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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票行取了银子后,她过去茶楼听戏,其?实是打听是不是真的有人在找她,打听一圈也没打听到?什么,普通老百姓没有那?么多人脉可以?去探听官家的事?,不过他?们都说京城最?近很平静,没听说过全城大张旗鼓地寻什么人,最?大的事?便是内城有一处宅院失火,死了好几个人。

王秀花对赵缚先前说过的人稍微起疑,她从茶楼出?来后,她让车夫往城北的方向走,她先前借着?机会出?门时?在京城四处逛,对京城已经相对熟悉,到?地后,她直接问住在附近的百姓,很快就有人出?来带她看房子,虽然她是孕妇,那?带看的人不怎么乐意,说怕屋主不愿意把房子租给孕妇,她给了一两银子后,对方就愿意带看了。

她并非是想住在城北,她真正?想住的地方是城南,不过她不想让赵缚知道,那?车夫是他?找的,回头赵缚问起,说不定车夫会告诉赵缚,她不想让赵缚知道自己住哪,等回头她自己找个车夫带她自己去城南。

城南便是她给自己选的可住之?地,城南走远一些?,不在内城,而是外城,但又没远到?京郊那?边,那?边人住得少一些?,但不是人烟罕至,还是有烟火气,她准备在那?里挑一间二进的宅子先租半年一年,雇一个嬷嬷照顾她,安定下来后再想办法弄户籍。

等从城北看完房子回来后,她去一趟集市,让车夫在原地等她,她又进去茶楼待了一会儿才出?来。

两天后,她自己单独出?门,不过她自己找了马车跟车夫,先是驶向城北,确定没人跟着?后,她再让车夫掉头去城南,只花了半天就租了一间二进的宅院,签了租契,租期一年。

因她怀着?孩子,屋主多收她五两银子,说是孩子在这屋子里出?生容易带来霉运,因为生孩子会出?血,血代表着?不祥之?兆,这五两银子是等她搬走了,他?们要?请人来做法驱赶霉气的,有些?人就是很迷信,她着?急从赵缚那?搬出?去,所以?五两银子给就给了。

她回到?赵缚的宅子后已经快天黑了,采莲原本蹲坐在她房门口,一见到?她回来就站起来,语气激动:“林姑娘,你回来了,我听公子说林姑娘要?搬出?去住,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跟你家公子非亲非故,不好一直住在这打扰你家公子,住了一个月,我也应该搬出?去了。”

采莲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林姑娘,你家人都没了,你要?是搬出?去了,谁来照顾你,你还怀着?孩子呢,公子没有驱赶林姑娘,林姑娘完全可以?在这里住下,我也可以?照顾林姑娘,我娘也可以?照顾林姑娘,我们不觉得麻烦。”

“这于礼不符,我到?时?候再花银子请人来照顾我,你不用担心我,我还有一点银子。”

“林姑娘真的决定搬出?去了吗?”

王秀花点点头。

“那?林姑娘找好房子了吗?我要?是有空可以?去找林姑娘吗?”

“我还在找,这么晚了,牛婆婆应该在做晚膳了,你是不是该过去膳房那?边帮帮牛婆婆?”

“是哦,那?我先过去了,等会再问姑娘。”

王秀花回到?房间后坐了下来,这孩子也跟着?她跑一天了,此时?开始跟她闹了,她觉得肚子有点泛疼,她摸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它终于平静下来,本以?为自己把采莲问的问题绕过去了,没想到?用膳的时?候,采莲又绕回去,说她没有家人,等她安顿好之?后,她可以?当她的家人,跟现在一样照顾她,这样她就有个照应了。

采莲的心是好的,不过她是赵缚的人,若是她知道她住在哪,等于是赵缚也知道了,所以?对于采莲说要?来看她,她只能敷衍过来,说是地方还没找好。

“林姑娘,我真觉得你可以?在这里住下,公子心善,你想住多久都可以?的,公子不会赶你走的,你说你怀着?孩子孤苦伶仃地在外面,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怎么行,我娘说了还有四个月,姑娘就要?生了,不如姑娘再多住几个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别着?急走。”

“你家公子会给你们月银吗?”

“会啊,我娘每个月有三两,我二两,我娘说我出?生都是在这里出?生的,我娘的身契跟我的身契都在公子手?里,公子真的是好人,我觉得林姑娘也是好人。”

“那?你家公子的银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啊,我家公子的阿玛给公子留下很多银两,我娘说了那?些?银两只要?公子不胡乱挥霍,可以?保公子一辈子衣食无忧。”

“那?你家公子的阿玛是干什么的?”

