“对不起。”喝得半醉的符元亮赶紧低声道歉。

景生和斯江对视一眼,点点头。斯江踩在景生和佑宁两个人手上被托举上去,轻松地?踩上红砖墙的顶边,抓住防护栏踩着横杠跨了过去,爬墙没想象中那么难,斯南正骑在车棚里的一辆自行车上朝她招手。

“你?别跳下去啊,等我上来。”景生往后退了几步,猛地?加速飞身跃上,双手抓住砖墙边缘,用力一撑,整个人就上了墙,抓住铁杆朝下面伸出手:“佑宁、老符,你?们先把Evone送上来。”

李宜芳咬住高跟凉鞋的两根鞋带,摩拳擦掌地?冲着符元亮和赵佑宁猛点头:“嗯嗯嗯!”

斯江和景生在上头差点笑得跌下来。

符元亮托着李宜芳的脚往上送,觉得这台湾小?姑娘轻如鸿毛,只三?五秒钟她秀气的小?脚就离开了他?手掌,艳红的脚趾甲油却像烙铁一样烫得他?老脸发?红,好在路灯昏暗,他?又喝多了,除了他?自己谁也?没察觉这点异样。

上头传来斯江和李宜芳吃吃的笑声。

“你?的脚好小?!你?是不是穿34码?”

“33我都能穿啊,我矮嘛,”李宜芳的声音在夜里像蜂蜜,一个字连着一个字,拉到游丝那么细,荡一荡还是没有断,“我都没能长到一六零,好气哦,欸,你?们什么都没听见也?没看见啊——明天我还是一六九公分啦!”

赵佑宁和符元亮在景生的帮助下也?轻轻松松上了墙,五个人站得密密麻麻的。景生跨过去先跳了下去,像只豹子似的,悄无声息。

“下来,我接着你?。”景生朝斯江伸出手。

斯江毫不犹豫地?双膝一弯,落进景生怀里。两人相视而笑。

赵佑宁和符元亮跨过铁杆,拉着李宜芳的双手慢慢把她往下放,斯江在墙下接住她的腿。

李宜芳头一抬,咬着高跟鞋带的红唇翕了翕。

赵佑宁笑道:“那我们放了?”

“放吧。”景生做好了保护。

一松手,符元亮的太阳穴怦怦地?跳。

——

五个人刚悄悄摸上教学楼的天台,天公不作美?,飘起了毛毛雨。

斯南仰头看了看:“唉,一颗星星也?没。”

赵佑宁笑了笑:“星星就在那里,只是暂时看不见而已。”

“沙井子的星星无穷无尽,”斯南醉醺醺地?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还经常有流星,上海不下雨还看不大到多少星星。”

“因为城市夜里的光线太亮——”佑宁坐在她身边,突然意识到斯南并不需要他?的解释,便没再说下去。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戆徒才想姆妈,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妈妈的心——”斯南把一首《鲁冰花》唱得瞎七搭八,自己也?接不下去才停了停,“宁宁阿哥,这首歌侬听过伐?”

“没。”

“是部电影里的歌,不过算了,反正也?是骗骗人的,”斯南把头埋在膝盖里,好一会儿才扭过头问?,“你?姆妈再结婚的时候,你?难过伐?”

佑宁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想到小?时候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有点难过的。”

“你?生气伐?”

佑宁摇头。

斯南怔怔地?想了想:“算了,那你?也?不懂我的。”

她扭头向另一边看去,景生和斯江在天台的另一端喁喁细语,大概是在回?忆两个人在学校的六年时光,谁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们。

“没人懂我心里想什么。”斯南郁郁地?呼出一口气。

“想到你?爷娘了?”

“嗯——想伊拉只屁,唔撒好想额(想她们个屁,没什么好想的。)”斯南扯了扯乱七八糟的刘海。

“想要想的时候,你?就认认真真地?想,想难过的时候,就哭一哭,想生气的时候就骂一骂,”佑宁看着她微微笑,“不要硬逼着自己不去想,你?跟着他?们长大的,和爸妈的感情肯定和斯江斯好不一样,他?们分开了,你?肯定是最难过的人。”

“屁!我才不难过——”斯南别开脸。

“嗯,你?还是小?孩子呢,不成?熟,很难冷静地?去处理这种关系。”

“谁是小?孩子了?!我怎么不会处理了?我理都不理他?们的,随便他?们怎么讨好我,我都不理他?们,给我钱就好,哼。我不要太成?熟哦。而且我经常骂他?们的,才不像陈斯江,还给他?们面子,里子都没了,要什么面子!”

赵佑宁笑而不语。

陈斯南哼唧哼唧起来:“算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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