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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能靠这个比赛拿到加分的足足有192个名额。

能有比赛资格的学校并不多,真正有专业水准的参赛者也极少,很多项目实际上是没有人参报的,于是就产生了加分漏洞。

星城的几大名校都会从高二暑假开始培养一批尖子生参加武术培训,确保在比赛中拿到加分,在高考中力争上游。

明礼前年的文理双状元,都并不是裸分状元,而是加了武术加分的总分状元。

王有福留了沈星若说这事,却没留何思越。

何思越这会儿听沈星若说起,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

可紧接着他又听沈星若说“我没答应。”

陆星延“随便学学就能加分,你干嘛不答应。”

“这和花钱买分有什么区别,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

“我没有能力去阻止别人钻漏洞,但我自己可以选择不钻这个漏洞。再说了,我不用这样做,也能进我想去的大学。”

“那您还挺高风亮节。”

陆星延对这些不怎么了解,随口调侃一声,没当回事。

沈星若也懒得和他说。

实际上她和王有福说的时候更高风亮节,把王有福说得一愣一愣还挺深以为然的

其实这两年,上头也已经开始关注武术加分的事了。

星城这块,分给各个学校的武术名额略有收紧,以前明礼是文理前二十就都可以交钱报名,参加培训。

现在不行了,理科班名额稍微多一点,文科班却总共只有三个名额。

沈星若就这么拱手将二十分让了出去,听到风声的尖子生们都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何思越以为这名额沈星若不要,会落到他头上,可最终却落到了翟嘉静的头上。

他愈发失落了

随着期末的脚步声渐渐走近,准高三生们也开始感受到了时间的紧迫。

一班是文科实验班,没有艺术生,但普通班的艺术生不少,最近都在准备集训事宜,有的甚至早就已经离校去参加集训。

之前裴月还琢磨过让陆星延学个播音主持或者编剧之类的,高考混个艺术生成绩。

可后来仔细打听了下又觉得,还是算了。

陆星延那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还播音主持……

编剧就更不用说了,他那木鱼脑袋,复述个白雪公主的故事估计都有难度

周三下午,上自习课的时候,忽然呼啦啦一群同学从走廊跑过。

这么大阵仗就和地震跑路似的,李乘帆瞌睡都被吵醒了。

他抓着头发纳闷地问了下他同桌,“这干嘛呢,上体育课啊,不对,上周不就都体育考试考完了么?”

“不是,好像是楼上几个班的美术艺术生,今天有个什么画家会来讲座。”

李乘帆“这你都知道。”

同桌解释说“我高一同学不是在五班嘛,她学美术的,然后她成绩在美术生里还是挺好的,家里条件也好,她家跟学校打了点儿关系,就是想趁今天这个什么画家过来,让人家给写封推荐信。”

“这事她都念叨好久了,这个画家好像还蛮牛逼的,哎推荐信这种东西,乍一看没什么用,可你看我们学校校长的实名推荐,不就等于是保送嘛。”

推荐信和保送这种东西离李乘帆的生活也就相隔十万八千里,他半点兴趣都没,听完打了个呵欠,继续睡觉。

倒是陆星延听了,揉了把沈星若脑袋,调侃“不会是你爸,你爸有没有跟你讲要过来看你。”

沈星若一顿。

紧接着面无表情踩了陆星延一脚。

看什么看。

她爸明显是慈爱表现到一半已经懒得再继续表现,现在连电话都不打了。

陆星延被踩得轻嘶两声,又上下打量沈星若,“你这是恼羞成怒啊你。”

“哎,你爸该不会连电话都没给你打过一个。”

“……”

他怎么不去参加“哪壶不开提哪壶”冠军争霸赛?

也许他读书不行却在踩人痛脚这一领域能破个吉尼斯世界记录呢。

沈星若心里闷得慌,自习课效率低下到不行,到后半节干脆没写题,直接睡觉了

沈星若这一觉睡到了下课。

她迷迷糊糊醒来,起身去接温开水。

陆星延让她帮忙带一杯,她心情不好,也就表现得非常不团结友好,直接回了句“那你怕是要等到死”。

陆星延干脆起身,和她一起去接。

接开水的地方在每层楼的东头,也就是靠近老师办公室的一端。

沈星若一手拿着杯子,一手还掩唇打着呵欠,还有点没睡醒。

陆星延吊儿郎当走在她旁边,时不时揉揉她脑袋,调侃她两句。

沈星若皱着眉往旁边偏,“你别弄我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你甩锅怎么这么厉害,你本来就睡得乱七八糟的。”

说着他又揉了把沈星若有些松散的孔雀毛。

她头发软软的又很顺滑,就很舒服,有点让人爱不释手。

两人走到接水的地方,各占一边接水。

沈星若有点走神,水接得很满,都溢出来了,她往后退开半步,又关了按钮。

陆星延站在她右边,绕过她肩膀拍了下她左肩。

“你信不信我泼你。”

沈星若往左转,对陆星延说。

其实她潜意识里是知道陆星延在右边的,可不知怎么,今天就很不在状态,身体下意识往左转了,看到来人时,她动作也没能如期收住——

接得太满的水,有四分之一都泼到了来人身上。

陆星延看着自己水杯,都没注意旁边情况,就很顺手地再次伸手,亲昵地揉了揉她脑袋,“你泼,泼了你给我洗衣服。”

走廊倏而安静。

走到转角这的一行人里没人吭声,只有教导主任和五班班主任疯狂瞪向沈星若。

见沈星若没动静,教导主任只好自己开口了。

他赔着笑看向为首的中年男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沈老师,我先带你去办公室换一下衣服?”

紧接着,他又背过手,肃声批评沈星若和陆星延“这是怎么接水的,接个水还打打闹闹!你们俩哪个班的,我去问问你班主任,这都成了什么样子!”

沈星若盯着中年男人,眼睛一眨不眨,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

陆星延转头,也怔了怔。

他神情倒还平静,就心里惊涛骇浪完,还表扬了下自己可真是个预言家,以后考不上大学也许还能去沈星若学校门口摆个摊算命什么的。

不,摆摊太掉档次了,他可以开一个占卜店。

这么天马行空一圈,教导主任的第二次批评又成了耳旁风,他完全没有听到。

空气静默片刻。

沉默许久的沈星若终于开口,喊了声,“爸爸。”

陆星延也不是不认识沈光耀,心里预备好的台词是“沈叔叔好”,可能是被沈星若带偏了,他到嘴边就想成了“沈爸爸好”。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出口就直接变成了——

“爸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