“好像是当官的,我听额娘说老爷先前是什么翰林院的,我不知道翰林院是什么,我没见过老爷,我一生下来老爷就走了,但我见过夫人,公子其?实是夫人拉扯长大的,夫人前几年走后就剩下公子一人,其?实公子也很可怜,他?也没有家人,只有我们这些?人。”

采莲今年十六岁,等于是赵缚四岁就丧父了,翰林院的官应该是属于文官,不过都死十几年了,应该在朝中也没什么残余势力?,康熙朝好像也没有什么大家族是姓赵的,都是什么佟佳氏、赫舍里氏、乌雅氏、乌喇那?拉氏之?类的满族姓氏,赵缚应该跟后宫那?些?小主没什么关系。

还真的是父母双亡,听到?这的王秀花稍微放下一点戒心。

“姑娘,你要?不再考虑考虑,把孩子生出?来再说。”

“没事?,我还是尽快搬走,免得给赵公子添麻烦。”

“那?我能去找姑娘吗?”

采莲一副天真模样,语气充满恳求,又有几分像红莹,王秀花拒绝的话有点说不出?来,最?后她说她还在找地方,等她找好地方再告诉她,摸了摸她的头结束这个话题。

……

五日后,她就从赵缚那?搬出?来了,给赵缚留了一封信跟二十两银子,一出?门说会回来但实际上不打算回来,算是不辞而别,她怕采莲追着?她问她住哪里,其?实她于他?们而言是陌生人,他?们于她而言也算是陌生人,她不敢相信别人,那?人权势滔天,她不能再被囚在一四四方方的宅院里,要?仰人鼻息而活,所以?她必须得小心谨慎才行,她谁都信不过。

她中间还去了一趟城外偷偷看她姐姐他?们,他?们的生活好像没什么变化,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收到?她的死讯,不过见到?他?们平安无事?,她的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

搬去城南后,她很快找了一个三十几岁,生过两个孩子的大姐照顾她,她唤她方姐,方姐就住在城南,离她租住的地方不远,方姐说她从小就住在这片地方,对这一片很熟,她每个月给她二两月银雇她。

她从那?宅子出?来什么都没能拿出?来,所以?什么都得重?新购置,原本的二百两很快花得只剩下一百两,这一百两坐吃山空肯定不行,生孩子请稳婆要?花银子,养孩子需要?银子,还有要?弄户籍,显然这一百两是不够的,支撑不了太久,只是她这身子越来越笨重?,行动不便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生完孩子后再作打算。

康熙三十一年七月九日凌晨,她破水了,急忙叫醒方姐,方姐急急忙忙去找稳婆,先前已经跟稳婆说好了,所以?稳婆很快过来,稳婆也相当于半个大夫,基本上生孩子时?没有流血不止便不会去请大夫。

她灌下去两碗参汤,口中咬着?纱布,稳婆说开三指时?,她已经痛了两个时?辰,她生的时?候只想着?以?后不可能再生孩子,还有她想念现代的麻醉,这阵痛真是让人痛到?想要?以?头撞墙,比死还难受。

又过了一个时?辰,她问稳婆几指了,稳婆说五指,还不能生,她躺在床上已经是满头大汗,方姐让她别晕过去,晕过去的话就危险了。

到?九指时?,稳婆才开始让她用力?,她用力?的同?时?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怕是要?流出?去一半了,鼻息之?间萦绕着?浓浓的血腥气,她在心里咒骂那?个让她怀上孩子的男人,骂他?祖宗十八代,许是在这样的咒骂中,她才恢复一点力?气,最?后当她听到?孩子的啼哭声时?,她才瘫软在床上。

“这孩子长得真俊啊,是个男孩,林姑娘,你快看看。”方姐把孩子抱到?她面前,她只看了一眼,只觉得刚从羊水出?来的孩子是个丑八怪,奇形怪状的,哪里俊了。

这孩子可能是她唯一的亲人,以?后就是她们母子两相依为命了。

从七月九日凌晨生到?傍晚,花了差不多一天,方姐说她算是生得快的,没遭什么罪,有些?人生了几天几夜都没生出?来,王秀花想笑却笑不出?来,她只觉得生孩子真的是人间酷刑,不想再来一次的那?一种。

她满月生下一个男孩,她给他?取名叫做林简,方姐干活很勤快的,加上她有带孩子的经验,所以?头两个月,王秀花一边坐月子一边给孩子喂奶,除了这两样,剩下的都交给方姐。

月子结束后,生完的第三个月,她就找了一家铺面,重?操旧业开起包子铺,毕竟银两不多了,再不去赚钱的话,她们母子两要?流落街头了,。

京城的人还是多,她找的铺面位置好,虽然租金贵但她每日都能赚上一两银子,就是做的包子多了就比在芦圩镇辛苦,她也替人写信,一封信收三文钱,这年头认字识字,能写字的人不多,就是这样,她们母子两的日子过得还可以?,不缺吃喝,就是不能任意挥霍。